“停手！”小剑大喊，“我们真的是来帮忙的！”
“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证明！”
但原住民们充耳不闻，攻击反而更加猛烈。
就在僵持不下时，矛盾君主突然站了出来。
“够了，”它说道，“是我欠你们的。”
“我愿意接受惩罚。”
“但请让他们去核心收回种子。”
“否则，你们的体系会在三天内毁灭，所有人都会消失。”
“到那时，你们的仇恨、你们的愤怒，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为首的存在犹豫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它问道。
“因为我没有理由骗你们，”矛盾君主说道，“我已经决定不再破坏体系了。”
“我要加入超体系，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收回种子对我来说也是必要的。”
“否则，我永远无法摆脱破坏者的身份。”
这番话让原住民们动摇了。
它们在“复仇的冲动”和“拯救体系的必要性”之间挣扎。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绪。
“好，”为首的存在说道，“我们给你们一个机会。”
“但我们会跟着你们，监督你们的行动。”
“如果你们敢有任何破坏行为，我们会立刻攻击。”
“没问题，”小剑点头。
于是，一行人继续向核心前进，身后跟着一大群原住民。
气氛虽然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充满了不信任。
半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可能性核心。
那是一个巨大的“可能性源泉”，无数的可能性从这里诞生，然后扩散到整个体系。
而在源泉的中心，有一颗黑色的种子。
那就是矛盾之种。
种子周围，涌动着无数矛盾的可能性——
“既存在又不存在”、“既是又不是”、“既真实又虚幻”......
这些矛盾的可能性在侵蚀着正常的可能性，让整个体系的逻辑结构变得脆弱。
“看到了吗？”矛盾君主指着种子，“那就是我种下的。”
“现在，我要收回它。”
它走向种子，伸手去触碰。
但就在触碰的瞬间，种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抗拒。
“什么？！”矛盾君主震惊道，“它不认我了？”
“怎么回事？”小剑问道。
“我不知道，”矛盾君主说道，“种子应该和我同源，我能轻易收回它。”
“但现在......它在排斥我，就像我是敌人一样。”
小剑集中理解之力，试图理解种子的状态。
渐渐地，他“看到”了——
种子已经和可能性体系融合了。
它吸收了这里的“可能性”能量，开始产生自我意识。
现在的它，不再只是矛盾君主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而且，它继承了矛盾君主最初的理念——破坏所有体系。
“它进化了，”小剑说道，“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生命。”
“而且，它比你更极端。”
“它的存在目的，就是破坏这个体系。”
“它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改变。”
矛盾君主的表情变得复杂。
“我创造了一个怪物，”它喃喃道，“一个比我更危险的怪物。”
“现在该怎么办？”慧心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小剑说道，“说服它。”
“就像我们说服你一样。”
“让它明白，破坏不是唯一的选择。”
“但它刚诞生，还没有足够的智慧，”矛盾君主说道，“它只有本能——破坏的本能。”
“那我们就给它智慧，”小剑说道。
“怎么给？”
“用我们的经历，”小剑说道，“我们把我们经历过的一切，都传递给它。”
“让它看到，我们是如何从对抗走向理解，从破坏走向创造的。”
“也许，它会从中学到什么。”
“值得一试，”矛盾君主点头。
小剑走向种子，释放理解之力，将自己的经历投射到种子的意识中。
从成为理解之子开始，到对抗终焉，到说服归墟，到化解原初意志、混沌君主、终结的危机......
所有的经历，都在种子的意识中展开。
慧心、永恒、感知、初始也纷纷投射自己的经历。
矛盾君主也投射了自己从“破坏者”到“寻求接纳”的转变过程。
六个生命的经历，如同洪流般涌入种子的意识。
种子开始剧烈波动。
它在消化这些信息，在理解这些经历。
渐渐地，它的波动平息了。
然后，一个稚嫩的意识波动传来。
“你们......不会消灭我吗？”
那是种子的声音。
“不会，”小剑说道，“我们想和你对话。”
“为什么？”种子困惑，“我是为了破坏而诞生的。”
“你们应该把我当成敌人。”
“你确实是为了破坏而诞生的，”小剑说道，“但你不一定要继续破坏。”
“就像矛盾君主一样，它也曾经只想破坏。”
“但现在，它选择了创造。”
“你也可以做出选择。”
种子沉默了很久。
“可是，”它最终说道，“如果我不破坏，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们都问过自己，”小剑说道。
“而答案是——意义不是预先设定的，而是自己创造的。”
“你可以选择破坏，也可以选择创造。”
“可以选择对抗，也可以选择共存。”
“这些选择，会定义你的意义。”
“而不是你的诞生目的定义你的意义。”
种子又沉默了很久。
最终，它说道：“我想......试试看。”
“试试不破坏的生活。”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跟我们一起，”慧心温柔地说，“我们教你。”
种子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可能性核心中飞出，落在小剑手上。
它不再排斥，而是主动融入了矛盾君主的意识。
但这次不是消失，而是以独立意识的形式共存。
矛盾君主看着手中的种子，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我有了一个，”它说道。
“一个我差点毁掉的孩子。”
“谢谢你们救了它，也救了我。”
原住民们目睹了整个过程，脸上的愤怒逐渐转为惊讶和感动。
“你们......真的做到了，”为首的存在说道。
“不只是收回了种子，还拯救了一个新生的意识。”
“我们误会你们了，对不起。”
“没关系，”小剑说道，“可以理解。”
“现在，可能性体系安全了。”
“矛盾之种已经收回，体系会慢慢恢复正常。”
“谢谢，”原住民们纷纷道谢。
“那么，”小剑转向矛盾君主，“下一个体系在哪里？”
矛盾君主查看了一下自己与其他种子的联系。
“下一个......是梦境体系，”它说道。
“那里比可能性体系更加混乱，因为梦境没有固定的规则。”
“而且，”它皱眉，“那里的种子似乎已经融合进了梦境核心。”
“要取出来，必须进入梦境的最深处——。”
“那是所有梦境的源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小剑深吸一口气：“那就去吧。”
“这才第二个，后面还有很多个体系等着我们。”
“但每拯救一个体系，就是一次新的冒险。”
“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所有的种子都被收回。”
六人——不，现在是七个意识，因为种子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向着梦境体系飞去。
梦境体系的入口，就是一片迷雾。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雾，而是“不确定性”的雾。
当小剑等人穿过这片迷雾时，立刻感受到了与可能性体系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可能性体系是“所有可能同时存在”，那梦境体系就是“一切都在不断变化”。
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稳定的规则，一切都如梦似幻。
小剑看到前方有一座城市，但下一秒，城市变成了森林。
再下一秒，森林变成了海洋。
然后海洋又变成了星空。
“这里的变化没有规律，”感知皱眉，“我的感知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场。”
“因为梦境本身就没有规律，”矛盾君主说道，“梦境是意识的投射，而意识是混乱的。”
“在这里，唯一的就是——没有规则。”
“但奇怪的是，”永恒说道，“我能感觉到时间在流动。”
“虽然周围一切都在变化，但时间是线性的。”
“那是因为梦境虽然混乱，但依然有梦境者，”矛盾君主解释道。
“每一个梦境，都是某个意识在做梦。”
“而对于做梦者来说，梦境是有时间顺序的，即便内容混乱。”
“所以你能感觉到时间流动。”
“那原梦是什么？”小剑问道。
“原梦，是所有梦境的源头，”矛盾君主说道，“是梦境体系本身的。”
“你可以把整个梦境体系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做梦者。”
“而所有的个体梦境，都是这个做梦者的梦中之梦。”
“原梦，就是这个做梦者最深层的潜意识。”
“在那里，埋藏着梦境体系的核心本质。”
“也是我的种子扎根的地方。”
“听起来很危险，”慧心说道。
“确实很危险，”矛盾君主坦诚道，“原梦不是理性的地方。”
“那里充满了原始的欲望、恐惧、冲动。”
“进入原梦的人，会被这些情绪影响，可能会迷失自我。”
“甚至，”它停顿了一下，“可能会成为原梦的一部分，永远留在那里，成为一个梦境角色。”
“那我们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初始问道。
“保持清醒，”矛盾君主说道，“要时刻记住——你是你自己，而不是梦境的一部分。”
“不要被梦境同化，不要让自己的意识融入梦境。”
“这比在可能性体系中锁定主线更难。”
“因为梦境会不断诱惑你，让你相信梦境就是现实。”
小剑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我们怎么去原梦？”
“沉下去，”矛盾君主说道，“梦境是分层的，越深层的梦境越接近原梦。”
“我们需要一层层下潜，从浅层梦境到深层梦境，最后到达原梦。”
“每下潜一层，梦境会变得更加混乱，更加危险。”
“但也会更加接近真相。”
他们开始下潜。
第一层梦境，是“日常梦境”。
这里的梦境都很普通——有人梦到自己在工作，有人梦到自己在上学，有人梦到自己在吃饭。
虽然内容混乱，逻辑不通，但还算是基于现实的变形。
小剑等人很轻松地穿过了这一层。
第二层梦境，是“幻想梦境”。
这里的梦境开始脱离现实——有人梦到自己会飞，有人梦到自己遇到了神话生物，有人梦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层的诱惑更强，因为梦境变得更加有趣。
慧心差点被一个“永远春天”的梦境吸引，那里充满了温暖和美好。
但小剑及时提醒她，她才意识到那只是梦境。
第三层梦境，是“欲望梦境”。
这里的梦境都是欲望的具现化——权力、财富、爱情、荣耀......
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欲望，都在这里得到满足。
永恒在这一层遇到了“永恒不变的世界”，他最渴望的东西。
感知遇到了“能感知一切的世界”，她最想要的能力。
初始遇到了“被所有人接纳的世界”，它最需要的认同。
矛盾君主遇到了“所有规则都被打破的世界”，它最初的理想。
就连种子也遇到了“被需要的世界”，它最渴望的归属感。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欲望梦境中停留了片刻。
那种满足感太强烈了，让人几乎想永远留下。
但小剑大喊一声：“这不是真的！”
“这只是梦境！”
“我们的欲望不应该由梦境满足，而应该在现实中追求！”
他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众人纷纷惊醒，从欲望梦境中挣脱出来。
“好险，”永恒喘着气，“差一点就留下了。”
“越往下越危险，”矛盾君主说道，“接下来是第四层——恐惧梦境。”
“如果说欲望梦境用快乐困住你，那恐惧梦境就用恐惧吞噬你。”
“大家小心。”
他们继续下潜。
第四层梦境，是“恐惧梦境”。
这里充满了各种噩梦——被追杀、坠落、溺水、失去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