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帝国北路大军在阿日兰斯统领下连破两关,彻底洞开阿卧尔帝国的北方门户。辽阔的苏伐拉平原如掀起裙角的美人,毫无遮拦地袒露在苍狼部骑兵的铁蹄之下,任其纵横驰骋。
阿日兰斯稍作整军,便即刻下达分兵指令,十万苍狼骑兵协同帝国新军战术支援部队,三路并进向平原腹地疾驰而去。
大那颜岱钦率先领三万骑兵出征,配属帝国新军一个炮兵团与一个步兵团为侧翼掩护,直扑苏伐拉平原娜迦尔一线,负责开辟左翼战场、牵制敌军兵力;
与此同时,麾下大将苏合也统领三万骑兵出征,辅以同等编制的炮步支援部队,主攻素有 “美丽荣耀之城” 美誉的鲁帕希里,意在稳固右翼攻势、扫清侧翼障碍。
而阿日兰斯自身则亲率剩余四万苍狼骑兵,搭配全部天国战术支援精锐,径直南下剑指核心 —— 苏伐拉平原的命脉之地贾姆希德地区。
贾姆希德乃是阿卧尔帝国的核心矿产区,境内铁矿储量丰沛,是帝国武器锻造的唯一核心原料供应地。一旦此地沦陷,阿卧尔帝国将彻底丧失铁矿来源,后续武器装备补充会被完全切断,战局必将陷入绝境。
阿卧尔帝国朝堂得知贾姆希德危急的消息后,顿时惊慌失措,火速抽调十万大军,任命号称帝国 “名将” 的塞尼为统帅,星夜驰援御敌。
这位 “名将” 麾下的十万大军,多由步兵组成,进军速度极为迟缓。尚未抵达预定防御阵地,便被疾驰而来的阿日兰斯中路军逮个正着。
草原骑兵的快马长弓如骤风般席卷而至,马蹄踏碎烟尘,箭矢密如飞蝗,瞬间便将阿卧尔帝国的步兵阵列撕扯得七零八落。
一场惨烈厮杀过后,阿卧尔帝国十万大军折损惨重:三万七千将士阵亡,四千六百五十人被俘,其余残部尽数溃散奔逃。所谓的 “帝国名将” 塞尼,也被阿日兰斯亲手阵斩在乱军之中,魂归黄泉。
草原骑兵的攻势如骤风暴雨,三路大军齐头并进,阿卧尔帝国尚未做出有效应对,便已被打得千疮百孔。
各地战败的战报如雪片般飞抵梵卡纳皇宫,堆满了杜尔德王的御案。这位向来狂傲自大、自诩神明化身的皇帝,看着一份份触目惊心的战报,瞬间傻了眼,先前的暴怒早已化作满脸的颓然与无措。
内殿之中,皇太后安嘉丽身着缀满珠翠的华服,携着大公主安娜娅、小公主卡特莉娜缓步而入。
见杜尔德王眉头紧锁、神色阴郁,她连忙上前柔声宽慰:“我的儿子,战争失利皆是那些无用将领的罪责,绝非你的过失,莫要这般无精打采,折了帝王气度。”
皇后安妮塔连忙起身向皇太后行礼,随即附和道:“母亲所言极是!都是这些无能之辈坏了大事,只要遴选得当,任用真正的能将,定能一举将天国人赶出帝国疆土,重振神威!”
大小两位公主也在一旁柔声劝慰,齐声说道:“陛下乃至高神雅利罗婆的化身,此番不过是众神对你的小小考验。只要选中良将,定能将入侵者尽数诛杀,护佑帝国永固!”
一群女眷叽叽喳喳,既有宽慰又有恭维,说了半晌。杜尔德王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缓缓站起身,一边在殿内踱步,一边苦思冥想,试图找出帝国中能征善战之人。
可阿卧尔帝国已数百年无战事,“神耀制度” 早已将人的阶级固定得死死的:下级不得染指上级事务,各阶级的职业世代承袭,即便身为皇帝,也不敢轻易剥夺他人的 “神耀阶级”。
那些身处第三等阶 “光耀卫” 的将领们,在长久的和平中早已腐朽堕落,无人潜心钻研军事;再加上帝国闭关锁国,既无渠道了解外界的军事案例,又受世袭制度束缚,真正能统兵打仗的良将,在阿卧尔帝国已是凤毛麟角。
杜尔德王别无他法,只能凭着自己对朝臣的印象,勉强筛选能胜任领兵之职的人选。一番冥思苦想后,居然真让他敲定了三位人选。
他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的笑意,当即传谕:任命有 “军队之勇” 称号的维克拉姆为中路统帅,率兵十万进驻苏伐拉平原中部重镇赞吉拉,抵御阿日兰斯的中路大军;
再命 “帝国利剑” 阿吉特为右路统帅,领兵十万驰援鲁帕希里一线,阻击苏合所部;
最后任命老将伊罗渊为左路统帅,统兵十万奔赴娜迦尔,迎战岱钦的左翼骑兵。
三道谕令接连传出,杜尔德王仿佛已然看到胜利的曙光,脸上重新焕发了往日的傲慢神采。
阿日兰斯亲统中路军南下以来,一路势如破竹。野战中,他善用草原骑兵忽聚忽散、来去如风的机动优势,先以密集箭袭打乱敌军阵脚、消磨士气,再挥师策马冲锋,弯刀劈砍之下,敌兵往往溃不成军。
若遇敌军兵力占优,则先令炮兵轰击敌阵,待对方人仰马翻、四散奔逃之际,骑兵再跟进收割,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若是敌军凭城固守,便直接以火炮强攻,任是坚城险隘也难逃破城厄运。
凭借这般战术,阿日兰斯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贾姆希德全境,将阿卧尔帝国的核心矿产地尽数收入囊中,彻底切断了其铁矿原料供应。
他的下一个目标,自然落在了南下要道 —— 迦尔纳迪河心岛上的重镇赞吉拉。
赞吉拉城雄踞苏伐拉平原命脉迦尔纳迪河的中心岛,是连接南北平原的天然枢纽,扼守着帝国富庶区域的航道与陆路,其存亡直接关乎阿卧尔帝国的兴衰,生来便是不落要塞。
此城之险,首在地利:宽阔湍急的河水形成天然护城巨堑,湍急的河水势能吞噬无数舟艇,绝难涉水强攻;
更致命的是连接岛屿与北岸的 “神之脊” 巨桥 —— 这座兼具水闸与堡垒功能的巨石建筑,仅容五马并骑,两侧塔楼林立、射孔密布,攻城方需在毫无遮蔽的桥面上,顶着城头与塔楼倾泻的巨石、弩箭、沸油冲锋,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于此;
环岛城墙更是鬼斧神工,巨型条石垒砌的墙体基座直入水下,光滑难攀,墙头密布投石机与重型弩车,射程交织覆盖河道两岸,天险与人工壁垒融为一体,让围攻者望洋兴叹。
“娘的,又是块难啃的骨头!” 阿日兰斯看着斥候绘制的城防图,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灼。
分兵以来,天明帝国的战术支援部队一分为三,中路仅余一个炮兵团相随,面对这般天险坚城,他不免忐忑 —— 若无火炮破局,仅凭草原骑兵绝无胜算。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有斥候急报:阿卧尔帝国皇帝杜尔德王已任命有 “军队之勇” 称号的维克拉姆为中路统帅,率十万大军驰援赞吉拉,这位大将誓与城池共存亡。
阿日兰斯听闻,心头骤然一紧,暗道一声晦气。赞吉拉本就难攻,如今敌军再增兵添将,暗道一场恶战已是在所难免!
可南下之路绝无退缩可能,唯有攻克此城方能继续推进。阿日兰斯不再犹疑,即刻下令大军集结,向赞吉拉逼近。
天明帝国历 “宸域” 三年二月十九日,阿日兰斯率领大军抵达迦尔纳迪河北岸,于河岸三里外扎下大营。
天光大亮之际,他带着亲兵,约上孔英杰、常怀仁二将,纵马前往河岸,要亲眼探查这座雄关的虚实。
三人抵临河岸远眺,均不由眉头微蹙:迦尔纳迪河波涛汹涌、水流湍急,河面宽达百丈有余,而河心岛南北两侧的河面仅十数丈宽窄,一座石桥拱立其间,恰容五马并行,连通赞吉拉城门与北岸。
河中所有渡船已被维克拉姆提前收缴,尽数锚定在河心岛东西两侧,再无一艘可用 —— 显然,对方早已料到天国大军将至,断绝了偷渡过河的可能。
“看样子,只能强攻了!二位可有良策?” 阿日兰斯脸色铁青,眉头紧锁着转头问道。
孔英杰罕见地神色阴郁,眉头拧成川字,摇了摇头未曾言语。常怀仁则直言不讳:“没办法,这般要塞,除了拿人命填,怕是再无他法!”
阿日兰斯目光转向孔英杰:“此次仍能用神威炮破城吗?”
孔英杰轻叹一声,解释道:“此城地势特殊,全由坚固条石垒砌,神威火炮虽强,也难在短时间内攻破,只能持续轰击以压制对方守城武器。”
他抬手指向城头的投石机与弩车,“大帅请看,这些武器的射程足以覆盖北岸,而守军可躲在石质城墙与掩体之后,即便有炮火支援,我军士兵伤亡也定然惨重!再加上石桥两侧的箭楼…… 这确实是座令人头疼的要塞。”
“我可以帮忙!” 常怀仁突然开口,连孔英杰也不由一愣。常怀仁此番统领三个步兵团编成的临时步兵旅,核心任务本是保护炮兵安全,并无参战指令。
且三个步兵团中已有两个随岱钦、苏合分兵作战,眼下仅余一个团随行 —— 若贸然投入攻城,一旦出现大量伤亡,炮兵便会失去护卫,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这些火炮是天明帝国最高科技结晶,炮兵更是女皇李患之的心头肉,稍有闪失,无人能担其责。
可赞吉拉城久攻不下,征服阿卧尔帝国的计划便会功败垂成,女皇问罪下来同样无法承担。显然,常怀仁已是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一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大营好好合计,看看怎么啃下这个河里的大龟壳!” 见常怀仁已然决断,孔英杰便不再多言,讪笑一声提议道。
阿日兰斯点头应允,三人当即策马返回大营,潜心商议攻城之策。而赞吉拉城内的维克拉姆,此刻却是心绪难平。
这位号称 “军队之勇” 的大将,乃是 “神耀制度” 第三阶 “光耀卫” 的荣耀成员,家族世代承袭帝国将军之职。
维克拉姆自幼痴迷军事,不仅个人武技精湛,对排兵布阵之法也潜心研习,在阿卧尔帝国军中算得上是极为出色的将领。
虽无对外战争的经验,但他曾数次参与国内剿匪、肃清逆党的战事,凭借高超的指挥艺术,总能轻易击溃对手。因其名在阿卧尔语中本就意为 “英勇”,故得 “军队之勇” 的美誉。
此番受命统兵御敌,维克拉姆心中既有忐忑,亦有难掩的兴奋。
对他而言,能与这般强大的对手交锋,本就是武将夙愿;可敌军的强悍远超以往所见,一旦战败,帝国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由不得他不万分谨慎。
自接旨以来,他一路急行军驰援赞吉拉,总算赶在天国军抵达前入城。入城之后,他第一时间下令收缴河面所有渡船,尽数锚定在岛侧,严禁私人动用,违者以通敌论处,彻底断绝了天国军偷渡过河的可能。
另一方面,他即刻着手加固修葺城墙,细致检查每一处城垛 —— 深知对方火炮威力的他,不敢有半分疏漏,务必让墙体坚不可摧;同时,他将城头的重型弩箭与投石机数量增加了三分之一,若非天国军来得急促,他本打算将防御武器翻倍配置。
经他这般精心打磨,本就易守难攻的赞吉拉城,更成了铜墙铁壁般的恐怖堡垒。即便是见惯了火炮威力的孔英杰,此前探查时也不由感叹头疼,足见其坚固难攻。
白日里,维克拉姆伫立城堡塔楼之上,望着北岸远处安营扎寨的天国大军,心中仍不免一阵发紧。纵然坐拥这般无与伦比的河心天险,他也并无十足的必胜底气。
“大人!” 副官的呼唤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维克拉姆拢了拢身后的披风,幽幽问道:“何事?”
“伟大的杜尔德王送来亲笔信,请您过目!” 副官恭敬地递上一封封缄的信件。维克拉姆接过展开细读,信中不仅对他在赞吉拉的防御布置大加赞赏,更盛赞他为帝国难得的统帅之才。
作为至高神雅利罗婆的忠实信徒,能得到 “神明化身” 的亲口赞誉,维克拉姆顿时热血沸腾。
他暗暗立下誓言:定要在赞吉拉城下击败天明帝国的军队,让伟大的君主为自己骄傲,让帝国的荣光永远照耀这片众神庇护的土地,让象征吉祥的日梵花,开满整个苏伐拉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