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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我是小魔女 > 第117章 辞别宴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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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微亮,宴逍翻了个身,耳边持续不断的类似珠子碰撞的声音让还未完全醒来的他皱起了眉头。

朦胧的睡意让他忍耐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厚重的床帏,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在这惬意的秋晨扰他清梦。

他的寝殿中间有一道用夜明珠串成的珠帘,在没有月亮的晚上,这道珠帘能营造出月辉遍洒,满室皎洁的环境来,而在白天,这道珠帘也就是上百串散发着淡淡莹辉的珠子了。

身穿夹袄绸裙的女孩梳着可爱的双髻,悠闲地沿着珠帘慢慢踱着步,一只小手一路拨弄珠帘,那珠子碰撞的声音,就是由此而发。

“秋儿,怎么会是你?”在女孩回眸看向他时,宴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自小影跟他回来这么久,从来都未踏进过他的寝宫,也从未主动来找过他,一天中,他只要能静静地看上她一会,就已经很满足了,她这样主动的靠近,简直让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毫不避讳地穿过珠帘,来到他的床前,仔细看着少年有些惺忪却又有些惊喜的年轻脸庞,少时,轻笑一声,道:“床太大了也不好啊,容易让人睡觉不安分,大清早长发散乱如疯子一般。”

宴逍一怔,回过神来,脸上又有些赧然的神色,双手动作生涩地爬梳两下头发,讷讷道:“也不会那么乱吧……”

女孩见他因为自己一句戏言竟真的害起羞来,不由又呵呵大笑起来。

宴逍抬头看着她明媚如春日暖阳一般的笑颜,方才的羞赧早一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痴痴看着她如月的眼眉,喃喃道:“真好,我又看见你笑了。”

小影闻言,却渐渐收敛了笑意,她有些不自然地望了眼窗外,突然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快些起来吧,我们一起出宫去。”

“你要和我一起出宫去玩?好啊好啊,我一会就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金煌了,每一个有趣的地方我都知道……”宴逍忙不迭地掀开锦被,一边自己穿靴一边兴高采烈道。

“我要走了。”珠帘一响,阻隔了女孩原本就纤细的背影,也一并模糊了她的声音。

宴逍拿着靴子正往脚上套的手却因这句模糊不清的低语倏然僵住。

今天的阳光依旧灿烂,金煌城外通往北边的官道上,沈翼远远地跟在宴逍后面,看着小影牵着马往前走,而他的太子殿下就那样痴痴地跟在马屁股后面走了一里多地,却毫无停下的意思,心里暗自担心,太子殿下不会就这样跟着她一直走下去吧?

小影牵着马,默默地走,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可是那个眼神纯稚的少年却依然跟在她的身后不愿止步,她在想,是不是该直接跳上马绝尘而去?犹豫半天,她终是转过身,以一种懒懒的表情,懒懒的语气道:“嘿,夜枭,送到这就够意思了,你回去吧。”

宴逍跟着她停了下来,却只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憋了半天,道:“秋儿,你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小影不愿与他那样的眼神对视,转过身牵着马缰就想走。

袖子却突然被扯住,她挣了几下,没有挣开,只能再次转身面对他。少年的脸上充斥着希冀,眼神却有些惶急,问:“秋儿,如何才能让你留下来?”

小影看着他,想起初次见面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明朗脸庞,再看看现在这副急切失落的样子,心中突然就酸楚起来,自己才与他认识多久?他竟这般舍不得自己离开。这世上,终究还有这样一个真心在乎自己的人。

她放开马缰,向他走近两步,突然轻轻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骤然加剧的心跳声,感觉着他猛然僵直的身子,闭上了眼睛。

真心待我的人啊,原谅我,这已是我能给你的一切回报了。

眼睛有些酸热,青涩的少年也依然保持着僵直的姿势而没有任何动作,她放开手,轻轻退后一步,未敢抬眸看他一眼,低声道:“如何都不能。你,多保重。”言讫,动作矫捷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宴逍,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你却不知,我不是你可以留恋的人,我秋雁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再扬鞭,头也不回,渐行渐远。

宴逍在飞扬的黄尘中情不自禁地向前追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胸前仿佛还留着她温热的呼吸,可是她的背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了。他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心中好空好难过,眼一眨,两滴泪便潸然而下。

不同于城外生离死别的伤感,城内金碧辉煌的贵妃宫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宴逍的生母明贵妃虽已过四十,但一向擅长妆扮的她看起来却只若三十刚出头的少妇一般。不同于一般殷罗女子的热情奔放,体格苗条细眉大眼的她总是柔柔弱弱,温温润润,如同溪底一块光滑晶莹的鹅卵石,在这丽人如云的宫中,她这扶风细柳般的娇态显然深得龙心,故而入宫二十余年来,身边嫔妃你盛我衰,你来我往情况不断,连国母都换了两任,她却一路高升,如今,与国母宝座只一步之遥了。

按道理来说,儿子被立为皇储,哥哥位高权重,自己在宫中又无可匹敌之对手,作为女人,尤其是宫中的女人,她无疑是成功的。她的眼睛应该用来赏花赏月,她的双眉该是如远山一般淡定舒展,她的唇角应该弯起弦月般完美的弧度,她的纤足应该在最名贵锦裙的轻拂下,悠闲地于那镶金披银的辉煌宫殿中徜徉……

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此刻在殿内往复徘徊的她,皱着精心描绘的细致娥眉,抿着嘴角,眼神中充满忧虑,纤长细白的双手不时紧张地交握一起,却因指上硕大宝石戒指硌痛了手指而又不得不分开。她习惯迈着小小的步伐,慢悠悠的走,可是,此时心中的焦虑竟能让她那小小的步伐迈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发间金钗上缀着宝石的流苏都随着她的动作前后甩动起来。

殷罗的国君,定然从未见过她这副样子。

足有两盏茶的时间,她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身旁不远处端坐在几案旁,头发花白,长眉入鬓的男子道:“大哥,到底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啊,这,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正为相思门出来的那个贱人头痛,此时,逍儿那边万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霖国公荀放,任何人见过他一眼之后,就绝不容易忘记他。他的特点,就在于那两条既黑且长,斜飞入鬓的浓眉,恰如两把出鞘的利剑,悬在他深邃的眸子上方。当年,就有很多人看过这两道眉毛之后,说,他荀放,远比那一副文弱样的梅瑾更适合当殷罗的兵马大元帅。一语成谶,虽不中,亦不远。如今,他虽不是兵马大元帅,但现任的兵马大元帅愿意给他舔脚趾。

听了明贵妃的话,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道:“逍儿那孩子的性格,你这个当母亲的还不了解吗?七岁的时候,比他小一岁的宴泽牧送给他一架底座坏掉的木马,他爬上去,没摇两下就一头栽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伺候他的宫女太监吓昏过去两个。后来,你请皇上责罚宴泽牧,你还记得当时他是什么反映吗?”

明贵妃怔了一下,道:“当然记得,他拿了我的簪子,抵着自己的脖子,说宴泽牧告诉他,这样自杀最快,要是我们胆敢为难宴泽牧,他就自杀。”

荀放笑了起来,摇头道:“这个混小子,这么多年来,只有个子见长,这臭脾气和幼稚的性格,是一点也没变。”

“那也总得想个办法啊,那丫头竟然会使毒,这次幸好还有得治,下次万一碰到一个难治的可怎么办?”明贵妃皱着眉在他对面坐下。

“无非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而已,掀不起多大的浪,我已在他宫中安了人手,不会再有问题。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给他找个太子妃,既然百州之行联姻未成,那我们可以在国内给他举行选妃大典了。等他有了喜欢的女人,哪还会有心思去管那小丫头,到时,我们就……”他没有说下去,只轻轻捻了下手指,恰似正在捻死一只蚂蚁般。

明贵妃点点头,道:“有理,那,大哥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荀放抿了口茶,道:“你看你三妹的幺女黛眉如何?”

明贵妃思索着道:“黛眉和逍儿乃是表兄妹,亲上加亲自然是好,只是,我听说自去年黛眉离家出走,归来后好像身体情绪都不怎么好啊。”

荀放道:“身体是早就让宫里的御医给调理好了,至于情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若是有了爱情的滋润,哪还有不好的道理?我们只要把她和逍儿放在一起,慢慢的,自然心也会靠近的。”

明贵妃道:“如此最好,眉儿那孩子清秀可人,天真烂漫,又十分爱笑,我一直也是极喜欢的。明日我就去和皇上说。”说到此处,神色却又微微有些黯然。

荀放眼尖,问:“怎么?还有什么烦心的事么?”

明贵妃叹了口气,雪嫩细指轻轻在桌沿摩挲着,道:“近来,每次去见皇上,相思门那个小贱人总是陪伴圣驾左右,看皇上对她的样子,倒和十几年前对幽篁门那个女人的态度有些像,我是担心,哪一天,我会不会也落得和梅皇后一样的结局。”

荀放还未说话,外面却有奴才求见,宣进来一看,正是荀放安插在太子宫的眼线,听完他一番禀报后,荀放对明贵妃道:“这事,你先稍安勿躁,容你我日后再仔细计议,为兄先为逍儿解决了后患再说。”说着便起身大步离去。

平楚,在雪都烈城以北一百五十里处,有一片绵延高耸的崇山峻岭,而在这片崇山峻岭中蜿蜒而过的,是平楚最大的河流——怒江,这条江终年水流汹涌,奔腾不息,因此得名。

在怒江南岸,有一处赏景圣地,名叫喙崖,位处最高险的凤凰山青岚岭上,这处断崖,从远处看,突出了山体,一直伸至怒江上方,恰似鸟嘴一般。

凤凰山周围的百姓都说这喙崖乃是观看怒江宏伟壮观景色的最佳之地,不过,却很少有人胆敢亲临这险要之地,去领略一下那由险要处所衍生出来的绝佳风景。

今晚,是个没有月亮的黑夜。几颗寒星在秋日高远的夜空中忽明忽灭,风有些大,十月的平楚,这样的夜晚,一般人没事是很少会出门了。但也就在今夜,那险要的喙崖上却来了客人,而且还不只一个。

两个韶龄女子,没有月的黑夜,很难看清她们的容貌,但就凭那随风飞扬的轻纱长发以及因此而勾勒出来的婀娜身姿来看,这两人绝非一般的姿容。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两人,正是幽篁门再生谷谷主玉霄寒的第一侍女和第二侍女,沧月和渺云。

两人并排站在喙崖的最前沿,看着脚下黑沉沉的怒江,听着风中隐约传来的江水怒吼声,久久不动。

“沧月姐姐,你知道吗?白天的时候,从这崖顶往下看,江上的雾气好像一层软绵绵的丝绒,让人好想往下跳,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渺云看着黑不见底的崖下道。

沧月转过脸看看她,半晌,道:“渺云,最近你情绪好像特别低落,上次那场大战,你受的伤也未痊愈,我这次特意来找你随我回谷修养。”

渺云摇摇头,忽然问:“沧月姐姐,上次你那一剑,明明可以刺中那相思门的门主了,为何最后,你却刺偏了方向?他甚至都没有抵抗。”

沧月别过脸,道:“他毕竟是门主的哥哥,我,不能杀他。”

渺云忽而一笑,道:“仅是如此吗?”

沧月沉默了一阵,最终道:“今天我不想讨论这个,你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去,我要去找那个小丫头。”渺云伸了个懒腰,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

沧月轻轻叹了口气,道:“谷中也并非歌舞升平,你却为了她整日在上面逗留,有时候,我一个人真有些分身乏术,这次找到她,你问问她,若她愿意,你便带她到谷中来吧。”

渺云点头,道:“记住了。”

沧月转身,边走边道:“谷主的涅影快练到第九重了,后面的一段时间,我要在谷中为他护法,你在上面自己保重。”

渺云怔了一怔,道:“放心。”

沧月脚步迟疑片刻,似乎还欲说什么,却终没有说出口,身形一杳,恰如一朵随风轻扬的柳絮一般,轻飘飘地向山脚处遁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渺云眼前。

渺云回身,独自在那寸草不生的崖石上坐了下来,抱着膝沉思了一夜,于次日灿烂的晨光中,才带着一脸散漫笑意步履轻快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