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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日岑尧回去之后惊惶不已,好半天都没法回神,脑子里一直都在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那时侍卫围满了整个屋子,进出不得,整个院子封锁得跟铁桶一样牢固严密。所有下人全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除非昭王殿下平安苏醒,否则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岑尧怕得要死,躲在帷幔后哆哆嗦嗦的不敢出来,生怕被当成杀人犯给抓起来了。

最后还是小汤公公解救了他,护着他到外面,让那些身着银面盔甲的侍卫们让了个道,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虽然毫发无损,可岑尧依旧心惊胆战的。

他晚上觉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姒明华生死不明的倒在地上的样子。心里又惊又怕,甚至生出一个胆大又惊恐的想法来:姒明华不会、不会真的死了吧?

那人好像吐了好多血........砸下去的力道也叫人牙疼.......

岑尧躺在床上心里怦怦直跳,咬着手指脸色发白,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忽然抬头看向窗户,薄薄的眼皮下眼珠飞快的转动着,猛地翻身下床将窗子锁了起来。

这还不算,他又卯足了劲儿的推了个桌子过去抵住。生怕半夜有人破窗而入,将他以嫌疑犯的身份缉拿归案。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

岑尧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既然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来传唤他,说明姒明华至少性命无危,应该不关他的事。

可另一边又忍不住心有戚戚起来,那时屋子里就只有他和姒明华两个人,他们不会将姒明华的吐血昏迷算到他的头上去了吧?

可别啊!青天大老爷,他可太冤枉了!

岑尧惴惴的心想,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只是随随便便说了几句话,哪知道姒明华那么不经气,就厥过去了呢?

想到明天可能会面临的事情,比如审问啊酷刑啊之类的,岑尧就开始发虚了。

堂堂昭王殿下发生这么大的情况,作为涉嫌其中的重点怀疑对象,岑尧可想而知,自己将会遭遇怎样的拷打逼供。

呜呜呜,老天待他不公呐!他哀嚎一声,开始悲叹自己的凄惨可怜。

床上的枕头被锤了又打,可见其主人的心绪烦躁。岑尧碎碎念念的悲痛了大半夜,天将破晓的时候,这才终于有些些许睡意。

——可惜梦里姒明华依旧不放过他。

“啊!”

才睡下没过好一会儿,岑尧又浑身冷汗的被吓醒了。

他鬓角湿汗,中衣都被浸透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瞳孔还涣散着,整个人尚且陷在无边的噩梦中。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梦里全是姒明华的各种死法。

要么是连药都灌不进去了,直接一命呜呼,小汤公公面色沉痛的出来宣布死讯;要么就是本来尚有一线生机,可惜昭王吐了太多血,等不及太医救治就没了气息。

还有很多更加离谱的死因.......病中起夜一脚踩空摔死了,喝药呛死了,醒来后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回顾了一下然后又气死了,诸多等等。

可无论是哪一种死法,最后岑尧也都跟着遭罪了。

在梦中,姒明华死后,树倒猢狲散,昭王派的队伍全部跑了个干净。最后是由那劳什子的大皇子登上了皇位,他下令把所有跟昭王沾边的人都抓去砍了头。

岑尧这个可怜虫,作为昭王生前的心腹,也被捆去了刑场。

烈酒一洒,人头落地。

何其可笑?他没有死在气倒昭王的罪名里,反而是在失去了那人的庇护后,死于莫须有的构陷中。

被噩梦吓醒之后,岑尧便再也睡不着了。

清晨的薄雾带着丝丝浸人的寒意,迎面吹来,让人生起一种恍惚感。他在窗前坐了许久,静静地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

按照岑尧的设想,姒明华此次被气吐血到底跟他有关。兹事体大,行迹恶劣,怎么说他也要被狠狠教训一番才是。

奈何他从早上等到晚上,天都黑了,都没人来敲他的门。

岑尧为了等待今日的惩罚,连早午饭都没吃,结果饿着肚子等了个寂寞。带着满腹惊疑,他只好猜测是因为姒明华还没有醒,所以那些人没来得及顾上他。

于是他又等嘛。

第二天过去了,没人。

第三天过去了,还是没人。

岑尧:“.......”

连着等了好几日,他没把过来提审他罪名的人等来,反而是把西院的仆人等来了。

对方着急又担忧的问他,“岑主簿,您怎么好几日都没来上值?桌案上的文书都堆积成山了。”

“前几天小的都帮您瞒下了,可今日被高主簿逮了个正着,说要去告您呢!”

“要不您今日还是过去坐坐呗,不然让高主簿抓住了您的小把柄,又要开始到处说闲话了。”

于是他又浑浑噩噩的回到西院去办公了。

这一整天,岑尧都仿佛是魂魄游离在体外的。高主簿路过他办公几案时嘲讽他,他也没听进耳朵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反而把对方给气了个半死,觉得岑尧此举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倒是刘主簿关切的询问了他几句,让他不要太过用心学习,还是要注意身体,末了还给了他一包养生茶。

岑尧也是木愣愣的接过了,依旧没在状态。

他劳累了一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不过总算是将公务文书全都批改完了。

等到回到寝卧里,岑尧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人呢?抓他去审问的人呢?

都跑哪儿去了!

怎么还不过来抓他?他等得花儿都谢了!

明明前几天他还在哀悼祈求那些人千万别把姒明华的事情怪罪在他身上,结果焦躁的等待了几日之后,岑尧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恨不得破口大骂,对着苍天抓狂的大吼:“干什么吃的呢你们?赶紧点的,快些把我抓走吧!”

他真是等得不想活了。

早点审问就早点解决,总好过让他日日夜夜忧心憔悴,连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

.

如果说迟一天还是偶然,这都晚了这么好几天了,简直让人不怀疑都难!

岑尧心想,一棍子打下来倒要爽快些,总好过等他们慢吞吞的憋个大招出来。

别这几天还在‘岑主簿’‘岑主簿’的亲切叫着,让他放松警惕,过了这段时日就随意找了个由头把他拖出去砍了。那届时他找谁哭去?

次日,岑尧还特意起了个早,在西院打听了一番。

他想起上次姒明华说他打听的时候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不了,于是这次长了些记性,特意拐弯抹角的花了好多时间。

愣是从今天天气很好,聊到了高主簿昨日被门槛绊倒的糗事,最后才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前些日子前院的侍卫全部调动的问题,“那日可真是好多人呢,你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一开口,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侍卫调动?有吗?”

“不知道诶.......”

“我也不知道啊,岑主簿是从哪里听来的?”

哪里听来的?因为他就是当事人啊!岑尧暗恨一声,又细细盘问了几句。见这些人当真什么都不清楚,这才随口带过,假装自己记错了。

可仍旧不死心。

那日他亲眼看见整个院子都被盔甲森森的侍卫围了个遍,动静怎么也小不了。

再者姒明华可是尊贵的皇子之身,他若是吐血昏迷,不说大动干戈,起码也要连夜请个太医入府诊治。

可别说太医的消息了,那些下人们连那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晓。

更别说其中的关键人物岑尧了,他的名字没被泄露半分。

就好像........是有人下了狠手特意封了口一样。

可为什么呢?岑尧支着头困惑不已,为什么啊?

那些人不仅不抓他也就算了,还把那日的事情也全部禁了个干净,像是,打算轻飘飘的放过他一样。

西院的下人照旧对他恭恭敬敬,前院也不会再有人三番四次的召见他,纠缠他了。

他应该感到松快才是,可为什么心里仍然有些郁闷呢?

岑尧摸着心口,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腾升出一个想法来,姒明华不会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吧?因为病重垂危,所以封锁了一切消息,禁止传出府外。

不行!岑尧猛地站起身来,他要找机会去前院看看,看看姒明华到底死没死。

在这争夺皇位的紧要关头,姒明华还有用,死不得。

他又不是大夫,去了当然没什么用,只是去探听探听消息罢了。

若是姒明华没死,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对方死了,大皇子登基,岑尧照样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早点撇清关系,及时脱身为妙!

说干就干,岑尧眼睛一眯,指尖轻轻地拂过桌上的字帖。

“近来遭逢大变,于练字上颇有感悟,看来是时候该找小汤公公品鉴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