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秦垚有一瞬间的惊愕，一双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
“我…我…哇。”
顾欣怡说不出话，“爸爸想和谁坐，莫非还要跟儿子汇报？”
戎烟懒散的靠着门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唇角微勾，骄矜又嚣张。
“你居然敢骂我？你居然骂我！你个贱人！”
顾欣怡面色一沉，眼底划过一道冷光，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啪啪。”
声音之响，力道之大。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啊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
等众人回过神，就见顾欣怡捂着红肿的脸在尖叫，唇角破了，有血迹。
戎烟却慵懒的靠在门上，眉梢挑起。
嘴角的弧度微勾，冷的让人心颤。
“打了又怎样？”
众人也是愣住了，他们根本没看清戎烟的动作。
那个耳光离脸庞的距离明明那么短，这么短的时间。
她居然把巴掌又反手甩到顾欣怡脸上了。
狠！
这新生够狠！
很强势！
陆柯燃眼睛都亮了，这妥妥暴躁姐的典范！
“老子打死你。”
看着四周递来的眼神，顾欣怡哪忍得了这种屈辱。
面目狰狞地就朝着戎烟扑过去。
一只手就猝不及防地捏住了她的肩，将她整个身子压在了墙上。
撞的她五脏六腑都疼，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闹够没有？”
是程灼。
顾欣怡怔住，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生。
“你说什么？”
“滚。”
程灼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寒意乍现。
俊脸冷硬，说出的话无情又冷漠。
“她打我，那个婊子打我，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那个女人滚才是！”
顾欣怡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又急又委屈。
“滚，听不懂吗？”
男生没理会她，又重复了一遍。
看戏的人也是一懵，虽然程灼在学校一直被封为校霸。
但真正见过他发火的次数少之又少......
而且这次貌似还是为了新同学......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戎烟挑着眉，随意的扫了一眼这些人，慢悠悠地回到了教室。
她的面色有点憔悴，身体温度炽热。
眉眼燥的不行。
顾欣怡委屈地掉眼泪，盯着她漠然置之的样子。
眼里充满了恨意，愤愤地撂下一句狠话。
“你给老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就带着自己的小姐妹狼狈地离开了。
程灼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凝着自己同桌绯红的脸。
踢了踢陆柯燃：“去倒杯热水。”
陆柯燃怔住，下意识问：“你洗手用什么热水？”
“........”程灼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问题。”
陆柯燃笑了笑，从桌盒里拿了个杯子就去接水。
“杯子洗洗。”
身后传来程灼的声音。
陆柯燃打趣地转过头，调笑道。
“你咋还给我矫情呢，我们间接接吻都不止一.....”
话没落音，一本书就猝不及防地砸了上来。
陆柯燃：“.........”
周围一片寂静，对两人投来意味不明地目光.......
他不情不愿地把杯子用热水洗干净，接了杯水放在程灼的桌子上。
“大爷，您请。”
程灼没接，下巴扬了扬趴在桌子上的戎烟。
陆柯燃懂了，想起她不正常的脸色。
以为她是那个来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戎烟不耐烦的掀开眼皮，眼底有冷芒，神色冰冷。
“您喝水。”
戎烟睨了一眼他，又看了眼同桌，慢吞吞地坐起来。
“谢谢。”
眉眼透着淡淡疏离。
陆柯燃特别积极地回道：“不客气，您喝开心，保重凤体。”
程灼：“........”
戎烟：“........”
捂着脸蹲下身崩溃地大哭起来。
她心下了然，顾欣怡的表哥顾寂，是他们隔壁职高的老大，坏事都被他干完了。
而且经常诱拐|年轻的女孩子发|生|关|系。
顾欣怡在学校这么猖狂的底气就是她表哥给她的。
顾寂帮她解决了不少程灼的烂桃花。
如今顾寂断指还是因为帮顾欣怡出气。
他心里怎么噎的下这口气，以那个混账的性子，指不定要把怒火洒在她的身上。
“欣怡，你不要害怕，这件事戎烟才是罪魁祸首，只要戎烟受到惩罚，你表哥就不会纠结你的过错。”
秦垚沉吟片刻，蹲下身，抱住顾欣怡的头，凝着她红通通的眼睛缓缓说道。
“可....可是....”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去医院稳住你表哥的情绪，然后想想怎样才能让戎烟还回来，冤有头，债有主。”
“真的吗？可是我真的害怕。”
“别怕，你相信我。”
顾欣怡抬眸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救星，擦了擦眼泪。
在秦垚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去办公室请假了。
秦垚站在校门口目送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呵。
蠢货。
*
Z班
送走秦榷，戎烟回到教室，教室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点畏惧感。
他们都知道了那件事，职高大佬被她切了手指。
心里更是觉得戎烟是个狠人，不能惹。
陆柯燃倒是没想那么多，少女一落座，就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你真的切了别人四根手指？”
“是吧。”
戎烟看着他，微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笑的漫不经心。
一条腿蹬在前面，肆意地靠在椅背上。
“......卧槽你也太tm帅了吧！”
陆柯燃激动地蹦了起来，那一脸小迷弟的表情。
简直戳瞎了周围人的眼，这么凶残的事情。
你笑得这么开心，真的好吗。
戎烟：“........”
苏霓漫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她已经听一班的人说了。
有人亲耳在办公室听到老师说要开除戎烟。
她现在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陆柯燃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过去，页面是一中的论坛。
戎烟随意的翻了翻，舌尖抵着上颌。
#论新晋校花的凶残程度
#高中生无底线行为
下面的评论很多，帖子直接被置顶了，帖子顺便附了两张照片，不知道是谁偷拍的。
照片上少女踩在男生的头上，眸光狠厉。
【哇塞，简直酷毙了好不好！】
【对对对，那个眼神，我直接爱了。】
【上面都是什么人啊，这种行为发生在高中，对学校影响多不好啊。】
【就是，败坏校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楼上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不是不知道职高那个顾寂残害了多少女孩子啊。】
【我也是说，明明戎烟是在为民除害，那人就是自作自受，早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收拾他了。】
………程衍昀蹲下身，查看了一番伤口，又绕着巡视一圈，才站起身，若有所思。闻声，戎烟揉了揉眉心，站起身，眉眼敛着，看着就不好惹。
陆柯燃扯住了她的衣角，欲言又止。
戎烟扭头，垂眸看向他：“嗯？”
嗓音低沉又沙哑。
陆柯燃踌躇了一下，斟酌着语言。
“戎姐，那个比赛真不是闹着玩的，你等会儿跟老师说说，直接弃权，你值得去更好的，这种太失格了。”
戎烟勾着唇，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我挺认真的，没想玩。”
陆柯燃松开了手：“.........”
.......
教室外。
杨亦凝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女，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戎烟舔了舔唇瓣，笑了笑：“苏霓漫的事儿？”
杨亦凝看了眼她脸上散漫的神色，半晌，轻声细语地说道。
“苏霓漫填错你名字这件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丫头本质还是善良的，就是小聪明太多了，我私下会教训她，这个比赛你不想参加，就直接弃权。”
戎烟打架的事儿，在办公室的事儿她都知情，这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苏霓漫那点技俩根本不够看的。
正因如此，她才有些担心戎烟不愉快跟苏霓漫起冲突。
她不希望又有人将矛头对准戎烟。
戎烟掀着眼皮，勾唇笑了笑：“我挺感谢她填错的。”
杨亦凝：“……”
她的目光落在少女认真的神色上，微怔。
肆意又骄矜，好看的耀眼。
她似是想起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把帝都生物自主招生题做出来了？”
戎烟靠着墙，一条腿懒懒地曲着，薄唇微启。
“嗯，见过的。”
嗓音低哑，挺漫不经心的。
杨亦凝：“.......”
她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安抚道。
“既然你要参赛，那比赛的事情你也不要紧张，这个比赛难度大，你尽力就行。”
戎烟点了点头，眉眼低垂。
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摄人气场。
.......
说完话，杨亦凝就离开了。
戎烟返回教室，里面七嘴八舌，强聒不舍。
见到来人，班上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看向自己面前的书本。
戎烟敛着眸，回到座位，摸出手机，开了把游戏。
陆柯燃转过头，好奇地问：“戎姐，杨亦凝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太笨，让我救救你。”
戎烟没抬头，随口应了句。
陆柯燃：“..........”
你当唬小孩子呢！
***
戎烟报名全国物理比赛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高三部，一时议论纷纷。
A班
班上的同学都炸开了锅。
“笑死我了，戎烟她是没点自知之明嘛。”
“可不是嘛，她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赢比赛嘛？”
“这就是所谓的美貌拿智商换，哈哈哈。”
“我们学校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
秦垚坐在座位上听着他们的话，唇角勾着笑意。
苏霓漫那个蠢货随便撩拨两句就急了。
不过也好，是时候让戎烟知道，她跟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这几日陆柯燃找各种理由不和自己一起吃饭，然后就跟着戎烟一起。
她简直气红了眼。
那一切本来都是属于自己的，戎烟不过是个外来者，凭什么抢走她的东西。
她迟早要让戎烟一样一样的吐出来。
从身后走来的盛尉旌，拍了拍他的肩，两个人就一起回了酒吧。
豪华卡座。
程衍昀一回来就开始侃侃而谈。
“我跟你说，凭我多年行医经验来看，造成那些伤口的人，绝非普通的打手。”
盛尉旌睨了他一眼，坐到了沙发上，嘲讽。
“你有几年经验，心里没点逼数？”
“.........”
程衍昀看向坐在最里面的男人，眼底满满的期待。
“秦哥，你相信我的对不对？而且那肯定是那个女生做的。”
盛尉旌掏出了烟盒，随意地提了句。
“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生身上粘的血，我一眼就看出绝对是躺地上男人的血。”
“你当你透视眼？”
“.........”
程衍昀避开这个话题，不死心地又看向沙发里的男人。
“秦哥，你是没看到掉在地上的那几节手指啊，刀刀凌厉，我认识的人里，除了你和那个黑客R这么狠，可就只有这个女生了。”
盛尉旌：“..........”
这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榷靠在沙发里，眉眼间，轮廓分明深邃，侧脸延至下颌的线条冷硬傲然。
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根烟，烟雾缭绕，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扑捉到某个字眼，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下颌抬起，咬着字眼。
“切手指？”
“对啊，四节，根根脱骨，这手笔一般人可做不到。”
见秦榷搭理他，程衍昀讲的越发起劲儿。
“而且从始至终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女生，满身是血，就是看不清楚脸，太黑了。”
盛尉旌点燃了烟，脑海里有什么划过，张口。
“那女生好像是.......”
他还没说完，坐在最里面的男人就已经起身，匆匆离开了。
他们倒是第一次见秦榷这么慌张的时候。
程衍昀冲着他喊了两声未果，这才看过来。
“你刚刚说那女生是谁，你认识？”
“戎烟，秦哥领回去那个孤女，她的身份证我看过一眼，估摸着老秦也是猜出来了。”
盛尉旌的目光投向门口，目光深沉。
秦榷还没走出酒吧就拨通了戎烟的电话，那边迟迟未接，他掐了又拨了一通出去。
“少爷。”
是杨妈。
“戎烟在家没有？”
“戎小姐晚上出去了，夫人说小姐出去跟朋友玩了。”
“好，她到家了给我回个电话。”
掐断了电话，他又给秦二发了个信息。
【查戎烟的定位。】
【好的。】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位置，在戎家，碧水蓝湾。
秦榷眼底沉了又沉。
戎家，真是一群找死的。
***
此时戎家
杨月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笑的合不拢嘴。
“老婆，事成了？”
戎振国叼着根烟，满脸横肉笑的堆积在一起。
“可不是嘛，人已经没了，我给那人打了一笔钱，他一离开帝都，饶是秦家只手遮天，也查不到我身上。”
杨月坐到了男人的身边，喜滋滋的掐着手机。
“哈哈哈，干得好，不愧是我的女人，做事滴水不露。”
戎振国狠狠吸了口烟，捧着啤酒肚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