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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头此时已经炸开了锅,稳婆虽收了银子也不敢居功,毕竟这往后要是有多胎生产求上门,她们是接还是不接,所以对于别人的询问也只是含糊其辞。虽然无人传出是桑以兮几人过来接生的,但永远不要小看那些媳妇婆娘的八卦天赋,她们敏锐的触角和捕风捉影的能力,可能连福尔摩斯都要自叹不如。

以前双胎难产的并不少见,这下三胎却得以顺利生产,于是桑以兮一行便被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桑以兮那日还戴着帷帽,若隐若现更显神秘。

微生一族所在的这个村子叫浣溪村,背山面水,风景秀丽,村子里头除了微生一族,还有一些迁居来的杂姓人家。

微生族长一共育有五子两女,只长子留在身边,其他的都分散在各处打理家族产业,而他们在村子里极为低调,即便是同族的,也讲究个远近亲疏,有些秘密也只有少数人知晓。外姓村民也只当微生一族只是略有些田产罢了。

本族的人沾亲带故的虽不至于跟着外人瞎叨叨,也免不了趁着道喜的功夫,打听一二,谁家还没个小媳妇,万一哪天生产摊上事了,也多条救命的门路。

老夫人让家人全都闭紧嘴巴,只说是她娘家远道而来的亲戚,带了支千年老参,吊住了素梅那口气,才得以顺利生产。这剖宫产现下无法推广,多说无益。

素梅输液还需几日,风魅一边陪着,一边和她说说产后护理以及育婴的知识,她恨不得用笔记下来,风魅让她不用着急,且随便听听打发时间,回头给她几本小册子,慢慢学。

老夫人那头趁着唠嗑的功夫,风魅随意问了些症状,切了脉,诊断为冠心病,只不过心脏手术她还做不了,只能选择药物治疗。老夫人看到那些奇怪的小药片不禁好奇,风魅解释道:“这是师父制的药片,比药汤子吃起来方便,不会太苦。不过比较费时费力,所以外头是买不到的。”

老夫人感动地无以复加,让儿媳妇去她屋里拿来了一个小木盒。

“凭小神医和世子妃的关系,应该知道我微生一族不只面上如此,各地药铺医馆也有不少,我想着小神医应是看不上那些俗物,所以京城的这几个药铺我想送给小神医,一来小神医于我孙儿媳和曾孙孙有救命之恩,二来这些药铺搁小神医手里才算物得其所。”

说着她打开木盒,抽出几张契书,递给风魅,风魅也没客气,不然这老夫人怕是心中不安。老夫人脸上露出笑意,心中感叹若不是微生一族祖上的奇遇,今时今日又如何能得到如此福报。

风魅闲着也是闲着,便给微生哲的爹娘看了诊,都有些小毛病,不打紧。

正值盛夏,西南可不比北地,白日里空气中热浪翻滚,再加上无处不在的蝉鸣声,更让人觉着烦躁,好在冬日里悄悄存了不少冰,老夫人吩咐大儿媳,在桑以兮几个的屋里多放置些,不能断了。因着在村上低调处事,微生家并没有几个下人,大都是在外院做粗使活计的,以防人多嘴杂。内院老夫人和大夫人跟前的丫头是特意安排的,会些武艺,力气大能干活,内院的杂事不方便外人知晓的,都是她俩去做。

夏日里坐月子也是遭罪,素梅按照老辈的做法,不敢受风不敢沐浴,腹上刀口稍稍坐起身都疼得厉害,也只能擦洗一二。风魅给她放了两冰盆,有些凉意即可。

外头天太热,桑以兮也歇了出去逛逛的闲心,和紫澜雨窝在屋子里追剧吃冰饮,她的空间里有很多冰块,虽然老夫人那边送来不少,她俩还觉得不够,又加了五六个冰盆才觉舒服,手上还拿着个小风扇,呼呼吹着。

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过来送吃食,桑以兮顺便给了她几碗牛乳红豆沙冰酒酿,这里头每一样食材都是丫头送来的,但是经过桑以兮调制了之后,绵密的豆沙配上醇香的桂花酒酿,冰爽的口感中混合着浓郁的奶味,紫澜雨还喜欢加上厚厚一层奶盖,吃完一层再盖一层,同样身为奶盖控的桑以兮,正小口嘬着奶盖一脸满足。

老夫人那边也吃上了这新奇的冰饮,微生哲的两个弟弟被族长带去了北地,家中还有两个妹妹,微生星月和微生云烟,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这时都聚在老夫人院子里分食那几碗冰饮。

两个丫头很快吃完了自己面前的一小碗,眼巴巴地看着老夫人,“祖母,还有吗?”

“吃多了伤胃。”老夫人爱怜地看着她们。

“祖母,是漂亮姐姐做的吗?我们可以去找她玩吗?”微生星月问道。

老夫人也不好冒昧地让她们去打搅桑以兮,便答应她们先去问问。这两个孙女生得乖巧又懂事,老夫人平日里也是喜欢得紧。

她让身边的丫头准备些葡萄,便去了桑以兮的屋子,夸赞了一番那冰饮做得极好,又委婉地提出两个小孙女的请求,桑以兮当然不会拒绝。老夫人觉得桑以兮的屋子怎得如此凉爽,冰盆也没见多几个。

星月和云烟开始还有些小羞涩,但紫澜雨本就是个活泼性子,没一会儿便玩到了一处,尤其是她那几个百宝包袱,不停地往外掏好玩的好吃的,两个小姑娘自小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家里几个叔叔姑姑逢年过节如果回来,必然要给她们带上不少礼物,可紫澜雨拿出的都是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各式各样的小玩偶已经让她们爱不释手,更别说还有八音盒、积木等新奇玩意,紫澜雨也是很喜欢这两个小姑娘,玩着玩着就刹不住了,凉席被摆在了地上,几人脱了鞋便坐在上面,一人一盒积木拼了起来。

桑以兮便在一边用老夫人送来的葡萄做点冰饮,冰镇的茉莉清茶打底,加入葡萄果肉,然后将空间里拿出的冰沙、调味糖浆与捣碎的葡萄充分混合后再倒进碗里,最后喷上奶盖,一份盗版的多肉葡萄便诞生了。

几个人的积木差不多拼了出来,半个手掌大的小兔子、小熊猫还有一只哈巴狗。

“歇歇吧,尝尝葡萄冰饮。”桑以兮指了指榻几上那几个好看的琉璃碗说道。

两个小姑娘眼睛闪闪发亮,还不忘道谢一句,才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和紫澜雨一样席地而坐,慢慢吃了起来,刚刚她们吃的冰饮是没有奶盖的,这会子乳香浓郁的奶油入嘴,不由惊叹出声,“桑姐姐,这是什么,为何如此好吃?”

“奶油,是用牛乳做的。”

“哇,喝了那么多牛乳,却是第一次吃奶油,真是太美味了。”

“嗯,太好吃了!”

两个小姑娘随后再也不说话了,和紫澜雨一样默默吃着手中的葡萄冰饮,原来葡萄还可以这么吃。

考虑到她俩还小,桑以兮准备的碗是小号的,两人舍不得一下子吃完,一勺勺慢慢品着。

紫澜雨吃了两碗的功夫她俩才吃完一碗。星月遗憾地盯着碗底的那一丁点汁水,好想舔上一口。

云烟意犹未尽地说道:“桑姐姐,头回这样吃葡萄,和花茶汤子混在一起,味道竟出奇得好。”

紫澜雨舔舔嘴唇,穿上鞋子躺到榻上,“这就跟穿衣搭配一个道理,自己体会。”

“嗯,搭配得好就好看养眼,若是不会搭配便一言难尽了。”云烟若有所思。

星月忙说道:“就好像我阿娘和村里的张大婶。”

“哈哈哈,孺子可教。”

两个小姑娘离开的时候,一人抱着一个大包袱,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却又雀跃不已。

桑以兮每日会在清晨去趟山里练功,顺便采集些药材。白日里要不捣鼓些吃食,要不和老夫人聊聊天,顺带着和微生哲的父亲微生子韬谈谈生意上的事情,微生哲也跟在一旁讨论一二。最后几人发现无论是大到朝堂政局,还是小到市井物价,桑以兮均能侃侃而谈,且见解独到。两个小姑娘也是对她赞不绝口。

如此过了十几日,素梅和孩子的情况都已稳定,桑以兮决定辞行回北地,她有些想陌离了。临行前,她将一些新式农具的图纸给了微生子韬,至于他们如何在西南之地推广便不必她操心了。

两个小姑娘泪眼婆娑,万分不舍桑以兮她们离开。

微生星月哽咽着说道:“祖父当初带哥哥们去北地,就是不愿带我和阿姐。”

微生云烟接着说道:“我和星月也好想去北地,尤其在和几位姐姐相处了这些时日以后。”

紫澜雨对两个小玩伴也有些不舍,两个小姑娘真的很讨人喜欢,知礼懂事也很聪慧,这些日子还熬夜给她们几个绣了几方手帕。

“我即便想带你们去北地玩玩,但你们的阿娘肯定会不舍得。”

“小雨姐姐当真愿意带我们去北地?”两人立刻欣喜地问道。

老夫人这时走了过来,“若是世子妃不嫌她二人添麻烦,便带她们去北地见见世面也好。”

这些日子桑以兮几个带给她的震撼太多,如她和儿媳这般一生便在这后宅操持家务,蹉跎而过,女子原也可以过得这样精彩,两个小孙女既与世子妃有缘,若是能得她指导一二,也会受益匪浅。

“老夫人这一生可出过西南之地?”桑以兮问道。

老夫人面露遗憾之色,“未曾。”

“那不若和云烟星月一起去吧。”

“一起?”老夫人惊讶之余心底也涌起丝丝期望。

两个小姑娘立时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摇晃着,“祖母。”

大夫人笑着说道:“娘,去吧,家中有我,再说这两个小的有您看着,我也放心。”

微生子韬也是应和着,他准备再安排一些人跟着。

“好!”老夫人终于下了决定。

云烟星月开心地转圈圈。

大夫人准备去给各人收拾行李,微生子韬也是急忙去安排护送的人。

桑以兮拦道:“简单收拾两套换洗衣衫即可,一刻钟后出发,其他不必。”

众人面露讶色,不过转念一想,世子妃出门怎会没人护送,便也放心了。老夫人的丫头本也想跟着,不过老夫人自己就给拒绝了,让她留下来给大夫人搭把手,毕竟还有三个孙孙要照料。

结果众人送到大门口时,桑以兮便让他们止步。

此时天已黑透,六人就这样在乡间小道上走着,老夫人心里明白桑以兮应该是有接应之人,她便也不多问,两个小姑娘虽不明白为何要夜间出行,但祖母不说话,她们便也乖巧地跟着。

差不多快到山脚下,桑以兮提前离去,随后又很快返回。老夫人和两个小姑娘也只觉得是一阵风刮过而已。然而待她们得知要坐着直升飞机飞去北地时,老夫人也无法淡定了,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可以带她们飞上天?

风魅笑道:“微生族长那日告知我们素梅的情况,当夜我们就飞了过来,不然还真赶不上素梅生产。”

老夫人又一次震惊当场,“你们难道从北地飞过来只用了几个时辰?”

“嗯。”

两个小姑娘从一开始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转而开始到处摸着,满眼写满了好奇。

“老夫人当是知晓我乃大国师同族,这些不过是我族的雕虫小技罢了。”桑以兮也不想解释太多,这个理由足够了。

老夫人点点头,微生一族的秘密她一开始也是不知晓的,大孙子弱冠以后微生族长才慢慢透露了些,他怕年纪大了,万一走在前面,家中很多事情还需要老妻主持。

风魅坐在老夫人旁边,谨防她有不适。

走走停停,她们于第二日黎明前夕到达了昌安。除了桑以兮大家中途迷迷瞪瞪都睡了会。

两个小姑娘最为兴奋,星月下了直升机还在自己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啊呀!不是做梦啊!祖母,一夜的功夫我们就到北地了。”

老夫人接过风魅递过来的湿帕子,擦了把脸,抬脚走了两步,环顾四周,确实是落地了。

桑以兮让风魅撑起帐篷,暂时休息一会儿,她去庄子上让马车过来接人。

半个时辰后,微生末和微生行驾着马车过来了。老夫人看着他俩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到了北地,两个小姑娘甜甜地喊了声:“末哥哥,行哥哥!”

微生末和微生行笑应道:“老夫人,世子妃让我们接您进城,她先行回去了。”

桑以兮此时早已回了府里,先去和微生族长打了声招呼,三个老人家正在菜园里遛鸟,光那三只鸟就够热闹的。

沐神医先看见了桑以兮,忙不迭地跑上前,“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魅宝了?”

“在城外,等会儿就回。”

说完,她踱步到微生族长身边,将那张三个崽崽的两张合照递给他,“族长,幸不辱命!”

微生族长惊讶于她半月便跑了个来回,再看到那张照片时,心中各种情绪交织,一时泪意上涌,湿了眼眶。

“剖宫产,两男一女。上面这张是刚出生时拍的,这个最大的是大宝,这两个是二宝和幺妹。生产已有半月,下面那张是昨日刚拍的,已经长大不少,现下素梅和三个崽崽都很好。”

微生族长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信息,这逼真的画像说是昨日拍的,虽然他不明白何为“拍”,不过“昨日”二字他是听得真真的,也就是说她从西南到北地最多只需一日。且她离开不过半月,素梅生产也才半月,也就是说她那日离开后很快便到了族地,正好赶上素梅生产。大国师的后人果然非同凡响。

“世子妃大恩,我微生至厚铭记在心。”

“举手之劳,族长无需挂怀。对了,老夫人和云烟星月和我一起来了昌安,微生末去城外接人了。”

微生族长哑然,她们竟也如此快来了北地?之前他们紧赶慢赶还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桑以兮这是用了何种秘法?

他在愣神间,照片被熊老爷子抢了过去,“啧啧,老微你是真有福气啊,一下就添了三个曾孙孙。咦!这是什么玩意,怎地如此逼真?”

沐神医撇撇嘴,“还不是我魅宝厉害,放眼大齐,有谁能做剖宫产手术。”

“确实,此番我要好好感谢小神医。”微生族长朝沐神医施了一礼。

桑以兮趁他们三人说话间,“咔嚓”了一下,随后将照片递给熊老爷子。

“哎呀,我滴个老娘,我们仨怎么在里头?”

桑以兮没工夫陪他们唠嗑,随手将照相机递给沐神医,简单教了两句便离开了。

沐神医将镜头对准手中的鸟笼子,使劲按了下快门,一张照片很快便出来了。他兴奋将照片甩了甩,大声喊道:“哇!这也太神奇了。”

于是三个老人家也不遛鸟了,拿着相机到处拍照,直到相机不出纸了才罢休。

桑以兮迅速洗漱后便去了隔壁院子,半月未见此刻心中当真十分想念。

她落进陌离院子时,陌离正蹲在花坛边浇着水。“陌离。”

陌离闻声直接扔了水壶,转身飞速跑到桑以兮面前,仔仔细细看了个来回,再一把将人拥进怀里,嗅着她发上的清香,才觉安心。

“桑桑,你若是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找你了。”

桑以兮轻笑,环住他,“还好几个崽崽及时出来了,免了你的长途跋涉之苦。”

“你又是一夜未睡,待会吃完早饭就在我房里休息。”陌离的目光一点点描画着桑以兮的脸。

“好,我饿了。”

陌离立刻松开桑以兮,拉着她进了灶房。

桑以兮拿出一堆熟食,“这些热一热,再下锅素面。”

面条很快便出了锅,两个煎得金黄的鸡蛋卧在桑以兮的那碗面上,桑以兮心下算着陌离也快出孝了,离上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两人边吃边聊,陌离前些日子带着微生族长从绪叔那边顺道过了一趟,他二人详谈了许久。

桑以兮还是那句话,“微生一族百年基业,得之自然是一大助力,失之也不会成为敌人。”

“熊老爷子那边的势力,父王的意思是保留原样,一刹二盟三坛在江湖上根深叶茂,不单单是黑道,白道上的牵扯也是深不可测,若是用得好,大齐这盘菜随你怎么炒。”

“等乌池弦和归海晴朗到了后,他俩倒是可以打理这摊子事,不过等他俩到了后我们就要动身去京城了。”

陌离神色暗了暗,明知是鸿门宴也必须得去蹚一趟。

微生老夫人一行很快便到了府里,蔺柔带着桑以沫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巷口的大宅子还空得很,吃完早饭微生族长带着老夫人她们便一起住了过去。

老夫人自然是和微生族长说了很多,尤其是这坐飞机的经历,即便已经见到了老伴,还感觉在做梦一般。

两个小姑娘洗漱后穿上纸羽送过来的衣裳,开心地转圈圈,她们之前在村里为了不惹人眼,平常的穿戴都很普通,今日这衣裳不仅料子好,样式还新颖好看,配套的首饰更是别致,屋子里一人多高的穿衣镜将她俩清晰地显映在里头,两人不停地照来照去。

“阿姐,桑姐姐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微生星月摸着满盘子的绢花爱不释手。

“嗯,我们如今来北地做客,可不能失了分寸,桑姐姐的情我们得记住,待祖母休息好了,我们再去郡守府道谢。”微生云烟年纪虽不大,但性子沉稳,平日里被老夫人教导得很好。

原本郡守府一边的宅子被陌离买下了,而另一边的宅子在熊老大软磨硬泡加重金的诱惑下,终于也是腾了地方。熊老大请人将里头改造成专门宴客的地方,灶房估计跟皇宫里的御膳房有的一拼,院子里被扒掉了一些屋子,现在可以同时摆下十几张桌子,平日里练练武也能耍的开,除此还开垦了几垄菜地,每日遛鸟又多了个去处。

和郡守府这边的院墙自然也被打通了,熊老大从牙行买了十来个干活的人,这一上午紧锣密鼓地做出了四桌席面,砚初只负责指导不必动手。

桌子面板都是特制的,不仅每张桌子中间都撑起了一把大的遮阳伞,而且还配置了转盘。

微生家的后生坐了两桌,桑文远和几个老爷子一桌,蔺柔则和女眷们一桌,都是熟人也就没有太多规矩。

刚刚离开了西南,微生老夫人觉着这北地的夏日当真是舒适不少,云烟星月则是看着满桌子菜式新奇不已,有一半的辣菜是为了照顾她们的口味,红彤彤的辣子她们见过,鸡鸭鱼肉她们也没少吃,可为啥这一盘盘的菜却看起来是如此诱人。

桑以沫坐在云烟身边,她大方地介绍起来,“这些辣菜分别是剁椒鱼头、麻辣兔丁、藤椒鱼片、香辣血鸭、金汤肥牛、荷香鸡……”

她边说边轻轻拨动着转盘,“五彩猪肚、云雾虾仁、火山土豆泥、拔丝番薯、糯米甜藕、香芋扣肉……”

除此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每人手边还有一杯冰镇青柠汁。

微生族长好歹在这住了一段时日,新鲜菜式还是吃了不少,老夫人和两个姑娘着实被惊艳到了。其实土豆番薯芋头这些桑以兮一早并没有刻意去推广,而是让人到处随意在山里种上一些,总会被人发现,其余的便顺其自然。来了北地才开始大面积种植,连带着做起了副产品加工。

星月瞅了一眼老夫人,懊恼地说道:“祖母,当初就该和祖父一起来的。”

“小馋嘴,不怕别人笑话你。”

蔺柔笑道:“老夫人,在这郡守府随意就好,我们平日里也甚少讲究规矩。”

紫澜雨跟着打趣道:“你俩若是喜欢这里,干脆就长住下,好吃好玩的还多着呢。”

云烟星月使劲点点头,这岂止是她们的心声,隔壁两桌微生家的后生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齐齐看向微生族长。

熊老爷子大剌剌地拍拍身边微生族长的肩头说道:“老微啊,跟着桑丫头错不了,树大分叉业大分家,该舍舍该弃弃。”

微生至厚眸色似是坚定了几分。一顿接风宴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