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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离这一夜都未睡踏实,天未亮便起身出去练剑,似要把这一身的火气都给挥散掉。

桑以兮察觉动静却也只抿抿唇,继续好眠。

陌离练完剑又骑上了摩托车,跑了不知多少个来回后,油箱耗尽才停了下来。他直接躺在房车旁,看着天边第一道曦光,心中想的是回去得催催管家和老钱,让他们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聘礼十万火急,不容耽搁。

“早安,陌离!”

桑以兮被来来回回摩托车的噪音折磨地干脆起了身,其实她本不是大齐的女子,似她和陌离这般两情相悦,有些亲密的举动于她而言也实属正常,只不过陌离刚经历了丧母之痛,逗逗他让他心情开怀些就好。

“早,早安!”陌离一个打挺慌忙起身。

“是不是我吵着你了?”陌离有些懊恼。

桑以兮走近拈起他肩头的一根杂草,摇摇头道:“我想看日出。”

陌离将她的披风拢了拢,温声说道:“我先去洗洗,一会儿来陪你。”

“嗯。”

桑以兮直接拿出了一张宽大的沙发,整个人窝在上面,盖着薄被,满头青丝随意披散着,半眯着眼,看着天际那一抹淡淡的霞光。

过了一会儿,一阵微风将陌离身上的薄荷香气拂进鼻尖,桑以兮懒洋洋地伸出手,拉着陌离坐在身边,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薄被下十指交握。

两人静静地守着日出,如一帧静默美好的画卷。结果不知是气氛太温馨,还是清晨的野外舒适凉爽,两人竟这样睡着了。

陌离不知何时躺了下去,桑以兮也不知何时蜷缩进了陌离怀里,搂着陌离睡得香甜,待阳光照在身上有了些许燥热,两人才醒了过来。

陌离错愕,怎么就睡着了?而且两人这睡姿实在是太过旖旎,他立时一动不动,僵硬得如同一尊木偶。

桑以兮察觉他身体的变化,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开口道:“习惯就好。”

遇到尴尬的场面势必得装作十二分的无所谓,才能让彼此不觉得有多尴尬。

桑以兮哼着小曲轻松地穿起拖鞋去洗漱了,陌离在那里将“习惯就好”品味了好久,他要努力习惯这甜蜜的折磨,谁让桑桑比他虎。

桑以兮给陌离准备的洗漱用品,无论是牙刷牙膏还是洁面沐浴的膏露,陌离都非常中意,他也曾试图研究那些瓶子外面的外邦文字,可大都看不懂。

他将自己拾掇干净便来到了车外,一桌丰盛的早餐已经备好。桑以兮给他倒上现打的豆浆,陌离便也学着她的样,泡起了油条。

“回头让你府里的厨子和砚初学学手艺。”陌离要吃百日的素食,可王府的厨子手艺一般。

“好,王府的吃食一直没那么精细,因着军中开销大,母妃她一贯是节俭的。”陌离眼中有一闪而过逝的悲伤。

“陌离,虽说现在没到算总账的时候,但是讨点利息还是可以的。”

“桑桑与我心有灵犀。”

桑以兮觉得要减轻他内心的伤痛,就是要将快乐建立在仇家的痛苦之上。

“我有一种药,可以让他从此不举。”桑以兮说得云淡风轻。

陌离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出来,这姑娘虎得没边了。

“还有一种药,可以让他耽于男女之事,泄阳毁精。”

“咳咳咳。”陌离呛得满脸通红。

桑以兮却是镇定地一口一口吃着油条,心下划拉着自己那些药。

“如何?或是其他毒药。”桑以兮手一挥,身边多了好多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风魅的二师姐制的毒药,有些是试验品,药效不稳定。”

其实陌离原本没想着下毒,只是考虑捣毁一些英王的暗桩,先给他到处使点绊子。然而桑以兮的主意却好似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他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呢!

“就听桑桑的。”

桑以兮眼底寒芒闪过,“那便先让他泄阳毁精,再让他不举,然后再帮风魅的二师姐试药吧,总归不会让他轻易死了,还要看着他被凌迟活剐的那日。”

“陌离,过两日我们去趟英王府吧,有些仇得亲自报才解恨。”

“好。”

于是两人吃饭的功夫就决定了英王悲惨的余生。

因为要和秦文川商谈兴修水利的事,所以二人也没再耽搁,桑以兮便带着陌离直接瞬移回去,陌离免不了头晕脑胀一会儿。

王府的人还没到昌安,不过管家已经派人过来买下了离郡守府最近的两个宅子,不仅花了双倍的价钱,还很不厚道地用了镇北王的名头,那两家吓得连夜搬了家,这可能是镇北王生平唯一的污点。

现在只要桑以兮点头,那院墙上就能开个门,两家合一家。挨着的宅子是个三进的,只陌离一人住,方便他与桑以兮谈情说爱,其余人则住进斜对门四进的院子里。

当桑以兮和陌离到了府门口,王府的侍卫突然窜了出来。

“见过世子,世子妃!”

“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

“回世子,管家让我先行过来购置宅院,这户和那户现下都是王府的了。”说着朝旁边指了指。

桑以兮面露讶色,“原来的住户这么快就搬走啦?”

“是的,昨儿连夜搬走了。世子妃放心,我们出了双倍的价钱。”侍卫是个精明的,有些话自然不能当着世子妃的面说。

陌离本也没打算再住进郡守府,毕竟带着孝,二来要下聘了,住一起怕桑以兮被人说闲话,现下这般自是极好。

“那我先陪你去新家转转,看看可缺些什么。”桑以兮知他不舍分开,便主动开口。

陌离自然欣喜,牵着她走进了宅子。

郡守府所在的这条街巷,住的都是些富户,这宅子虽没有王府大气,但陌离一人住却也无甚挑剔的。

陌离走着走着便盯着那堵墙,觉得十分碍眼。桑以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那边便是郡守府的偏院。她眼中笑意闪现,见侍卫并未跟来,于是催动异能,直接将那墙轰倒了半边。

“满意了吗?”桑以兮这是实力宠夫。

“非常满意。”

“这门得王府修。”

“必须的。”

两人笑着挨个屋子看了一遍,缺什么桑以兮随手就给添置了,尤其是陌离的卧房,从寝具到各种生活用具全换了个遍,而沙发是陌离指定的,就是那个让他俩在看日出时睡着的罪魁祸首,陌离言之凿凿,他得试着去习惯。

至于茅厕的问题,桑以兮就让自家暗卫按照她的居所样式来改造吧,他们业务熟练有经验。陌离在用过房车的卫生间后,对于整改茅厕的决心异常坚决,而且毕竟她自己往后也要多往这边来,茅厕她确实用不惯。

两人正在讨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要不要改种蔬菜时,砚初几个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小姐,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哦!”

“昨夜我们就在打赌,那堵墙迟早得拆,还是小姐亲自拆。”

陌离袖下轻捻了桑以兮的手指,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赌了什么?”

“谁输了就给两娃娃洗一个月的尿片。”

笔青无语望天,一脸悲伤。

“他俩不是用纸尿裤吗?”

“这天眼见着越来越热了,夫人怕他俩闷着,扯了床单做了尿布。”

“嗯,先准备点饭食,一会儿再将他俩抱过来,顺便将秦大人请过来。”

几人火速退去,不耽搁这两人情意绵绵。

两人遂在院子里坐下,桑以兮拿出茶炉茶具,和一罐上好的邙山云雾。

她一边点炭一边说道:“我这烹茶的手艺不及砚初,不过这茶却是极好的。”

陌离本就不懂茶,军营里头一年到头不过喝点粗茶而已,偶尔有皇帝赐下的好茶,镇北王也都派人送回了王府,而母妃也都留着父王回府时才会拿出来。父王这些年只母妃一人,从不拈花惹草,有好物也都是先送回府里,相敬如宾这些年,从未红过脸,原本陌离认为父王母妃应该是彼此属意相爱对方的,可当他心有所属有了深爱的姑娘后,他觉得父王每次提及母妃或者与母妃见面时,眼神中似乎缺了点什么,两人之间似乎也有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感。

桑以兮发现陌离神思有些飘忽,将掌心递到他的鼻下,那里躺着几颗碧绿的茶叶。

“香不香?”

陌离抬眼看着身边的姑娘,长长的羽睫下,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辉,只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让他心中漾起波澜。

他握住她的手,轻嗅了下,“香。”不知说茶还是人。

“桑桑,若是一对夫妻多年相敬如宾,他们是彼此惦念的人吗?”

桑以兮心中明了,陌离是在说他父王和母妃。风魅从冯婶那里打听到了不少八卦,据她分析,外界传闻镇北王夫妇伉俪情深可能并不属实,当年王爷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后娶了陌离他母妃,无论是长相还是才情亦或是家世,他母妃都只能说过于一般。想当初镇北王年轻时,不仅得先王器重,文治武功也是出类拔萃的,更别说颜值,陌离的长相有九分遗传了镇北王,陌景珩和陌安宁则偏向他们母妃多些。

而同时镇北王也相当于救王妃于水火,让她从此脱离了原先那个吃人的家庭。故而桑以兮大胆猜测,陌离的父王与母妃虽相互尊重和谐相处,但他母妃是否是他父王心中所爱之人便不好说了。

桑以兮也没挑明,只含糊说道:“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在我看来,过分的相敬如宾反而意味着夫妻双方存在距离,平时闹闹脾气,拌个小嘴吵个小架或许才是正常的。”

在这王权社会,像陌离母妃这种以灰姑娘身份嫁进王府,做了王妃,她心中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如镇北王那样的人中之龙,她想必也是倾慕的,再说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她也不会和镇北王使小性子,两人之间缺乏真正的情感交流和沟通,可不就只有相敬如宾的亲情了。

话说回来,盲婚哑嫁下的社会现实,先爱后婚的又有几个,似桑文远和蔺柔这般先婚后爱的已属幸运,大多数不过是找个伴搭伙过日子罢了,毕竟再多的情情爱爱也抵不过鸡零狗碎的日常。

镇北王或许对王妃没有爱,但他却也切切实实的给了她稳定富足的生活,给了她王妃应有体面和尊重,且后院干净无其他女人。而王妃若是嫁于他人,不见得生活得更好。

所以王爷与王妃是不是真的伉俪情深也不重要了,他俩这些年彼此照顾是事实,这样的一生即便没有情爱,也不好评判他们是否幸福,只能说冷暖自知吧。

陌离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时盯着眼前的茶汤出神。

忽然他说道:“我知道老钱有条暗线一直在京城上官家盯着,而上官家嫡女上官青岚,多年前便因不愿出嫁而被禁足家庙。”

桑以兮没想到吃瓜竟然吃到了镇北王头上,上官青岚可是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女啊,其父上官鹤是曾经的帝师,官至太傅,门生遍布大齐。

陌离继续说道:“上官鹤是我父王的启蒙恩师,而上官青岚与父王年纪相仿。”

桑以兮明白了,镇北王与上官青岚八成是有过往的。

“桑桑,我父王他这些年心中怕是不好受。”

若是让他与桑以兮分开,那必像剜他心般,令他痛不欲生。而且正因为和桑以兮两情相悦,他才更能体会陌南枫的心情。

“找机会同你父王好好聊聊吧,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我们不便置喙,多给予些理解。”

如上官青岚这样的女子,甘愿为了心中所爱将最好的青春年华耗费在家庙中,桑以兮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在最好的年华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爱人已然成家有了子嗣,她却只能枯守青灯古佛。这样的女子无疑是勇敢的,桑以兮突然很想见见她,在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她可有一丝后悔过。

“桑桑,无论如何今生我都不会与你分开。”

“放心,你若弃我而去,我可不会为你坚守,必然再找一个嫁了。”

陌离握紧她的手,眸色坚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