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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

在晨曦的微光中,通过望远镜,古陶县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小县城紧挨着公路延伸,规模不大,一边是新建的比较规律的楼房,一边是各种鳞次栉比的自建房,典型的路边城镇景象。城外有很多居民在活动,基本都在农田里劳作或者砍树。稍远的地方还有座颇为可观的农场,里面养着些猪、牛、鸡、鸭等各式家畜。

李寄秋没有杀死东城村中那两个蠢笨的小贼。而是将尚且清醒的那个男人的鞋袜扒走远远丢弃,裤子也褪到脚部,并将男人的双手以手背相对的方式反绑在背后。

而对于那个还处于昏迷之中的人,李寄秋用刀子扎了下脚趾尖、指甲缝,确定对方不是在装晕后,留下了他的鞋,但也将其双手手心相对地反绑在背后。

做完这一切后,李寄秋扬长而去。

等到昏迷的那个男人醒来后,自己早就跑出去几公里了。他们两个想互相解开手上的绳子都得耗费不少时间,更别说两个人只有一双鞋,想靠这双鞋回家恐怕就已经极为吃力了,根本不可能还有心情来追自己。

而整个村子在之前踩点时就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没剩下,不可能变出一双鞋给他们穿的。

如果这两个毛贼身上带了什么致命的武器,李寄秋也许是会杀掉他俩的,至少也要把他们搞残废。但经过搜身后,这两个人身上真的什么武器都没有,针对自己的抢劫也好盗窃也罢,似乎就是他们一时的心血来潮。

虽然已经手刃了吴可忠,但李寄秋不觉得自己就能轻易跨越那条随意剥夺他人性命的底线,他的内心也尚未能全然接受这样的角色转换,杀死吴可忠更像是一种正当防卫和复仇行为。

当然,如果那个昏迷的男人一直醒不过来的话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算他俩倒霉了,同样也是咎由自取。毕竟,想去盗窃抢劫别人,就得做好被反噬的准备。李寄秋自认为不是什么圣母婊,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他已经给了那两个蠢货足够的生存空间。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和判断没什么问题。这六天里,李寄秋没有再感受到有其他人跟在后面。

买来的柴火、土豆和玉米面饼子即将告罄,李寄秋迫切地需要再交易来一些果腹即可的食物和燃料。然而,他昨天观察了一下午,也看不出来古陶县的幸存者到底是偏向和平多点还是偏向暴力多点,毕竟幸存者们的底线相当灵活。如果自己一个人贸然前往,可能会倒大霉。

那到底要怎么办呢......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吗?

对了,好像是有个玩意儿或许能派上用场。

李寄秋从衣袋中取出教团特有的“虎符”——拼接式玩具。他凝视着手中的小巧玩意儿,又抬头望向不知何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以及那片仿佛巨型卵石般翻滚的云朵,心中逐渐酝酿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

“你们这儿的负责人呢?赶紧叫他过来!!”

在古陶县卫队的视线中,一位年轻人泰然自若地迈步而来。面对卫队手持的自制长矛,这名青年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出言不逊,直截了当地要求县长来见他,态度颇为傲慢。

“你tm谁啊?”队员举起长矛对准年轻人,心里却也没什么底。毕竟现在这个纷乱的世道,群魔乱舞。眼前之人如此嚣张,也许真的有强大势力撑腰。

不过细观之下,这位青年虽身着朴素长袍,风尘仆仆,但面色却比包括县长在内的所有人都要红润得多。他的双眼明亮有神,全无长期劳作应有的憔悴之态。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显而易见是营养状况极佳的体现。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李寄秋冷笑一声,努力让自己别去注意那离鼻子只有十几厘米、锈迹斑斑的长矛刀尖,“老子是教团的人。叫你们县长过来说话!!”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往县城里赶去,其他人留在原地看守。

李寄秋则大大咧咧地往路边一坐,丝毫不搭理其余队员警惕而又审视的目光。

不到十分钟,五六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就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把自行车往路边一丢便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对李寄秋陪着笑点头哈腰说道,“原来是教团的......贵客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卫队瞎了眼,不认识您。”

李寄秋瞥了眼对方,中年男人不高不矮,微微发福,衣着乍一看也并不起眼。其貌不扬的外表让人感觉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或者农民。

“哼,你就是这个地方的县长?”

看到男人这副模样,李寄秋不由得有些看低他。脑袋里回忆着拾荒团领队在各个定居点敲诈勒索时的做派并尽量模仿起来,“抬头。”

“是,大人。”男人顺从地抬起头,让李寄秋得以更仔细地观察他的脸。

男人的面部线条分明,鼻梁虽不高但笔直有力。虽然说出来的话语诚惶诚恐,但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而又平静的光芒。

这男人小瞧不得。

李寄秋不由提高了警觉。尽管这位“县长”外表憨厚,看似一名朴实的农民或工人,且在与自己这位教团“使者”交谈时极尽谦恭之态。然而,其眼神中流露出的信息却与表面态度截然不同,透露出深藏不露的机锋。

男人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教团的大人,请问您来有什么事吗?”男人鞠了一躬,顺势又把头低了下去,“您看,我们上次纳税才过去三个月。而且刚过完新元节,现在正是快要春耕的时候,实在没有更多的东西上交啊。”

春节都过去了?

这番话把李寄秋说得有些恍惚。自己这些天一直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求生,虽然手表也能显示时间,但因为独自生存的压力和困难太大,导致他全然未察觉到春节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这是自己在这个异世界过得第三年。

“......大人?”见李寄秋似乎有些出神,男人试探着叫了一声,“您累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必。”李寄秋打起精神,淡淡地一挥手,“我不是来征税的,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今后教团要与你们建立商业关系。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教团做生意向来公平。”

李寄秋所言非虚。早前在拾荒团时,领队或许出于话痨的本性,又或是为了博取未来二把手的好感,曾透露了不少信息。古陶县作为交通要道,扮演着东部平原与黄土之地连接纽带的关键角色,正因如此,教团计划与其建立起稳固的贸易关系,以确保战略上的重要布局。

只是,领队当时对古陶县应该还有其他的评价,但李寄秋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哦?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男人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边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

李寄秋对男人的兴奋并不意外,在这个大部分地区已经沦为废土的国家里,幸存者聚落之间互相敌对的同时也维持着生意往来才是常态。毕竟一个聚落很难完全做到自给自足,适当地做些生意才能维系生存的基本需求。

“这可真是大好事......谢谢您,谢谢教团!!”男人弯着腰不停地点头致谢,极尽卑微之色,“大人,只有您一个人来吗?路上太危险了吧?等您回去时我们可以找人护送您。”

“不必,我有同伴。”李寄秋装腔作势道,“因为我们晚上被狼群袭击有人受伤,所以他们在三十公里外扎营。等等我就要回去和他们会合了。”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野外太危险了,确实经常能看到狼群和野狗......”男人说着说着一拍脑袋,扭头吩咐身后的其他人道,“快,快去拿些吃的和水给大人路上用,拿白面大饼和糖糕来。”

李寄秋也没拒绝,推辞的话反而可能引起对方猜疑。毕竟,拾荒团去“征收”时可从来不会客客气气的。

该进入正题了。

“你们见过这个吗?”李寄秋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靛蓝色的碎布片递给男人,“这块布料好像很稀有,听说是在你们这里征收来的?”

男人接过布料仔细端详片刻后自言自语道,“这个啊,我有印象。好像是小戴兄弟捡到的,具体在哪我忘了......喂,老张,去小戴家问一下,就说之前上缴的那块漂亮蓝色碎布是在哪捡的。”

“哎。”男子身后的随从应声答道,正欲转身离去时,忽然一顿,面露尴尬之色,随后迟疑着问,“县长,那个……小戴家具体怎么走?”

“你......唉。”男人瞪了对方一眼,叹口气后说道,“你从这里直走,前面第三个路口右拐再直走,然后......我想想,对了。看到一个农机店的灯牌后眼睛往左看,小戴家就在灯牌的左边。应该是,你过去看看。”

看着镇民骑车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寄秋心头掠过一丝不解。但还没等他再多想想,男人已经再次脸上堆满笑容看向自己。

“大人,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有没有什么凭证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呢?”男人低下头解释道,“请您原谅。您也知道,现在世道这么乱,经常有骗子冒充其他定居点的使者来骗人,我们也被骗了好几次啊。”

凭证确实是有的,就是那个“虎符”。拾荒团如果要与某个聚落建立贸易关系,会发给对方一个“虎符”,之后教团商队就会用这个凭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李寄秋拿出“虎符”递给对方,男人在仔细打量了半天后点点头,“没错,这是教团的凭证。看来你还真是教团的人。”

他怎么换称呼了?而且刚刚还一直谨小慎微的恭敬语气也突然平静下来了......

不对劲。

就在这时,李寄秋突感后脑头皮一阵发麻,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急速逼近。

来不及多想,纯粹的生存本能驱使李寄秋猛然一侧身。几乎同时,伴随着“嗖”的锐响,一根粗达三指的投矛紧贴他的腹部呼啸掠过,其强劲的力量使得投矛深深插入了坚实的地面。

看着没入地面的投矛,虽然此时依然春寒料峭,但李寄秋却不禁冷汗涔涔。如果自己没有躲开这根矛,现在应该已经被捅个对穿了。

“哦?竟然能躲开?”男人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惊讶,“大部分动物都躲不开老黄的投矛呢。”

李寄秋的眼角余光迅速瞟了一眼自己身后,只见十几米开外一个中年男人脚边放着两根投矛,同样满脸惊异的表情。

而面前这位刚刚还弯腰驼背唯唯诺诺的县长,此刻却挺胸抬头,面容如还未融化的积雪般冷漠。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幽深的潭水,不起半点波澜,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李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