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尤其是灵异袭击所带来的疼痛。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对他发起袭击的灵异源头，以及侵入他体内的灵异力量，都受到了压制和驱退。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一个优点？那就是灵异力量所带来的伤势，恢复起来其实很快。
只要有同等级别的灵异力量将之驱除。那么，即便伤的再重，也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比如莫渊现在便是如此。原本的他都已经快散架了，但在这一刻，不仅身体的疼痛消失的荡然无存，并且身体也不再有那种支离破碎的感觉。重新变得浑然一体，完好无损。
不止如此，莫渊这一刻甚至感到自己那些已经损毁的身体部位也正在飞快恢复。
包括自己的左手，也包括他那双之前已经爆裂开来，消失的双眼。
左手的恢复还只是其次，问题是双眼的恢复，意味着之前遭受到重创，几乎要魂飞魄散的猩红鬼眼点点同样在飞快的得到恢复。
原本莫渊还在打算等熬过此劫之后，再使用治愈人格的力量帮助点点快速恢复。如今看来，不必多此一举了。
很快，莫渊眼前的一片虚无，黑暗便消失不见，重新出现了熟悉的光亮。
空洞的眼眶也重新变得充盈起来。他的双眼果然已经恢复，视力也和之前一般无二。
而视力刚一恢复，莫渊就再一次看到了面前的红衣厉鬼。对方此时还在，只是伸向他的手臂此刻已经缩了回去。
其本身也在像躲避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一般，飞快后退着，与莫渊拉开了距离。
很快，莫渊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乍看上去，对方似乎仍旧是在注视着自己。其实不然，对方的目光明显有所偏转。
莫渊顺着其目光低头看去，就发现对方所注视着的是他戴在右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与此同时，莫渊发现自己的智能手表这一刻竟然在流血！
是的，眼前的场景很是诡异。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智能手表的屏幕以及缝隙间渗透出来。速度不算快，但却连续不断，缓慢而坚定。
不知不觉当中，鲜血就已经布满了整个智能手表的屏幕。并顺着手表的表带以及莫渊的手腕流淌而下。
滴答滴答，鲜血滴落在地，溅开成一朵朵细小的血花。
更奇怪的是，这些鲜血滴落在地后，像是有着某种意识般四下流淌，如同一条条蚯蚓，蜿蜒着爬过地面。
其所过之处，黑暗被驱散，露出了地面原本的样子。甚至伴随着黑暗退散的面积越来越大，莫渊甚至看到有正常的阳光重新透露进来。
毫无疑问，这绝不是普通的鲜血，而是某种强大的灵异。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能驱退灵异的，也只有更为强大的灵异，这是不变的铁律。
笼罩周围的黑暗可并不简单，那是无限接近于真正厉鬼的强大灵异。
莫渊之所以会判断对方是真正的顶级厉鬼，甚至是已经一只脚成为了煞魔的恐怖存在。
便是因为其影响周围环境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无限接近于真正的鬼域。
无非只是影响速度和影响程度还有所欠缺。并且无法扭曲空间，时间上的概念。
即便是真正的普通人，只要找对一个方向，一路狂奔，怎么都还是能跑出这黑暗笼罩的范围的。
如果是真正的鬼域，这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别说普通人了，低等级的御灵师和猎魔人都会被活活困死。
所以对方能达到的境界和真正的鬼域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基本已经具备了鬼域的雏形。要说其不是顶级厉鬼，莫渊是不相信的。
但眼下，就是那么几滴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鲜血，却是成功驱退了这半成品的鬼域，甚至就连厉鬼本体也被逼退。
眼前这可是一只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鬼，是货真价实的灵异源头。
然而，电话那头的那个家伙只是随便弄出来几滴血，就把对方逼得连连败退。连半成品鬼域都是那般的不堪一击，这实力上的差距一眼可见。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电话那头的家伙，想要对付眼前这只厉鬼，其轻松程度，完全等同于眼前的厉鬼对付莫渊，甚至可能要更加轻松一些。
真打起来，这厉鬼可能也无法在其面前走过哪怕一个回合。很有可能会被瞬间抹杀，消灭。
毕竟仅凭几滴血，就逼退一只顶级的红衣厉鬼，这实力真的有点难以想象。
莫渊不禁吞咽了口唾沫，他算是彻底肯定了电话那头的玩意儿。就算不是真正的不可言说，只怕也十分接近。
因为就算是普通的凶神，也不可能说仅仅靠洒出几滴血就做到这种程度，好歹得动用一只手。
诡异间的实力评估，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却也是真的很简单。
强与弱，基本在灵异产生碰撞的那一刻，也就分出胜负了。打得过就是打得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弱的一方就是会飞速败退。
真正棋逢对手，碰撞起来不分高低上下的情况，真的是少见中的少见。
只是越是如此，莫渊就越是心情沉重。因为电话那头的家伙越强，就意味着他越无法反抗对方。
就眼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白长歌来了都未必是其对手。他这个御灵师想要摆脱其控制，只怕再修炼个20年，也未必管用。
呃，好吧，他莫渊能不能活个20年，只怕都是个问题。思及此，莫渊就感到了一阵无力。
不过，尽管前途未卜，但眼前的危机终究是暂时化解了。 对方显然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他的要求。
成功救下了他，还额外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彻彻底底满足了他这个雇主的需求。
果然，就在此时，智能手表中传出了一个声音，这次莫渊听清楚了。
是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子嗓音，除了有些过度干涩外，似乎也没有太多奇怪的地方。
不，不对，这声音并不固定。它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前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莫渊在心中如此这般想着，再度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诡异和恐怖。
是的，对方的声音初听上去是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子嗓音。然而伴随着其不断的说话，嗓音却在不断发生着改变。
这种改变是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并不明显。或者说，改变的潜移默化，过程无比丝滑流畅。
当察觉到这种变化的时候，对方的嗓音已经从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莫渊一晃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稚嫩的童音。
这种声音的变化就好像颜色的渐变一般，从浅蓝到深蓝，再到蓝紫，最后是浅紫，深紫等等。
果然没那么简单，我就说嘛，作为一个隐藏于幕后的超级大佬。声音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那么简单？这才符合幕后神秘大佬的排面和逼格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我本能缓解紧张的情绪，莫渊在这一刻竟然还有功夫于心中暗暗感慨。
心念百转不过一瞬之间，与此同时，就听那个声音说。
“要求已经达成，接下来您需要支付相应的报酬。鉴于您是第一次交易，报酬适当降低。”
“对您身体的额外治疗就算是新人福利了。具体需要什么报酬，您待会儿便会知晓。谢谢您的光顾，欢迎下次再来。”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那个声音就已经来回变了十几次。从男人到女人，再到孩子，再到老人，各个年龄段，各种性别。各种嗓音来回更替，根本无法预测下一刻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也让莫渊根本无法从对方的声音之中判断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对方有极大可能是只非常恐怖的鬼，但也不排除是一个实力不俗的隐藏御灵师，在装神弄鬼。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莫渊觉得，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原本这个世界的自己会说，即便到了最后，也始终无法100%确定，电话那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究竟是人是鬼？
不亲眼看上一看，的确是难以判断。
与此同时，通讯关闭，智能手表也恢复正常，不再向外流淌鲜血。
也就在这一刻，莫渊发现，周围的景象再度发生了变化。
不是对方的鬼域再度侵袭而来。相反，笼罩周围的黑暗彻底消退，重新露出了周围的街景。
只不过仔细看了看，莫渊却又发现了不同之处。那就是此时此刻落入他眼中的世界，也似乎过于色彩浓郁了一点。
红的更红，黑的更黑，蓝的更蓝。就好像整个世界的色彩浓郁程度都在短时间内上调了数个档次，给人一种浓墨重彩的厚重粘稠之感。
将视角拉远。纵观整个世界，就仿佛正在观赏一幅巨大的油画。
莫渊这一刻就好像是画中之人，在不知不觉当中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画中世界。
“这是恐怖鬼画，白长歌老师终于到了。”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莫渊先是一愣。随即，便不禁眼前一亮，惊喜出声。
毫无疑问，他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幅巨大油画的感觉，并不是错觉，的的确确如此。
这一刻，白长歌显然是动用了他的鬼域，源于恐怖鬼画的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