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东方珩看不懂两人谈话，急道：“郭太医从前可并未说此药会要人性命！几时又和生死相关了？”
郭时被林初好那奇异的脉象吸引，不由感慨，这可是平常的医者远看不出的玄妙，只是被东方珩一问，他突然想起东方珩请他给林娘子看的，好像是不孕？
“额……”他回了神，看着东方珩紧张的表情，尴尬笑道：“好消息，无关生死。”
东方珩这才松了气，就听郭时又道：“只是林娘子这不孕之症，老夫无力啊……”
“不孕？”林初好的目光从郭时扫到东方珩，又从东方珩扫到郭时，“郭太医给我看的是什么病灶？”
“不孕啊！”
“咳！”东方珩干咳一声。
郭时看了东方珩一眼，“他不让说……”
看来他们还真是没有师徒缘分，东方珩干笑，“阿好，你听我说。”
“说吧，说清楚！”
东方珩思忖片刻，郭时这会儿不走了，坐在一边摇椅上不时抬眼看向他们。好像这八卦不当面听到，就跟吃了大亏似的。
“在连州，冯娘子为你解毒的时候，和我说了你身子情况。她还说也许安国神医一族能帮你，但她不想人知她和神医一族关系。而且神医一族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当时并不了解。之后替东方煜来安国本也是意料之外的状况，我也不知自己能否一定找到神医一族，所以就没提前告诉你。”
“就因为要替冯娘子保密？”林初好问道。
“还有不知自己能不能找到。”东方珩解释。
“不孕又如何？”林初好气他不肯说实话，对她隐瞒，“你怎知我未来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没有又能如何？”
“我不在乎！”东方珩伸手保证，“只要阿好平安快乐，有没有孩子，我都不在乎！”
林初好见那老头咧开了嘴角，恼道：“谁问你在不在乎了！”
东方珩上前一步，“阿好可以自己选要还是不要。可是别人有的，别人能做到的，我就想阿好也能有，也能做到……”
这话说的本就是再清楚不过，若林初好再听不懂其中的关切，便就真是个傻子了。
可郭时偏偏在一旁替东方珩解释道：“你这小娘子别不领情，你们殿下来找我可专是为了治你，他这身子是我强行要治的。”
……东方珩轻轻撞了撞郭时，提醒他不用继续了。
可郭时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一副知道大秘密的得意，笑嘻嘻道：“他是怕你婚后不孕，要遭旁人白眼，听旁人闲言碎语。若当了太子妃，生不出个皇孙来，那些人啊……”
见这老头越说越兴奋，林初好深吸一口气道：“前几日神医见我时，给我留了一句话。”
“师父留话了？”郭时好奇。
“他说，若是郭太医治不好，让我去桑临找他。”
“师父说我治不好了？”郭时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我能，我肯定能治好！林娘子你别走，让我记下你的各种病灶……”
郭时立马起身进屋去取笔墨，林初好问东方珩：“能飞出去吗？”
“能。”
东方珩一步便走到她面前，修长而结实的手臂，环过林初好纤细的腰肢，她的手攀上东方珩的肩。他纵身一跃，发丝飞舞缠绕，那枣树的叶子在他们袍脚裙边萦绕，他带她飞过树梢，屋檐，高墙，落在了无人的巷口。
“人呢？”
等郭时取了笔墨出来，空空的庭院上，枣树的枝条微微晃着，亦如那年上面做个一身红衣的姑娘……
“你本不必瞒我。”
“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牵扯思绪，不快乐……若是我告诉你，你会来吗……会不会因为不想承这个情，不肯麻烦我。”
“……若是我真想要，我会给你我所有的钱。”
“嗯？”
“然后，麻烦你。”亦如那年大雪纷飞的夜。
“那你可要赚很多很多钱才行。”他笑。
“那你也得有很大很大的本事才行。”
“不气了？”
她也笑了，“还有点生气，得吃顿好的才行。”
“一百顿也行。”他带她停在酒楼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东方珩，”她看了他，“你忘了件事。”
“什么事？”
“装柔弱。”
“诶呦，刚才耗了内力，走了这么远，其实我这身子……”
话未说完，她扶上他的胳膊，“就许你再弱这么一次。”
***
那日送走了白若，慧嘉回宫之后就病了。
林初好得了消息，准备去宫中看她。
东方珩只剩最后一日施针，便结束了治疗。郭时要再延一日，给他些准备时间。所以他也无事，便决定陪林初好同去。
二人一进慧嘉公主住处，崔槐序就跳了出来，只和东方珩打了个招呼，就把林初好拉到一边，“林初好！你们两个是不是又瞒着我跑出去玩了？”
看来白若的事，慧嘉没有对他这个弟弟说，“不知七皇子何出此言？”
崔槐序见没从林初好嘴中诈出话来，又压了声音，“不是说好了出去玩要带我一起的吗？你们两个偷偷出去玩，皇姐还受了凉，这几日都是我照顾着的。”
林初好不觉那日有什么异常，能让慧嘉受凉生病，只道：“我确实不知慧嘉怎么受得凉。”
“你也不告诉我……”崔槐序本以为能从林初好处得些消息，可眼下是没有戏了，正觉失望。
“你皇姐如何了？”东方珩挤进两人中间。
“珩表哥。”崔槐序不甘，“不是你也和我皇姐一起溜出去玩了吧？”
“我没有！”东方珩肯定。
“好啊，好啊，”崔槐序可算有了把柄，“那就是她们两个人有了！”
“她们……”东方珩看着委屈的崔槐序，无奈道：“我不知。”
崔槐序总觉得皇姐有事瞒着自己，但就是找不出原由，这会儿见两人都否定了，也不好再追问，也就引了两人，进了寝殿，“皇姐已好几日没起了。”
林初好和东方珩随他进了寝殿，“皇姐，珩表哥和林娘子来看你了。”崔槐序话还未落，就听慧嘉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