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别惊动了金侧夫，你们都好好守着。”
半夜刚睡下，小厮就进来禀报。
张玉蹙了蹙眉头，不情不愿离开娇夫的香榻。
“妻主，还有半个时辰就是除夕了。刑部怎么会突然派您去外地？”
林天晴接到门子禀报，忧心忡忡的只披着裘衣，就出来心神不宁的送她。
“什么公事是没有公文就指派去外地的？只怕是有人故意闹幺蛾子。”
张玉轻笑一声，心里已经有谱了。
“你安心在家睡吧。我明早就能回来。”
林天晴目送妻主转身走进风雪中，双手合十虔诚仰天祈祷。
愿新的一年，妻主万事顺利，平安无忧！
……
这是张玉第二次翻越别人家的墙头，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只是相国府可比太傅府大很多。
守卫也要森严很多。
明明张玉根本从未来过，可是看着偌大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奢华的院子灭了所有灯。
那不是有人故意指引她，还能是什么呢！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费力气，就进到房间里，找到正穿着柔软绸缎里衣，正在吃葡萄的清宸公子。
其他院子的光线折射进来，模糊了坐在床前的身影。
可是他故意穿着白色的衣服，又格外的好辨认。
捏着葡萄的手，白的好像会发光。
不紧不慢一颗又一颗的放到嘴里，像极了信心满满的钓客。
“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施网者，把诱饵都放到自己的嘴里，你还指望大鱼上钩吗？”
张玉站在门口抱臂，脑瓜子嗡嗡的，出口的语气十分不好。
“那你来，我喂你吃。”
清宸公子笑了。
听不出太强烈的情绪，完全是胸有成竹的冷淡。
张玉就是不喜欢他这种，总是想要掌控她的得意。
“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都做到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大过年的把我从凤京支走？”
“小爷我不高兴，不行吗？”
清宸公子冷嗤一声，随手将本要放到嘴里的葡萄给丢到地上去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即便看不到，张玉也知道。
那可葡萄滚过地毯，直接咕噜到她的脚尖前。
“凭什么我一个人守着四面，你要在家里娇夫美侍左拥右抱？”
“你不离开凤京，小爷我心情不好。就是这么简单，和恩怨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简直无理取闹到了极点。
“你是不是穿越时空的时候，脑子被什么东西给挤了？我和你一没婚约，二没感情。你管我天天晚上跟哪个男人睡觉呢？”
脑子有毛病啊！
张玉真的不想骂人，不想和清宸公子撕破脸。
但是这家伙明显就是找挨骂。
实在忍无可忍了。
“已经过了子时，还有不到十二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年了。”
“小爷我不想，活到二十岁还是个丢人现眼的老处男。”
“小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帮我解决这丢脸的身份，我放你回家陪娇夫美侍好好过年。”
“要不然……驻外的工作其实也挺好的。毕竟天高皇帝远，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的要求已经很直白了，那是生怕张玉再钻他的空子。
因为初焰只有在阴阳调和时，才能真正消除的。
若张玉还耍一些小手段，他爽是爽了，处男身份是万万不可能丢弃的。
交换失败，清宸还是有借口再把张玉送出凤京去。
“清宸，你知道吗？我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总是觉得胜券在握，想要掌控别人的样子。”
张玉冷笑一声，缓缓向他走过去。
第一步就将他丢过来的葡萄踩碎，不大不小的果肉挤破果皮的声音。
像极了张玉恨不得踩在他心脏上的声音。
“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我现在就能进宫去找女帝？”
“咱俩这个年，就都别过了！”
张玉已经很久没发狠了。
但是她发狠起来，那就是真的。
就像当初对付顾靡一样。
只要今日清宸敢继续刚，她就是不过年，不生活，不活着，都要跟他鱼死网破的。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可是张玉低着头凑近了清宸的脸。
足够让他分辨出，她此刻眼底的凶狠和愤怒。
清宸本来要说的话就卡在喉咙里。
一时竟然无法回应张玉的话。
“别再跟我耍什么心机，说什么你的世界怎样。”
“你的世界若没有真的女人，你会那么熟练的拉开我的衣服亲下去？”
张玉本来不想说的。
可是这男人老是存心算计他，那就不能怪她让他好好丢丢脸了。
“你的征服欲这么强，无非是说明你在原来的世界里活的有多失败。让我猜猜，你经历过什么。”
“你要不是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跑了，那就一定是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否则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巧取豪夺的念头？”
“看见漂亮女人就要心绪不宁的，非要我不好过，你才能舒服起来？”
清宸公子被她气得呼吸都越来越急促，放在轮椅把手上的双拳紧紧握起，才能勉强压抑住没打过去。
他是个男人。
是个正常的现代男人。
是绝对不可能打女人的。
他不能打她。
“你是故意的？”
这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玉得意的笑起来，那是相当肯定的回答他：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不能打你，不能骂你。可是我有的是办法羞辱你啊！”
“我不管你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我张玉绝对是你不能掌握的女人。”
“你要是想合作，我随时欢迎你，咱俩共赢。你要是再敢算计我，没事来找事。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她本来以为清宸公子一定会怒斥她。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再说话。
张玉直起身想要转身就走。
只要他能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那就够了。
说话不说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清宸公子想要得到美人的决心。
“你赢了，我服了。张玉，我们合作。”
清宸公子抓住张玉的袖子，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全然一派无奈妥协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