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打扰时安安睡觉。
直到八点,时安安才悠悠醒转。
她发觉秦卿卿正慈祥地看着她。
时安安黑人问号脸,“你在我身上看到你未来孩子的影子了?”
秦卿卿收回视线,嗓音很柔,轻声道:“你刚刚对小青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被关了好久,我想起之前时家的传闻,有点难过。”
想想一个孩子被关在黑房里,暗无天日,幼小的心灵该受到多大的创伤?
时安安:……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秦卿卿眼睛红红,好像感同身受,“是你养父干的吗?”
时安安想了想,这事儿很难解释,有天道规则在,她不能给秦卿卿说真正原由。
不过天道也算她半个养父?
时安安:“算是吧。”
秦卿卿听到时安安的话,很生气,“时家的人真的太过分了,破产了都是他们的报应。”
她说得很认真,“安安,我比你大两岁,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
时家人太过分了,她想给时安安一点家庭温暖。
时安安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以前在玄门,师父是师父,长老是长老,师兄是师兄,从来没人说过要做她兄弟姐妹之类的。
许是,修道之人不计较这些。
但秦卿卿这么说,她感觉挺新奇挺有趣,还有一点儿感动。
虽然她真实年龄比秦卿卿大,但她厚脸皮认了,“好呀~”
两个女孩纸相视一笑,都很开心。
时安安怕她想太多,解释道:“不过,以前的事对我来说也就那样,现在只要我……养父管不了我,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秦卿卿咬牙切齿:“对,气死那个养父!”
明明不同频,但对话完全没障碍。
天边隐隐响起雷声,似是很不满,但始终没有劈下来。
小青没忍住从一条粉粉的围巾里露出脑袋,“你们女人就是黏黏腻腻,不像我们母蛇,威武霸气。”
对上时安安凉飕飕的眸光,它咽了口唾沫。
时安安这眼神仿佛在问它:你这条油腻腻的蛇怎么还不滚蛋,想我送你一程?
小青打算找个地方渡劫再去找小蟒,但它一直有个疑问。
它凑近时安安,神秘兮兮地道:“女人,你刚刚怎么知道我快堕魔了?”
时安安耷拉着眼皮看它,嗓音懒洋洋,“大概因为我长了眼?”
小青:“……”
秦卿卿瞧小青又怂又气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她说:“其实我也有个疑问,阴气和魔气有什么区别?”
小青刚刚和秦卿卿聊天,说过它之前身上有魔气,快堕魔了,是时安安把它拉回来。
要是拉不回来,它必死。
但之前秦卿卿听过那些被阴气侵身的人也没死。
她充满了求知欲。
时安安靠在枕头上,难得耐心解释,“阴气由七情六欲和鬼气所生,可操控害人,错在操控者,而不是被害之人。”
“魔气由心而生,堕魔者,不能留。”
时安安瞧秦卿卿一脸惘然,想了个现代词汇,“大概是物理作用和化学作用的区别。”
她感觉自己像个老师,正在给幼儿园小朋友上课。
小青同学又有问题,“那要是我今天堕魔了,你会杀我吗?”
时安安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会。”
修真界曾经分有五界:魔界,灵界,冥界,人界和妖界。
当年有个堕魔者做了魔君,野心雄大,把灵界和妖界都灭了,准备征服人界。
人界被搞得哀声哉道,几大门派覆灭。
那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以一己之力将魔界击退。
天道修正,降下天罚。
天道把魔界烧了个粉碎,再设下结界,修真界才稳了下来。
修真界玄门一家独大,也是因为其他门派都被干翻了,还在休养生息。
当年的情况太惨烈,只要是修真界的人都不会让堕魔者活下来。
别说修真界,天道修正了规则,其他小世界的管理层比如冥王之类,都该知道堕魔者必不可留。
小青:“那如果是你自己堕魔呢?”
时安安才想说话,帐篷外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季沉清冷的嗓音缓缓传来,“她永不可能堕魔。”
他说了,时安安没有再说。
他来了,小青可能又想起当时差点被杀的痛,也没敢再提问。
一时间,帐篷内的气氛有点奇怪。
秦卿卿看看帐篷外的身影,又看看时安安,眼神暧昧。
刚好,季沉低声道:“饿了么?”
秦卿卿的眼神太过暧昧,时安安不想再被八卦,一脸正直,“不饿。”
她一副怎么样也不会外出的样子。
季沉似乎料到了,低笑了声,“白笙带了誉德楼的点心。”
时安安眼神飘了飘,“吃腻了。”
季沉:“有果汁。”
时安安:“怕胖。”
季沉:“有烤肉。”
时安安:“……”
实在是诱惑太大,忍了半天都拒绝不出口,她勉为其难地道:“白笙上来一趟也太辛苦了,我帮他解决了吧。”
她赶忙遛了出去。
小青瞧着时安安的背影,气哼哼地道:“我早就知道他们有一腿了,上次当着我的脸玩亲亲。”
秦卿卿:!!!
发展那么快吗?
……
隔壁营地,季沉的私人帐篷里。
季沉没骗她,白特助确实很敬业,所有她夸过好吃的东西,他都带了一份。
时安安吃东西向来不顾形象,吃得腮帮子鼓鼓,全扫光。
酒饱饭足,她有个疑问:“白笙天天爬山,没意见吗?”
要是让她一天爬一趟山,第二天她就能辞职。
季沉瞧到她嘴角有一小块糕点碎屑,抬手拭了拭,轻声道:“我加了他三倍工资,他说如果可以,一天跑十趟都不是问题。”
篷顶的灯光忽明忽暗,落在脸上,似乎更添一分朦胧感。
时安安的唇很软,季沉捻了捻手指,墨眸很深。
帐篷里很安静。
时安安发觉他们坐得很近,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
“安安。”
季沉叫她名字时,仿佛含在舌尖上。
时安安浑身警惕,感觉不太妙。那晚他好像也想干什么,被她打断了来着。
“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她才走一步,季沉忽然拉过她,高大的身影覆了下去,将她压在被子上。
他的大掌托着她的脑袋,防止她磕到了,又轻轻扳正她的脸。
他的凤眸注视着她,灼热的气息喷薄到她耳边,痒痒的。
时安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季沉。
他一向清冷禁欲,坐怀不乱。
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侵略性。
自从那天说开后,他就像一头挣开了牢笼的猛兽,再也不一样了。
“师尊。”
她斟酌着想说点什么破坏气氛。
季沉的指尖在时安安的唇上蹭了蹭,在她耳边道:“上次你临走前亲了我,说等着我找你算账。”
“现在我想算这笔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