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月神情有些失落，他又劝慰道：“你们二人所求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之事，需无上功德，亦需至诚之心，此事艰险，自当谨慎。”
白清墨看向明月时愧疚难当，近段时日，他炼体进展缓慢，身上灵力亦是大不如前，否则那小小魂灵也逃脱不了。
多番压力之下，他竟生出了强占天琪身体的念头，实在是罪过，若不是元智法师点醒了他，恐怕真的会做出万劫不复之事，让明月与自己所求功亏一篑。
“明月，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想。”
明月心中难过，她难过的并不是白清墨有这个念头，天琪与他长得几乎一样，他产生这个念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真正让她难过的是，白清墨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着，从不与自己说，这让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也并没有那般亲近。
“清墨，你我本为一体，我遇到的事情都跟你讲，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一下，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承受的柔弱女子，我清楚你心中所想，才能更好地帮你，自己心里也会更踏实一些。”
明月眼中的哀伤让白清墨极为心慌，他无措地将明月的手握在拳心，认真地保证：“以后我一定什么都跟你说，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明月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并不能非常确定：白清墨本就是清冷性子，习惯了万事自己扛，哪能因为和自己相处了短短几个月就把这个习惯给改了？
“清墨，我知道本性难移，你若不愿主动提起，在我问你时，一定要坦诚相告，可好？”
“好！”
元智法师看着他们又把事情说清楚了，笑着沏了杯新茶，愉悦地挑了眉头，细细品尝起来。
明月看了眼白清墨，让他向元智法师说目前的状态，自己则坐在一旁不再开口。
白清墨看了她一眼，想着才做过的承诺，艰难地向元智法师说起了异状：“最近几日炼体，感觉寒热交替，痛不可遏，持续时间大约是两个时辰；且我灵力不稳，时有时无，需得将灵力使用的时间集中在一起，方能行事；最重要的是，我的左手已经无法再掌勾魂索。”
明月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眼泪簌簌而下，立时便模糊了视线。
“你，为何不早说？”
明月回想着从昨天吃晚饭开始，白清墨所有的表现都跟之前无异，却不知道他竟然在承受这样的痛楚。
“我不与你说，就是怕你伤心难过，你我都没有补救之法，告诉给你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明月之前心中还在怪他不与自己坦诚相待，原来，这坦诚后的真相，自己真的是难以承受。
“法师，你有没有办法帮帮他？”
元智法师看着眼前这一对苦命鸳鸯，深深叹息一声，对白清墨伸出手，语气有些凝重：“拿来吧。”
白清墨一愣，反应过来他要的是那份卷轴，立刻从怀里把它取出来递了过去。
元智法师将那卷轴展开，细细阅读上面的文字，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其中某一处久久端详。
明月心中不安，犹豫着问：“法师，这卷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白清墨十分肯定地说：“不可能有问题，这卷轴是我从地藏菩萨那里求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元智法师未置可否，而是起身从书架上寻来一本古籍，放到桌上细细翻阅，时不时与那卷轴做着比对。
好一番研究之后，他举起那卷轴对着阳光看了又看，最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这卷轴原本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有几行字被换了顺序，你若是继续按照上面去炼体，只怕是不到月余便会魂飞魄散了。”
白清墨身形往后一顿，眼神有些失焦，口中不断重复着：“怎么会？怎么会......”如同心中信仰坍塌。
“清墨，我们还可以另想办法，清墨！”
白清墨慢慢回过神来，看向明月时眼神极为无辜无措：“可这是地藏菩萨给我的，是地藏菩萨。”
明月立刻懂了他所在意的点，轻声安慰着：“清墨，这定然不是地藏菩萨所为，他或许也被蒙在鼓里，我们应该告诉他，让他知道地府中有了异心。”
元智法师在一旁摇头叹息，纵然他知世人皆苦，仍是觉得眼前这个魂灵苦得过头了些。
“知道你在炼体的都有哪些人？”
“就地藏菩萨和秦广王，还加上一个秦无忧，再没有多的了。”
前两位都在地府里德高望重，地府秩序还多靠他们维持，那秦无忧就更是没有这种本事，那会是谁呢？
明月不由问起白清墨：“你只是个普通无常，要炼体成人也阻不了谁的道碍不了谁的事，为何会被人下这种黑手？”
白清墨一怔，想着自己看到定魂铃时那种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相关记忆的感觉，有些怅然地说：“自我有记忆起，我就已经是个无常了，人人都叫我白三爷，至于之前的事，实在是想不起来。”
明月拿出定魂铃，告诉元智法师自己已经能操纵它了，而且似乎已经与它心意相通，但好像还有许多用法并没有掌握。
“无妨，这应该本就是你的东西，只是关于定魂铃的记载实在是少，我能找到的只有那本书，已经给你了。”
“它名叫定魂铃便是已经有了定魂之用，你不妨试试能不能让白三爷缓解疼痛，亦可去问问地藏菩萨。”
明月将它收起，决定是要再去地府一次，找地藏菩萨问个清楚。此次到皇觉寺来，还有一件大事。
“清墨，我还有事要向法师讨教，你去外面等我可好？”
白清墨出去之后，明月才提及了月华这个人。
“法师，您看过的书听过的经远比我多得多，可有在经书或者典籍里听过月华这个名字？我曾遇到一个人，她称我为月华；前段时间去阎罗一殿，也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语气颇为熟稔，似乎是早就认识我的。”
元智法师微微眯上了眼睛，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名字，但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着他，不让他去提取相关的信息。
“我......好像不知道。”
明月疑惑地看向元智法师那失去笑容的脸，他似乎并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