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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晋王的问话,姜怀柔面上泛起一丝疑惑,“王爷何出此言?”

“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本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晋王定定地望着她,“如今樾儿无法行走,何时能够康复也不得而知,往后生活会有诸多不便,你若是心有顾虑,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父子二人绝不强求你做这个世子妃。”

“王爷多虑了。”姜怀柔不假思索地接过话,“我并未想过要离开世子。”

“哪怕他再也站不起来,你也会待他始终如一吗?”晋王眯起了眼儿,“阿柔,本王再说一遍,无需勉强自己,冲着咱们两家原本就是亲戚,你若是有退婚的念头,大可直说,本王不会因此记恨你。”

姜怀柔心道一句,这晋王与晋王妃不愧是夫妻,连试探的话术都这般相似。

她若是现在真的坦诚相告,说她不愿履行婚约,他们难道真就不会记恨她么?只怕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他们喜欢试探她,那她便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好了。

“与世子在一起,我是心甘情愿的。”姜怀柔再次开口,语气不带迟疑,“即使他无法行走,我也不会心生嫌弃。”

“那好。既然你不觉得勉强,那么三日后的大婚照常举行。”

晋王此话落在姜怀柔的耳中,无疑是一道惊雷。

三日后大婚照常举行,她没有听错?

晋王妃都失踪了,按照正常人的逻辑,难道不该将大婚延期吗?

这晋王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晋王见姜怀柔满面惊诧,面无波澜地询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妥当吗?”

“王爷,咱们是不是得先将姑母找回来,再考虑何时办婚礼。”

姜怀柔回过神来,连忙提出异议,“我知道,您大概是想要效仿民间百姓常说的冲喜,可姑母她作为世子的亲生母亲,又是我的婆母,怎可在婚礼上缺席?没了她的参与,这喜事办起来也没法让人开心。”

姜怀柔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得合乎常理,却不料晋王十分悠闲地接过话道:“谁说她会缺席了?”

姜怀柔愣住了,下意识问了一句:“莫非您已经有她的消息了?”

问话的同时,她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若是晋王父子真的有了晋王妃的线索……那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

父亲之前分明信誓旦旦地说,他安排的那个地方绝不会让人找到。

“何止是有她的消息。”晋王注视着姜怀柔,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她如今就在府里,阿柔,你是不是该去看望她呢?”

姜怀柔吓了一跳,差点儿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

晋王妃如今就在府中?

晋王此刻的神色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她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撇开了视线,转眼看向上官樾。

四目相对时,她竟发觉上官樾的眼底满是失望与愤然。

姜怀柔心下一沉,朝他出声道:“樾哥哥……”

“怎么,王爷叫你来看望我,你竟然不敢来吗?柔儿,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女呢。”

忽然大堂外响起一道冰凉的女音,打断了姜怀柔尚未说完的话。

姜怀柔循声望去,脸色又是一变。

本该被囚禁在皇城郊外竹屋内的晋王妃,竟然在姜乐妍的搀扶下,缓缓走近。

“两日前的下午,你借着要带姑母去散心的理由,把姑母忽悠到了成衣店里,让她穿上了你特意为她准备的衣裙,那套衣裳被你抹上了一种迷魂香的香粉,这种香粉味道极淡,不太轻易被人察觉,姑母原本就有熏香的习惯,所以即便她的车夫与丫鬟闻到香味,也不会认为有什么异常,而这种迷香发挥作用并非是立竿见影的,大概要持续闻香一刻钟以上才会使人昏迷。”

姜乐妍面无表情道,“从那家成衣店到尚书府的路程不足一刻钟,你在迷香发挥效用之前离开,自然不会中招,且就算你掌控不了时间,也可以提前服用解药,姑母是先将你送回尚书府,回晋王府的路上被人劫持,谁也不会觉得此事与你有关,毕竟你已经不在场了。”

姜怀柔早已心乱如麻,却依旧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朝姜乐妍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送出去的衣服被抹上了迷魂香,难道就一定得是我动的手吗?衣服是我花钱命人做的,或许是有人想对姑母不利,又顺手栽赃到了我头上。”

“我可真佩服你这套诡辩的本事。”

姜乐妍轻挑了一下眉梢,“衣服是别人嫁祸给你的,那么看守姑母的那几人,难道也是别人请来刻意诬陷你的吗?他们已经招供,是你父亲出的银子,要他们将王妃关在竹屋内,不得让她离开半步。”

姜乐妍说到此处,嗤笑了一声,“与姜尚书那样的人做兄妹,姑母也真是倒霉。我当真好奇,如果樾世子长久都无法康复,你们准备把姑母囚禁多久?十天八天,还是一两个月,或者一年半载?”

姜怀柔拧起眉头,“你住口!”

“我为何要住口。”姜乐妍漠然地接过话,“我看你这般大费周章,实在觉得可笑,你可知你原本可以不必做这些事情,樾世子从未想过要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他一心为你考虑,可你哪里有为他考虑过呢?”

“你心中嫌弃了他,不愿和他在一起,却又不敢直说,你怕你离开他之后,他万一很快就康复,那你便损失了晋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可若是不离开,你又怕他没法给你呈现一个完美的夫君,你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考虑,若说樾世子对你有十分的真心,你恐怕是连三分都没有的。”

姜乐妍说得一针见血,姜怀柔却听得眉间狰狞——

“我和世子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你有什么资格训斥我!”

“她没有资格,那我呢?”姜乐妍身旁的晋王妃冷然一笑,“我作为你们的长辈,又作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这个没心没肺、虚伪卑劣的女子!”

姜怀柔被这般训斥,脸色一僵,“姑母……”

“你别来叫我!从你想方设法算计我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是你的姑母了。”

晋王妃气得身子发颤,“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自从樾儿与你谈婚论嫁,我这个准婆母对你可有哪里不好吗?我对你的体贴,就如同当初我对待乐妍那般,可你是如何回报我的?亏得我当初还信了你的鬼话,真以为你被乐妍欺负,为此还给乐妍脸色看,我可真是好骗。”

晋王府回想起先前与姜怀柔在马车上的谈话,眉眼间的恼色更添了几分。

“我起初的确是有些自私,我见樾儿的双腿不能行走,怕你离他而去他会伤心,便想着要你们快些成亲来冲喜,可樾儿却没有同意,他和我说想要尊重你的意愿,你同意了这婚礼才能办下去,我按照他的意思询问了你,你心中明明不愿,却要装得那般善解人意……你实在可恶极了!你即便跟我实话实说,我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樾儿那么在乎你,我难道还能把你绑了去拜堂吗?岂料我不敢为难你,你和你父亲却敢来把我绑去囚禁!”

“姑母,我没有想对您怎么样。”

姜怀柔见晋王妃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憎恶,几乎没有多想,便双腿一弯跪了下来,“姑母,我承认我的确是用迷魂香对付了您,可我当真没有想过要伤害您!”

“父亲特意吩咐了那几个看管您的人,要照顾好您的一日三餐,不可让您挨饿受冻,那屋子小是小了些,却并不漏风雨,夜里睡着也不会有蛇虫鼠蚁出没,您是我和父亲的亲人,我们……”

“休要诡辩!”晋王妃呵斥道,“你们若是真将我视为亲人,为何不与我坐下来商量,反而要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蒙蔽我?你们既想要脸面又想要利益,亲情何时入过你们的眼?只怪我从前眼神不好,竟没发现你们是如此利欲熏心。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叫我姑母了。”

晋王妃说到此处,挪开了视线,话语中满是冰冷,“你不再是我的侄女,反正你原本就是外室所生,当初若不是樾儿一个劲说你的好话,你以为你能有机会与我套近乎吗?”

“还有你的父亲,从今往后我与他也不再是兄妹,我早知道他这人重利,从前只当他喜欢算计外人而已,没想到如今算计到我这个亲妹子头上来了,他敢来对付我,那就别怪我记恨他,今后他若遇上了麻烦,可千万别找到我这儿来,对外也别提我与他是兄妹!”

姜怀柔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晋王妃此话分明是想要与他们父女二人断绝关系。

姜家的人脉当中,属晋王府势力最大,婚约无法挽救也就罢了,可晋王府这门亲戚是万万不能丢的。

眼见着说不动晋王妃,姜怀柔连忙把视线投向了上官樾。

上官樾始终维持着沉默,直到这一刻与姜怀柔对视,他竟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近日发生的这一切,于他而言仿佛一场梦。

比起双腿受伤无法行走,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姜怀柔的欺骗。

长久以来,他对姜怀柔几乎都称得上是有求必应,十分信任,只因他坚信姜怀柔品性纯良。

他曾经为了她,背叛了乐妍。

而事实告诉他,他的选择并非是正确的,一直以来被他所信赖的女子,是那般虚伪及阴险。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他当真希望梦醒过来之后,他依旧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阿柔也是记忆中那般纯良又美好的女子。

而下一刻,传入耳中的声音,却让他不得不回到现实——

“樾哥哥,抓走姑母囚禁这事的确是我的不对,可我当真没有产生过半分想要伤害她的念头,你信我……”

“我待你不薄。”上官樾冷声打断姜怀柔,“当我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行走时,我便想过不能把你强行留在身边,我怕你委屈,怕我成为你的拖累,我想把选择权留给你,你若想离去,我也不会有怨言,可你为何如此等不及,要对我的母亲,对你的亲姑母下手?”

“你可知,在乐妍揭穿你之前,我心中是十分感激你的,我想着,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留下来与我长久相伴,我此生都不会负你,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依着你的意思,因为我觉得那是我欠你的,可你做的事情,却太叫我失望了。”

上官樾定定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姜怀柔,心绪复杂,“父王方才也给过你机会,他一再强调,你不必勉强自己,若你醒悟过来当场认错,就不算是无可救药。可你依旧要将你的虚伪贯彻到底,试图欺骗我们,乐妍方才问过的问题,我想再问你一遍,若是我的腿一直好不了,你准备将我母妃囚禁到何时?你会主动而坦诚地跟我提退婚吗?”

姜怀柔咬了咬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废了双腿,你最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的名利,你不想放弃晋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却又害怕从今以后要跟我这个废人生活在一起,因为对你而言,世子妃是你能为自己搏到的最好前程,可你又要在心里权衡利弊,该不该为了这个前程,接受一个残废的夫君。”

上官樾垂下眼,双手紧扣着轮椅的把手,指节都因着愤然而微微泛白。

“在你没有考虑好之前,你不敢提退婚,就只能想方设法延迟婚期,哪怕伤害我的母妃你也不迟疑,你说你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她的念头,你拿什么来保证?我又凭什么信你后边不会再利用她?如果你的母亲还在世,她被我如此利用,你会如何?”

他最气的绝不是她嫌弃他,而是长久以来,他都没有认识真正的她,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