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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祁柒睁开朦胧的双眼,静静地在雕花纹饰的黄花梨大床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已经回来好几日了,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没有了江湖上的那些肆意洒脱与快意恩仇,这里的日子似乎有些无趣。

若不是一道太子选妃的旨意,或许她还会在外头待上一段时日的。

她起身推开窗子,微风袭来,带着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她放眼望去,花园中是一片悠悠青草。娇艳的花儿零零星星地散落其间,随风摆动,花瓣上尚未干涸的露珠在清晨微光的映照下清澈透亮。

这是娘亲为她精心准备的院子。因她随师父在山野中长大,娘亲想着她习惯了自然山林间的生活,便将府中的小花园一并划进了她的院子,只为她身处繁杂的京城还能时时感受到一丝绿意。

她盘腿在床上坐下,十指交叉置于腿上,拇指相抵,双目微闭,调息运气。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修炼内力是一日也不能落下的。感受着窗外随风而来的阵阵香气,她慢慢进入了状态,不一会儿便觉丹田处微微发热。

约莫一刻钟,她解开十指,双手缓缓向上抬起,复又翻转手心,手掌朝下慢慢落下。她薄唇微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再睁眼时已是双目清明,精神十足。

“小姐,您醒了?”春儿笑吟吟地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端着的热水放在架子上。

祁柒身边共有四个跟着她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除了此次随她一同回京的夏儿、秋儿、冬儿外,还有一人便是春儿了。

春儿年纪最长,是祁柒身边的大丫鬟,因着她成熟稳重的性子,祁柒便让她先行一步,早些回来熟悉京中的事物,也免得到时“两眼一摸黑”,行差踏错。

“嗯,几时了?”祁柒问道。

“卯时一刻了。您梳洗梳洗,用点早膳吧。”春儿拧了一把毛巾,递给祁柒,接着说道:“今日还有家宴呢。”

离家十年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祁大将军高兴地给家里的亲戚下了帖子,邀他们今日来府中一聚,为爱女接风洗尘。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用了早膳,祁柒在梳妆台前坐下。

眼前是一个黄花梨描金镶宝妆奁,打开一看,里头分为上下两层,摆放着各式精美的珠宝首饰。不只这些,她院子的库房里还堆满了这些年爹娘和哥哥们为她寻回来的各式各样的宝贝。

她一直都知道,家里有很多人在念着她、疼着她、爱着她、宠着她。

听娘亲说,这几日将军爹爹为了等她回来,哪儿也不去,成天地就在堂中不停地踱步,转悠的她头脑发昏。

谁能想到,立于千军万马之前面不改色的堂堂萧国第一大将,一身的威严肃杀之气,却仅仅因为女儿还没有回家而焦心不已。

还有府中的老管家祁叔。在府门外一眼就认出了她,一见着她就不停的念叨着:“大小姐,老奴可将您盼回来了。快给老奴看看,大小姐长高了,也长瘦了,小姐在外头受苦了呢!”言语间,尽是一个长辈最为真挚的关切。听说为了迎她回府,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已在外头候了好几日了。

想着想着,祁柒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这就是她要拼尽全力守护的家人啊。

祁柒收拾妥当,由春儿引着往将军府厅堂而去。刚回府,祁柒对将军府的布局还不太了解。一路上,两人慢慢地走着,穿过错落的院子,雕栏画栋的长廊……每经过一处,春儿都会解释一番。

厅堂内,除了祁将军夫妇外,另有几个年岁不一的少年。最大的少年约二十余岁,坚毅俊朗,其余的少年或温润如玉、或俊逸潇洒,或…毛头小子。正是祁柒的几个哥哥。

“爹、娘、哥哥!”祁柒刚迈进大门,便开口喊道。

听到女子清脆的嗓音,众人停下闲谈,皆面带笑意的看向祁柒。

“小妹,终于回家了。”祁诺,将军府二公子。平日里常驻城外的军营,忙的回不了府。今日为了妹妹的接风宴,他特意告假一天,从城外赶了回来,明儿一早又得回去了。

“来,快坐下歇歇,吃些糕点。”祁夫人指着她下首特意留出的空位,笑眯眯地说道,“你三哥进宫去了,说是有件极重要的事儿要办,一会儿就回来。”她补充道。

祁柒笑着坐下,众人高高兴兴地说些趣事。

……

东宫。萧纳着一袭镶金丝黑色暗纹长袍,端坐在议事殿的桌案前,手中拿着底下刚刚呈上来的碟报。

“殿下,祁三公子来了。”侍从轻轻推开门,单膝跪地禀报道。

萧纳抬起头,就见门外进来一个翩翩少年。他朝侍从挥了挥手,侍从起身退下,从外头将殿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萧纳问道。来人正是昨日向他告假一日的镇国将军府三公子祁竞。

祁三公子祁竞,自小被选入宫中做了太子侍读。如今跟在太子身边,做了东宫谋士,是太子的亲信。众人都知道,待他日殿下登上大位,祁竞定是要出仕的。

祁竞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萧纳,说道:“这是今儿早晨我出门,一个乞丐塞给我的。我瞧了瞧,觉得事有蹊跷,便先进宫来说与你听。”

祁竞自小与太子一同长大,在私下里并不拘于礼数。

“殿下可还记得孙鹤自尽的案件?”祁竞问道。

“前几日于家中服毒自尽的吏部官员?大理寺不是已经结案了么?”此事萧纳还有些印象。

孙鹤为正五品吏部司郎中,于十日前被仆人发现于家中身亡。因着是朝廷命官,该案件交由大理寺接手。大理寺在孙鹤家中找到一封遗书,上头写着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唯有自尽了结此事。后经查证,遗书所写之事属实,故很快就以“服毒自尽”结案了。

前几日大理寺呈报上来的碟报中提到过此事。他扫了一眼,案件并无明显疑点,他也不甚在意。

萧纳伸手拿过。严格来说,那是半张纸,前半部分已经被水打湿看不清字迹了。而仅存的部分则写着:“……谋私,中饱私囊,为数十官员考评、升迁大行方便之门。事到如今,罪臣虽不愿再与之同流合污,却已泥足深陷,一举一动皆在人掌握之中,恐有性命之忧。幸而罪臣这些年来每行一事皆会将其记录于账本之中。罪臣自知罪无可恕,只求若有朝一日死于非命,还请圣上与殿下念在罪臣检举有功,为罪臣之死查明真相。罪臣叩谢圣上、殿下恩典。”

萧纳看了信件,眉头拧了起来,大理寺的碟报中并未提到信中所提到的“账本”之事。

若是这封遗书才是真的,那当日大理寺在孙鹤府中找到的遗书便极有可能是有人暗害了孙鹤之后留下的假证据。

朝廷官员既是社稷的中流砥柱,若是真如遗书中所说的那般,可还得了?!

萧纳身子坐的更直了些,沉声问道:“那个乞丐呢?”

“他将这封信给了我就走了,我已经派人去寻了。”祁竞答道。

萧纳点点头,“尽快将人找出来。”

他重新低头看向那半封遗书,“还有这里提到的‘账本’,我记得大理寺呈上来的碟报中并未提及此事。阿竞,这事儿你一并查一查。”

“是。”祁竞正色答道。

萧纳看向祁竞:“看来孙鹤并非是服毒自尽如此简单。”

祁竞虽然没有说话,心中却也有些沉重。以他们多年在朝堂那些大事小情中磨砺出来的敏锐直觉,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儿怕是会牵扯出一桩大案子。

等了一会儿,祁竞见萧纳再没有吩咐,遂从椅子上起身,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家中还等着我开席呢。”

“等等。”祁竞正打算离开,就听萧纳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祁竞回过身看他,只见萧纳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长方形锦盒,道:“替我将这个带给小柒,和她说一声‘欢迎回来’。”

似乎是怕祁竞多想,萧纳补充了一句:“小的时候她时常与雨卿一块儿玩,就好似我的妹妹一般。如今回来了,我这做哥哥的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祁竞狐疑地看向萧纳,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萧纳已经将锦盒塞给了他,还说了一句:“你若是再不走,就赶不上家里的团圆宴了。”

惊的祁竞回过神来,赶紧拿着锦盒就急匆匆的往府里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