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深行沉默。
聂城也不和他计较:“我就知道,你这个侄女儿说的话,总还是很管用的。”
容深行望向了望台上的景桂兰:“我对先生说过的话,又有哪时是办不到的?”
这回换成了聂城在淡笑:“不过这一次,总还是让你看了一个笑话。”
“并不觉得好笑。”容深行把手超进口袋里,声音淡漠。
这属于总统府里的丑闻,聂云珏放着好好的大公子不做,偏偏要造反,这穿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诟病。
究根追底以后,就会诟病总统先生的所作所为。
景桂兰抖抖嗖嗖地往下看那一片深不见底的河流,一边被河水带来的风吹得头发翻飞,和之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她,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之处。
“珏儿,你今天到底要做什么?”景桂兰之所以被人抓过来,其实也是她自己走的,只因为她得知自己的儿子聂云琛也被抓走了。
聂云珏把枪抵到她的后脑勺,眼神里全是混浊的戾气:“亲爱的母亲,你觉得我今天要做什么呢?”
景桂兰双脚踩在高空中,忍不住地直打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珏儿,你告诉母亲,你告诉母亲你想要什么,母亲一定尽力满足你。”
聂云珏靠近了她的耳边,景桂兰以为他是要提出要求,可是聂云珏的声音却犹如鬼魅一样:“我小的时候想要得到该得的生日礼物,想要得到父亲的关怀,家人的喜爱,想要在总统府里吃饱穿暖,不受人苛待。”
景桂兰双目失神,听着聂云珏这些话,心跳地极快。
聂云珏一手插住她的脖颈:“可是啊,母亲,每一次都没有,不管是我想要的什么,你的好儿子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
景桂兰表情惊惧:“是,我是……我以前确实……苛责了你,可是我……可是我……”
“不,母亲从来不是苛责。”聂云珏忽然低吼道,“母亲并不是苛责,而是在想着……如何要我的命。”
景桂兰表情一白。
了望台之下的聂城脑海里更是风起云涌:“珏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突然开口,聂云珏的目光冷然地俯视下去,他的声音嘶哑而压抑:“当然是你的错!难道父亲以为你可以逃避责任吗?”
“珏儿,回头是岸。”聂城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聂云珏的突然造反应该是他想也想不到的,可是结合那一天他那样对待他,聂云珏反应强烈,似乎也可以解释。
“回头?”聂云珏觉得好笑,他眸光混沌,情绪压抑,“父亲以为,事到如今,死的死,伤的伤,我还可以回头吗?”
“可以!只要你肯把人放了,我保证,什么事儿都不会有!”聂城坚定地回答他。
他虽然不看重这个儿子,可终究他还是他的儿子,喊了他二十几年的父亲。
聂云珏不信,任何时候他都不信:“父亲说过的话太多了,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