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北珩不知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更不知道梦中的自己怎么那般糊涂。
在梦中，自己竟然在众世子中选择了褚渊立为太子。
而在立太子之后不久，他便死了。
褚北珩自然不会将这个梦当真，也不会受其影响。
梦都是假的。
梦中他没有在建国寺中遇到婠婠，也没能和婠婠心意相通。
这样没有婠婠的梦，他不喜欢。
只是褚北珩不免想了想，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这皇位，他会传给婠婠。
大昭交到她的手上，自己才会放心。
随即褚北珩收敛心神，继续往下看去。
便看到了盛星词所写的关于蛊虫的信息。
褚北珩看到这轻叹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他派出去的暗卫还未能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名宫女一死，很多东西都难以探查。
德安作为褚北珩身边多年的大太监，自然是忠心耿耿，随时准备为他排忧解难。
一听到褚北珩叹气，德安便道：
“陛下可还是因为太后的事发愁？”
褚北珩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得倒是多。\"
随后看着信上的内容，喃喃出声道：
“蛊？南方的极少部分地区。”
有谁是来自南方的极少部分地区？又有那个本事将手伸到宫中？
德安听到他的话，原先还未在意，但是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陛下，奴才知道有一人，或许与之有关。”
褚北珩挑了挑眉：“哦？是谁。”
德安犹豫了片刻，随后道：“珍太妃。”
珍太妃是先皇的妃子，也是如今二公主褚昭楠的生母，数年前已经因病去世。
珍太妃？
珍太妃已去世多年，自然不能再对太后下蛊。
可她不能，却还有的是人能。
褚北珩立刻便想到了褚昭楠向来与婠婠不对付，且数次为难于她。
若珍太妃懂得蛊术，那么她会将此法传给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一件奇事。
更何况褚昭楠对婠婠心存不满，若是她通过对太后下蛊，来制造一系列对婠婠不利的流言，且阻碍自己下旨立后。
这是十分有可能的。
褚北珩一想到这一点，立刻召回暗卫。
“你们即刻去查珍太妃的来历，她来自何处？又是何时入的宫，身边有什么亲信，任何细节都不得错漏！”
随后又派出另一队暗卫。
“你们去查二公主近日以来的行踪，她身边有什么人，是否和外界还有联系，太后身边死了的那个宫女和他们又有没有什么关系，务必查得清清楚楚！”
褚北珩冷声吩咐下去，众暗卫立刻齐声应道：
“是，陛下！”
在暗卫们离开之后，褚北珩的神色高深莫测，眼神冰冷。
褚昭楠，若是让朕知道此事当真是你所为，那便不要怪朕不念及那一点皇室的情分了。
随即他看向德安。
“有关珍太妃的，你还知道些什么？说来看看。”
德安身为大内总管，消息自然是灵通的，从入宫的时候起，宫中的许多事，他都听说过。
“陛下，奴才听说珍太妃是当年先皇南下时遇上的......”
说起来，先皇和珍太妃之间发生的事，还是一段流传的风流佳话呢。
当年，先皇微服私访南下，遇上了年华十几的珍太妃。
据说珍太妃年轻时长得精致美貌又灵气十足，先皇惊为天人，对珍太妃展开了追求。
先皇英俊贵气，哪有女子能忍得住不动心。
珍太妃自然也是如此。
没过多久就投入了先皇的怀抱。
二人在民间还过了一段十分悠然自得的神仙日子。
但先皇毕竟是身为皇帝，怎可一直耽于美色不理朝政？
因此一段时日过后，先皇便得回京处理朝政了。
珍太妃也是那时才得知先皇的身份。
听说珍太妃为此闹了一阵，很是伤心，觉得先皇是个负心人欺骗了她的感情。
但先皇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哪会因为珍太妃停下脚步。
更何况与陛下不同，先皇是个极为花心的人，哄女子的法子多得是。
因此珍太妃虽然伤心，但在先皇的哄骗之下，她还是告别了家人，收拾了行囊，跟着先皇入了宫当起了妃子。
珍太妃确实长得好看，与京城女子比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因此入宫之后，也甚是得先皇的宠。
只是可惜，在生完二公主之后，她的身体便开始不好了起来。
没过几年就去了。
以上就是德安知道的关于珍太妃的信息，他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说了。
褚北珩对于自己父皇的风流韵事没有兴趣，他直接抓住重点问：
“你知不知道先皇当年是在何处遇上的珍太妃?珍太妃的祖籍是在何处？”
德安摇了摇头。
“这奴才倒是不太清楚，当年珍太妃入宫之时，便求过先皇，说她的家人喜静，不愿被打扰，而她自己为了先皇入宫，与家中闹了不快，因此求先皇不将她的祖籍写明，先皇觉得此事算不得什么，便应了。”
德安之所以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他的干爹就是当年先皇身边的大太监。
因此很多事情，他都听自己的干爹说过。
褚北珩听完，只觉得珍太妃的身份并不简单。
隐瞒祖籍，恐怕也不是因为珍太妃所说的那些原因。
而是因为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儿。
否则，她为什么会特意隐瞒下自己的祖籍所在呢？
此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珍太妃会下蛊。
而且将此术传给了她的女儿，褚昭楠。
褚北珩冷笑一声。
“德安，你去查一查，当年跟随先皇南下的有哪些人，看他们是否还能记得先皇是在何处遇上珍太妃的，还有，你再去查一下，珍太妃当年入宫，身边有没有带什么丫鬟。”
褚北珩隐约记得，珍太妃身边似乎有一个跟在她身边多年的嬷嬷，在她死后，便留在了褚昭楠的身边照顾。
就是不知道这个嬷嬷，是不是跟着珍太妃一起入宫的。
德安立刻应下：
“是，奴才这就去查！”
只是可惜他的干爹在先皇薨的那一年也跟着去了，不然他直接问自己的干爹便好了。
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