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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叹了口气问:“那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吗?”

李长风震惊地望着他,连哭都忘了。

“怎么?不愿意啊!”

“愿意,我只是没想到。”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人也变得呆愣愣的,被这个消息砸晕了头的模样。

男人笑了笑,“你这性子真是随了你母亲,随了你母亲好啊!好!”

李长风的记忆被他带回,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呢?

从他记事起,母亲就告诉他不要招惹村上的人。每次他被人欺负了回来母亲都会一边掉泪一边关心他疼不疼,可从没想过要帮他出头。

她是个好母亲,但软弱可欺的性子注定连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也护不住。

李长风红着眼咧了咧嘴,“母亲也说我像她。”

像她的对立面。

睚眦必报,别的小孩打他一下,他就要还五下,直到把人逼得不敢再和他动手。

李长风和他扮演了半天的父慈子孝才故作不经意地问起村民。

“那个啊!为父叫人放了他们便是。”

李长风笑得温和,“多谢父亲。”

也只有这一句从中能够窥见些真心实感。

叶南枝和村民被从牢里放出来时身上的衣服都馊了,她来不及整理自己,李长风不见了。

从他们坐牢的第一天他就不见了,现在也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她四处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人。

木屋里没有主人的收拾落了灰,她强撑着烧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

夜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吞噬着她的眼泪,她不敢去想死这个字眼。

夜深之际,她被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给掳了去。

意识昏昏沉沉的,有人在给她解绑,还有气愤的辱骂声。

屋里点了灯,李长风看着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懊悔在心里不断发酵。

“对不起,满满。”他抛去那些在人前的面具,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的长风。

叶南枝醒来时闻到屋里的熏香,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身旁压着人,她惊讶地转身同李长风对上视线。

“满满。”

“别这么叫我!”

“枝枝。”

“也不许叫。”

这是叶南枝第一次对他发火。

李长风开玩笑道:“我不叫你难道要叫其他女人吗?”

叶南枝顿时就红了眼睛。

“长风知错。”他抱着叶南枝轻轻地吻,“是不是吓到你了?”

“才没有。”

叶南枝把眼泪憋回去,拒不承认。

“满满,以后你得跟着我受累了。”

李长风把最近发生的事同她说了一遍,他现在可谓是自身难保,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把叶南枝悄悄地带到自己身边。

叶南枝惊讶地张大了嘴,“皇子?”

“嗯,所以你怕吗?满满。”

饶是活在这世间就已经足够艰难,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叶南枝卷入皇城之中。

叶南枝道:“你真的是皇子吗?”

李长风点了点头,“是。”

魏帝已到迟暮之年,看着朝堂上那些斗来斗去的皇子,终于想起了几十年前的荒唐事,想起了他这个被遗忘的儿子。

竟也肖想起了普通人家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所以一直在暗中寻找他们母子。

不过还是有人先他一步,所以才会有了入狱这一遭。

叶南枝:“那就只做皇子吗?”

“不是。”

他不愿瞒着叶南枝,魏帝想让他做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吧!以后再给个王爷的封号也就够了。

帝王之位,他这种出生草根,从小不曾念过什么书的皇子又怎配沾染?可他要的也只有那个位置。

只有把权势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才能和他的满满长相厮守。

但这一路注定艰难,所以他必须得告诉叶南枝。

但叶南枝只是笑笑,“那你以后不会是个暴君吧!”

一切才刚开始,她的话让李长风有了自己一定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错觉。

“或许!”

“啊?那我才不要助纣为虐,百姓的日子已经够可怜了。”

“嗯,那就做个明君。”

“真的?”

“真的。”

“那你要是撒谎骗我怎么办?”

“不骗你。”

他同叶南枝说好了的,要做个明君,但等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叶南枝这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入皇城,改魏姓。他一点点扩大自己的权势,扮演着魏帝最喜欢的乖巧皇子,在属于他的盛宴上亲手送他上路。

魏帝死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他想过膝下皇子或许会有造反的一天,唯独没怀疑过造反者会是他从民间寻回来的那个最温顺的儿子。

养在温室的花哪比得过山间自顾自成生长的野草。魏帝那些儿子,他的亲手足,服的随意赏了块封地,不服的成了剑下冤魂。

手上沾的鲜血不算少。

出宫时他洗净了自己身上的污秽,换上一身玄色的衣袍去见叶南枝。

路途中碰到乞丐拦车乞讨,他还好脾气地赏了银钱。

叶南枝住的地方是他刚入都城之时购置的私人府邸,只有天黑后他才敢来此,虽然派了许多人来保护她的安全,但他还是不敢冒险。

不敢让她真的处于刀锋之下。

他满心欢喜地打开房门,却没能寻到叶南枝的踪影,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他试过回到村庄去找,结果村民们都说没有叶南枝这个人,就连那个会笑着叫叶南枝满满的老大夫也笑他。

“你这孩子!是不是病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哪认识什么满满、枝枝?”

不认识?怎么会!叶南枝明明说过自己是他看着长大的。

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折身往木屋子走,结果那一片居然空荡荡的。

魏长风从不信鬼神之说,可他满满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不可能的!

魏长风半夜从梦中惊醒,怀里的重量让他感到心安,他的满满被他抱着。还在,没消失!

只是记不得他罢了!

没关系,所有的一切他的可以重头来过,只要他的满满在就好了。

叶南枝被他起身的动作给带醒,她打了个困顿的哈欠,伸手在魏长风眼前晃了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