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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憋死人的尴尬中,竹林中悄然出现的儒雅公子无疑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众人的视线也随这一声纷纷转去,汇聚在了一旁的不远处。

那边的竹林中,沈修竹一袭天阙门独有的金纹明袍,腰侧负剑,身形硕长,正脚步稳健的朝这边走来。

走近些许后,沈修竹才再次朝几位长辈谦卑行礼,并温笑道:“晚辈在天阙门理事几日,却不想如今的折云峰上竟这般热闹,倒是晚辈来的巧了。”

桑禹哈哈干笑道:“那可不嘛,实在是太巧了。”

巧到他妈给巧开门,

巧到家了。

“哎?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什么味儿啊,这有厨子做饭呢?”沈修竹身后,沈长空大步阔首的走了过来,顺势动了动鼻子四处观望道。

正在做饭的“厨子”萧玉书:“啊哈哈......门主来的正巧,正好一起尝尝吧。”

妈的,你的那份凳子碗筷自己削去。

不过沈长空的眼神实在是不好使,扫了一圈愣是没看见小院里正在热油锅的时望轩跟萧玉书,只闻见了葱姜蒜的香味,从众人奇怪的沉默中得不到答案的他转头朝身后喊了一嗓子:“哎,三长老,你们折云峰上的厨子做饭挺香啊。”

晚到几步的挽酝肩上趴着胖乎乎的小金龙,正缓缓走来,听见沈长空大大咧咧的话,他颇为嫌弃的皱起眉头,隐忍道:“折云峰上从来没有什么厨子。”

“应当是玉书和那个臭脸蛋子在弄吃食。”

“臭脸蛋子?”时望轩的菜刀顿在了半空,神情顿时就臭了,他对萧玉书道:“那冰溜子是在说我吗?”

萧玉书眼疾手快的摁下他手中的菜刀,好言安抚道:“这、这个......你看这就是师尊给你的爱称。”

“这算哪门子......”

“哈,臭脸蛋子。”刚才还有些焦躁的寒允卿这会子突然因此笑了两声。

“笑什么呢?”耳边响起熟悉的温润声音,寒允卿抬头一看,眉目俊逸的如玉公子已然来到了自己面前。

沈修竹明亮的双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寒允卿一圈,随后本来还算是轻松的神情逐渐转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

“寒允卿,你跑哪儿玩把自己玩成了这样?”

眼前青年从头到脚基本上没一处干净整洁的,衣服上,头发上,甚至睫毛上都沾着不知哪儿来的碎屑,白花花的,瞧着脏兮兮的。

更别提脸上脖子上怎么搞出来的抓痕,更显得狼狈。

沈修竹能料到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寒允卿不会老实,但也没料到对方会这么不老实,

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一点稳重都不长。

心里无奈叹气的同时,他伸手给寒允卿扒拉了几下对方头发上的碎屑,一碰,这些碎屑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这是什么?竹子吗?”

寒允卿朝他甩了甩头,不出意外的将这些碎屑甩了沈修竹一脸,然后道:“我用竹子做了个凳子。”

沈修竹闻言,一下就露了笑,倒不是笑话寒允卿做出来的凳子能不能做,他道:“有我的吗?”

寒允卿不假思索道:“坐的就是你的,比别人的凳子还多了一个腿。”

沈修竹笑道:“你的呢?”

这下寒允卿顿住了,回忆了片刻后,他直愣愣的拍脑袋道:“哎,我忘了。”

沈修竹属实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得他都不记得自己,因此有些哭笑不得。

感慨间,他注意到了一旁的丹姝。

其实在过来的时候,沈修竹在见到寒允卿跟丹姝同处在十米以内的空间里后,心上就有了大概推断,猜测到在他来之前应该发生了什么,

再一看丹姝脸上有些难过上心的神色,沈修竹更不难猜出对方跟寒允卿究竟聊的如何。

肯定是不如何,

因此机智的沈修竹稍加思索,便给两人各自寻了个台阶下,

他先对寒允卿道:“我来时从山下带了些小物件儿。”

这话果真引得寒允卿大为蠢蠢欲动:“什么小物件儿?拿出来我看看。”

沈修竹故作悬念,道:“你先去把你的凳子做了,等做完了,闲下来没事的时候我再拿给你看。”

“好。”寒允卿撸起袖子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沈修竹看着这个青年兴高采烈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他转回身,丹姝还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眼中的失落之意浓重非常。

“丹姝姑娘,”沈修竹轻声道,“寒允卿的想法跟寻常人有些不小的出入,若是要接受这一切,或许要更长时间。”

丹姝没有说话,眉梢低垂着,心里难受的同时也在懊恼自己方才的冒然。

她低声道:“我以为......我们最起码能像以前那样相处的。”

沈修竹见状思索了下,琢磨道:“若是一概不知,那必是能同以往,可已经知道的事情已经改变不了的。”

“而且,不知丹姝姑娘有没有想过,你对幼时印象颇深,可到了寒允卿这里,他或许什么也不记得呢?”他娓娓道,“那时寒允卿很小,小到没办法记住那么多事情,所以你很熟悉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大概陌生的紧。”

“人没法这么快就接受一个不熟悉的事情。”

不知道丹姝有没有听明白,反正萧玉书悟了。

恍然明悟的他凑到时望轩身边说起了悄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

时望轩侧头挑眉道:“你听明白什么了?”

萧玉书朝他挤眉弄眼悄声道:“以前寒允卿被丹姝管的还算老实,但现在,寒允卿更吃沈修竹那一套。”

“这莫非就是成长的代价?”

虽然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的时望轩一点都没听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他趁着对方主动凑过来的时候搞点别的小动作。

只听“啵”的一下细微声响,萧玉书还没完全闭合的唇角上就迅速抚过了一阵温热与柔软。

这一下给萧玉书整懵了,没反应过来,待他意识到时望轩对自己干了点什么后,他整个人顿时就安定不下去了,肺腑划过一道剧烈滚烫。

干什么!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这么多人!

都在这儿呢!

挽酝也在这儿呢!

你干什么!

我的颜面,你别搞!

给萧玉书吓得,捂着嘴机械转头朝周围飞速扫了一圈,但因为紧张他最终还是谁的表情都没敢仔细看,也不知道竹林中的其他人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两人彼此间的距离也就鼻尖之间剩下了一指多点,所以时望轩很清晰的就看见萧玉书白皙的脸颊上是如何爬满一层绯红,以至于双眸瞪大,如小鹿受惊般瞳孔都跟着颤了颤。

萧玉书话不少,只是长辈多的时候那些一惊一乍的话都藏在心里不容易说出来,

但此刻,时望轩仅凭这人睁大的眼睛就能清楚理解到对方在那短暂的几秒钟心里咆哮了多少句话。

这多好玩,

比看旁人的八卦有趣多了。

刚刚还有点难过的丹姝眼角余光完美将时望轩的小动作揽入了眼底,一下就不怎么太难过了,

此刻的心情变成了有点难过还有点绷不住想笑,

被这一幕直击面门的沈修竹展现了他惊人的涵养,只见这位芝兰玉树的公子脸上的微笑依旧,一分不浅一分不重,甚至说话语气都没有被丝毫干扰。

“丹姝姑娘,在下也去竹林帮忙了。”

丹姝哪儿还能在时望轩跟萧玉书身边待得下去,自然也是找了同样的借口也走了。

于是小院中终于又只剩下了旁人眼中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两位青年。

顶着老父亲作案的时望轩眼中带笑,唇角也勾起狡黠的弧度,光天化日之下干了坏事不仅一点做贼心虚都没有,反而还把沾了面粉的俊脸凑到萧玉书的面前,小猫儿讨娇似的哼哼道:“哥,我手上都是面,帮我擦擦。”

擦擦擦擦擦,

擦什么擦!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心里嘀咕了一大串,但萧玉书还是下意识伸手给他轻轻拭去。

这一下倒好,

方才时望轩的“偷袭”因为速度过快除了丹姝跟沈修竹这两个离的近的人外其他人都没有看见,而萧玉书这一下接着一下的缓慢动作却是刚好被外面的人瞧了个正着。

其实帮人擦擦脸这个动作没什么太大问题,但问题就在于如今的萧玉书跟时望轩的日常相处在众人眼里都带上了名为“道侣”的滤镜,

在这个冒着粉红爱心泡泡的滤镜下,这俩人但凡要做出什么一丢丢较为亲密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都会自动翻译为“谈情说爱”。

所以,被秀了一脸恩爱的众人此时神情非常诡异,各有各的精彩。

这种精彩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以黄莺为首的一脸姨母笑派,一部分以桑禹为首的眼不见为净派,另一部分就是以挽酝独自为首的恨铁不成钢派。

这位老父亲对萧玉书的天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无奈了,

偏偏这时候沈长空在他旁边笑的跟朵太阳当红照的灿烂菊花似的,朗朗大笑道:“哎呀,哎呀,三长老,年轻真好啊,真好啊。”

你俩徒弟都是断袖,真好啊,真好啊。

从沈长空这张什么心事都藏不住的脸上,挽酝清楚读出了对方的得意。

然而沈长空的嘚瑟还在继续:“三长老啊,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儿大婚,你可要赏个脸来啊,两位小友也得来啊。”

挽酝冷睨了这个炫耀的男人一眼,道:“你儿子大婚关我们什么事?你莫不是穷了,想以此讨点礼。”

也就是沈长空今天心情甚好,所以对挽酝的毒舌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还美滋滋道:“我儿温雅有礼,未来的儿媳也定然温婉乖巧。”

对于沈长空针对性的嘚瑟,挽酝这几日已经听得耳朵生茧,烦不胜烦,都想给对方的舌头冻住,让其消停几日。

但烦躁之中,挽酝一转头却在竹林中瞥见了沈长空口中夸出天的温煦儿子正悉心的给寒允卿脸上被猫抓出来的伤口擦药,擦得无比认真,甚至温声细语的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小话,沈修竹低声说着,寒允卿也一句一句应着,

两个青年之间的距离也不比院里的那两个远到哪儿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感觉,

反正挽酝忽然间就觉得不怎么恼火了,沈长空他愿意嘚瑟就嘚瑟吧,

反正乐不了多长时间了。

“哇,好多人啊!”姗姗来迟的一桢和令柔终于到来,还有身后拎着酒坛神情不佳的薛肆。

偷了半天懒的薛臻白一看,当即就喜笑颜开的前去迎接:“哎呦我滴亲,你咋才来?”

薛肆一看见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过来,这一路上被喊去做跑腿的幽怨立刻就爆发了出来:“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才来,谁让你非要喝最东边的酒铺......哎?”

结果话还没说完,薛臻白直奔他怀里的几坛子酒,拿过去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甩给薛肆一个凉飕飕的背影。

到这时,薛肆才算明白,刚才薛臻白那句期盼满满的“我滴亲”是对酒说的,不是对他说的,脸上的表情也由此凝固了个彻底。

“呸,死酒蒙子,喝吧你就!”薛肆气的原地嘀咕了句。

但一转眼,他就瞥到了院中萧玉书跟时望轩有说有笑的身影。

关于挽酝对萧玉书性情前后大变的解释,薛肆也稍有耳闻,然而他听完之后也只是心里笑笑,

就这个借口,估计傻子才会相信,

但事实证明,修真界完全不缺傻子。

还真有人信,

就比如眼下折云峰上这么多人,对萧玉书露出的笑脸居然见怪不怪,一点疑惑都没有。

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还挺省事。

“萧玉书,在做什么呢?”

面对萧玉书,薛肆仍旧是保持着之前在学府里的相处模式,上去就是极为自来熟的一声问候,然后便是无比自然的伸出胳膊,想着跟对方来勾肩搭背那一套。

然而薛肆的动作没有进行下去,因为他的面前唰的亮出了一把沾着蒜末的菜刀。

菜刀非常锋利,刀面倒映着薛肆错愕的神情,还泛着寒光。

薛肆怔住片刻,然后转头对上了时望轩充满敌意的幽暗目光。

“菜刀切肉很快,你仔细点。”这位男主淡淡道,可盯着薛肆的眼神明显没表现出来的那样平淡,

蕴含着一股浓浓的敌意,好像薛肆再对萧玉书想做出任何举动,他就要弓其背骨,张开利爪狠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