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来接岑挽的时候，她刚好吃完早餐。
两人一见面，周雨便把一沓合同递给岑挽。
“你先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
周雨说着给岑挽递了一支笔过去。
岑挽一目十行的翻看合同。
周雨给她接了三个新商务和一个青春网剧，片酬和商务的报价也都高于市场价。
想来，周雨肯定费了一番功夫。
“公司最近把我手里的艺人全抽走了，让我一心一意带着你，招助理的事情要往后延了。”
艺人助理是最难招的。
环宇给的工资不算高，加上工作又细又累，几乎没人愿意应聘。
再者，岑挽之前的风评并不好，助理肯定要经过层层筛选。
上次跟着岑挽的助理还是于昕手里抽的人。
于昕作为公司一姐，助理自然不能借太久。
岑挽看完合同，快速签字。
签完将合同递给周雨。
“我不需要助理，你跟着我就行。”
她喜欢独来独往，带着助理挺麻烦。
如果不是公司安排周雨跟着自己，赶通告这种事情，她自己就可以。
周雨收了合同，便帮岑挽把包拿上，两人并肩往外走。
岑辞意和岑予在周雨来后，两人格外的安分。
见她要走，岑辞意赶紧凑上来。
“周小姐，能加个微信吗？”
岑辞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阴柔的俊脸噙着淡淡笑意。
周雨长相属于温婉秀丽那挂。
见他突兀地冲过来要微信，周雨秀眉微微蹙起。
岑挽则下意识地闪到旁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没记错的话，他们只见过两、三次面。
岑辞意怎么就对人家上心了呢？
岑辞意没有谈过恋爱，好歹久经职场多年。
知晓周雨不高兴了，他化身笑面虎。
“没别的意思，就想加您微信，方便知晓我妹妹的行程。”
岑辞意刻意用的敬语。
能让他用敬语的可不多，周雨是除他客户外的第一人。
周雨知晓岑家关系复杂，也知道岑辞意对岑挽很看重。
要微信了解本挽确实情有可原。
但他这笑容未免过于小心翼翼了一些。
没记错的话，James在国外不苟言笑，严肃地一批，怎么回国了反而成笑面虎了？
不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喏，扫吧。”
周雨调了私人账号二维码出来。
岑辞意迅速扫码。
晚一秒，就好像是对周雨的不尊重。
周雨见微信也加上了，将手机放回包里。
出门时，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们兄弟俩真没有人打算进圈发展吗？”
兄弟俩齐齐摇头，“没有。”
周雨了然点头，转身就走。
看了全程好戏的岑挽：“……”
说加微信就加微信？
啧，也太恪守本分了吧？
就不能来个表白？
岑挽吃瓜归吃瓜，面上却不露山水。
试镜点定在四方影视城旁的写字楼。
这幢楼隶属星辰传媒影视部门。
保姆车停在大楼前，外面围了不少艺人粉丝，保安正在维持秩序。
岑挽通过车窗看了一眼，大多都是沈时瑾和钟雨、凌盛的粉丝。
周雨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笑着解释：“你目前才刚红，根基不算稳。公司目前并不打算把你的行程和后援会对接。”
岑挽轻轻点头，“以后行程也不要和后援会对接，避免造成秩序混乱。”
她看窗外，不过是因为外面粉丝太多挡路，并不是因为没有粉丝应援。
周雨没想到她脑回路如此清奇，眼角轻抽了下，“咱就是说，你能不能有点流量艺人的架子？”
岑挽摊摊手，“我只想赚钱，不想社交。”
周雨：“粉丝应援怎么能叫社交呢？他们来给你应援是因为喜欢你。”
“但是他们跑来跑去很辛苦呀，又没有钱拿。”岑挽笑说道。
周雨：“……”
你脑回路真是清奇，我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司机撑好了伞，拉开保姆车的车门。
周雨先岑挽一步下车，伸手搀扶岑挽。
岑挽避开她的触碰，“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搀扶。”
周雨眼睛眨了眨，“可你红了呀！”
岑挽歪着脑袋看她，“所以呢？我就应该消费你？消费我的粉丝？”
她想赚资本的钱，可不想赚粉丝的钱。
虽然今天气温不算很低，外面却是下着雨。
被保镖挡着的粉丝个个身上穿着雨衣。
就算是这样，也有粉丝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
周雨和岑挽相处了许久，知晓岑挽的性格。
尽管以前她爱碰瓷，但她会扶老太太过马路，会给巷子里的野猫送食物，也会在遇到小偷时奋不顾身。
而现在红了，她依然保持初心。
这一点，难能可贵。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过雨幕进入大楼。
只不过刚走进大楼，不知道是谁家助理横冲直撞地朝这边冲来。
发现不对劲，岑挽立刻扯着周雨躲到一边。
那助理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见岑挽躲开，她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扔了过去。
早在这人冲过来时，本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玻璃瓶扔过来，她再次扯着周雨躲开。
随着“啪嗒”声响，玻璃瓶落地，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一股酸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那助理没想到岑挽会躲开，愣在原地。
保镖们也反应过来，赶紧冲过来抓她。
她见状扭身就跑。
奈何力道悬殊，很快就被保镖们按住。
岑挽冷冷地眯起眼睛，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因挣扎的缘故，口罩落在地面上。
她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自己，嘴唇轻轻蠕动，却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应该是个哑巴。
这是岑挽的第一念头。
只不过通过嘴型，确定小姑娘在说：“岑挽，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你，我们家灵溪也不会被拘，更不会因此丢了这么大的项目？凭什么你做了坏人还能风风光光，我们家灵溪就要遭罪？凭什么？”
周雨此时惊魂未定。
见岑挽往前走，她赶紧拽住岑挽胳膊。
“你别去，她看着怪吓人。”
岑挽莞尔一笑，朝着保镖道：“报警吧，地上的液体应该是硫酸。”
话音落下，她带着周雨便往电梯方向而去。
对于伤害她的人，她不打算放过。
即使这姑娘年纪不大，又不会说话，故意伤害就是故意伤害，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只是她不明白，岑灵溪那样恶迹斑斑的人，怎么还会有粉丝为她冲锋陷阵，就算自毁前程也甘之如饴？
对于这一小插曲，岑挽并没有放心上太久。
抵达三楼后，便被她抛之脑后。
由于今天试镜的人比较多。
除掉原定演员，还有不少小配角在排队等着试镜。
看到岑挽的到来，不少小演员同她打招呼。
岑挽态度谦逊地点点头，便被周雨带去了化妆间。
化妆间内，作为男女主的钟雨和凌盛早就到场，造型团队正在给他俩做妆造。
看着岑挽进来，凌盛礼貌性地冲她点点头。
最近岑挽在网上的讨论度可谓是风头无两。
既然要合作，自然得提前认识一番。
岑挽来的路上，周雨便把几位主角信息调了出来。
见凌盛跟自己打招呼，她微笑地点头。
紧接着，坐到沙发上等工作人员给她拿戏服。
相比凌盛的圆滑，钟雨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显然不打算主动同岑挽打招呼。
岑挽倒也不在意。
毕竟昨天才见过钟雨。
她大抵是把自己当成了情敌。
也可能是她单纯不喜欢自己。
不过无所谓，自己又不是money，谁都会喜欢。
“叩叩——”
三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抬头看去，便瞧见易湛站在门口，暗红色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将容貌本就不俗的他衬得更加贵气。
岑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对上他灼灼逼人地眼神，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周雨，我有点事情得先出去一下。”
“你去哪？”
周雨看了眼门边英俊的陌生面孔，又看了看站起来的岑挽。
“有点事情要谈，最多半小时吧。”
岑挽给了个保守时间。
周雨见她去意已决，点点头，“那你快点，别等会儿耽误了试镜。”
“嗯。”
岑挽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随着岑挽的离开，钟雨掀起眼帘看向周雨。
“周雨姐，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你能为我解惑吗？”
周雨疑惑地看过去，便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这张脸无疑是漂亮的，攻击性也很强。
她能感觉到，钟雨对岑挽有敌意。
好奇心驱使下，她笑问：“你想问什么？”
钟雨唇角微微弯起，棕色地眼眸温柔细长，只不过眼底却难掩恶趣味。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岑挽和以前的岑挽相差甚远？无论是才能、或是气质、又或者气场，和原来都不太一样。”
昨天和沈时瑾等人不欢而散后，她刻意去网上看了岑挽的所有视频和资料。
不得不说，以前的岑挽不仅人品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吐气。
而她所见的岑挽，无论是气度或者才能，远居他人之上。
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改变太大，除了性情大变，有没有第二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