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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危机

天上的云突然散开了,阳光照在俩人身上,仿佛有了夏天的味道。

祁嘉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情难以言说,只能紧紧抱住萨爽,脸一遍遍地蹭着萨爽的头发。

“萨爽,谢谢你。”

“……”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祁嘉述,我生病了,我有点害怕。”

“别怕,你能意识到自己生病了,还主动说出来,就说明情况还没那么差,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不走了吗?”

“不走,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胸前突然感觉湿漉漉的,祁嘉述低头看了一眼,萨爽的小脸贴着他胸口,鼻子一抽一抽的。

小小的一团,像是受伤后被人救起来的小动物。

不过,他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还是慢慢落了地。

萨爽永远是萨爽,从她主动说出自己生病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萨爽是不会输的。

“萨爽,待会儿有个医生会过来,他姓聂,”祁嘉述语气温柔,“和聂医生聊聊,好吗?”

——

自从在商场偶遇祁嘉述,秦争鸣一直担心方阔会像之前一样,一见到祁嘉述就跳脚,恨不能就地拉开架势打一架,然而奇怪的是,方阔也就当天激动了那么一会儿,后来就变得非常平静,该上学上学,该打球打球,周末去萨爽家,见到祁嘉述也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气氛平和到一度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反常必有妖。

秦争鸣怕方阔肚子里憋着大招,忍不住提醒方阔:“爽现在状态不好,祁嘉述回来了是好事,你先把以前的恩怨放放,别这个节骨眼上再惹出什么事来。”

方阔居然语气平稳地说:“我没那个时间管他,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

他忙?他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能有什么好忙的。

秦争鸣斜眼看他:“你不是真的在计划什么事儿吧?”

“你说对了,”方阔神秘一笑,“我在计划我的终身大事呢。”

秦争鸣倒吸一口凉气:“方阔,我站在发小的立场提醒你,你还没到法定婚龄呢。”

“大姐,你想哪去了,”方阔笑得没心没肺的,“搞笑。”

秦争鸣并不知道,就在几天前,方阔跟他爸通过乔纭做了一次交易。

这次交易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听乔纭说,有意外收获。

不管收获是什么,这次交易让方阔一直没长大的心突然成熟,然后分了瓣。

方阔头一回意识到,他就是个什么都不算的小屁孩。

他本以为这次也能像小时候一样,撒撒泼耍耍赖,就能两头兼得,可这次他爸直接撂下一句话:“你是我儿子,不代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拿。”

凭本事去拿,可他现在能有什么本事。

只能拿自己仅有的东西去交换。

所以他用他的十八岁生日,交换了乔纭手里那个“结果”。

在这桩交易发生之前,他以为自己拥有一切,这桩交易发生后,他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十八岁生日,意味着一个人从此迈向成年,他在成年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妥协。

被他拿去做交换的十八岁生日,不仅仅只是一个生日,还代表着他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虽然这次被交易出去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决定权,却让方阔感觉到了危机。

在其他人为了考大学而拼命努力的时候,他觉得来日方长,高考决定不了什么。

转眼间,他连自己的生日都决定不了,甚至生日的价值也不是由他自己决定的,是由他爸愿意用什么东西交换来决定的。

这一次交易的是生日,那下一次呢?

就像跟恶魔做交易一样,一步一步上钩,最终出卖所有。

无法把控自己的人生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以前方阔没感觉到,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在护着他,没人催着他长大。

可现在,他不得不长大了。

想到生日那天要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安排着跟各种人言笑晏晏虚与委蛇,方阔觉得很恶心,甚至有点恨他爸。

恨也没用,那是他老子,最了解他,一下就能拿住他的七寸。

虽然心里不愿承认,但方阔不得不承认,跟他爸比,他确实差远了,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

乔纭的办事效率着实很高,过了没几天就给他发来一个文档,是她托同事写的稿子,要登报,全市都能看见。

方阔大致扫了一眼,内容基本围绕着二中学生跳楼事件展开,重点阐述了语言暴力给无辜同学造成的伤害,虽然没指名道姓,但用化名揭露了萨爽因为此次事件所遭受的校园暴力。

“这能行吗?”方阔在电话里问。

“刊出去你就知道了,”乔纭似乎在吃东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你们这么大的小孩,最容易被人带节奏,我们正经报刊的报纸都这么报道了,那些熊孩子还不得吓一跳,进而彻夜反省自己,痛哭流涕……哦这倒不至于,不过长个教训应该是够了。所以才说,媒体人要有良心,传递给大众的价值观不能歪……”

“等等,”方阔急急打断她,视线盯着报纸最后一段,“有遗书?崔欣宇留遗书了?”

“你语文平时考多少分?”乔纭语带鄙视,“阅读速度着实令人担忧啊,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没往心里去呢。”

“别打岔,”方阔急了,“遗书在哪?我怎么没听说有遗书。”

“遗书是有的,不过家属不让公开,我同事从警方那边看了照片,”乔纭的语气不紧不慢,“具体内容我就不说了,反正那孩子的死主要在于学校和家长,跟萨爽没关系。”

“有遗书为什么不公开!妈的他们知道萨爽因为这事都被人说成什么样了吗,”方阔瞬间火大,“必须公开,凭什么不公开,怪不得学校和家长全都不吭声,弄了半天是让萨爽在这给他们背锅呢,他妈的!”

“哎哎哎,你别瞎激动,”乔纭赶紧打断他,“家属有这个权利要求遗书不公开,反正文章里已经把事儿和道理都差不多说清了,你别再找事了啊,再弄出幺蛾子来,我可不管善后。”

“遗书能弄到吗?”

“你说呢?”

“想想办法。”

“人家属都说了,不公开,还能想什么办法,要不是借着记者的身份,我连瞜一眼都瞜不着。”

“里面有没有关于萨爽的内容?”

“好像是有一点,主要是我同事看的,我没细看。”

方阔一下有了希望:“你还记得具体内容不?”

“方阔,你觉得我有毛病?好好的去记人家的遗书?”

“不是,你先别急,”方阔此刻有求于乔纭,不得不把语气放软,“我是想让萨爽知道崔欣宇都给她留了什么话,不然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你等等啊,我想想。”

方阔立马屏住呼吸,举着手机老老实实等着。

过了一会儿,乔纭说:“想不起来了。”

“……”方阔忍了又忍,把到嘴边的脏话硬给咽下去了。

“反正大概内容就是说萨爽是她在学校唯一的朋友,还说什么踢足球啥的,具体记不清了,”乔纭开始不耐烦,“你自己随便编点差不多的告诉萨爽不就得了,反正她也看不到遗书。”

“谢啦,”方阔着急要挂电话,末了,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别扭,叫了她一声:“姐。”

一声姐,让乔纭在电话另一头蒙了很久。

从小到大,方阔亲口叫她姐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突然的一声姐,让乔纭毛骨悚然,总觉得方阔压根没听进去她说的话。

——

崔欣宇家在申城市下辖的一个县城,叫和清县,和平临县挨着。

出租车停在汽车站门口,方阔和许知琢先后下车。

“这儿应该只有一个汽车站吧?”方阔看着手机里的地址,“汽车站旁边,育才路往里走,第三个胡同右拐,第四个院子,红色大门……”

方阔还在念叨,许知琢已经朝着汽车站外面推小车卖冰棍的大妈去了。

大妈见有人往跟前来,热情地吆喝:“要冰棍不?”

许知琢走到跟前,先低头扫了一眼冰柜里排得满满的冰棍,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婶儿,崔欣宇家是在这周围吗?”

大妈的脸色变了一下,转头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孩子,你们打哪来的,是欣欣的同学?”

“嗯,我们是她同学,”许知琢从冰柜里挑了两个雪糕,“这俩多少钱?”

“五块,”大妈接过钱,上下打量了许知琢一遍,“你们是来……?”

正说着,方阔也过来了,许知琢递给他一根冰棍,方阔边挠头边向两边张望:“育才路应该在左边吧。”

“我们想来看看崔欣宇的爸妈。”许知琢对大妈说。

“哦……”大妈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许知琢从这眼神里捕捉到一些内容,顺坡下驴地微微低下头,表情有些难过:“婶儿,欣宇不在了,我好几天没睡着觉,就想来看看……看看她长大的地方……她爸爸妈妈这段时间肯定很难熬,我想看望一下他们,尽点心意。”

大妈的表情果然变得悲悯起来,叹了口气:“欣欣这孩子……”还没说完,话锋忽然一转,抬头问许知琢:“孩子,欣欣在学校该不会是跟你早恋了吧?”

许知琢没立刻回答,顿了顿,低头说:“婶儿,欣宇没早恋,她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是我偷偷喜欢她……”

方阔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俩人,即将张嘴时,许知琢一把摁住他的手:“所以,为了不让人误会欣宇,我就找了同学,一起来看看欣宇的爸妈。”

大妈了然点头:“也是,欣欣是个好孩子,学校里有人喜欢这也正常。”

“婶儿,您能告诉我,欣宇家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