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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东方的原野之上,紫苏带着众人停了下来。

苏岑跟在队伍里,对接下来的行程有些好奇。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等车来就好了。”

林汶答道。

“车?”

“喏,已经来了。”

林汶朝前方努了努嘴。

苏岑朝着他目光所至的地方看去,天空之上,有一行雪白的痕迹,像是航班划过天空时留下的航迹云。

轰隆隆!

列车滚动的声音从辽阔的天际响起。

“那是火车的声音吗?”

苏岑没有亲眼见过火车,只在一些留下来的影视作品里见过。

夕阳之下,汽笛响了起来,宣告着世人将要开始一段新的旅途。

隆~隆~

列车滚轮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的,在苏岑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列从天空驶来的列车。

眼前这惊奇的一幕,充满了魔幻的色彩。

“这趟列车叫做【勒皮他号】,每天只有一趟,只对伊甸园里的觉醒者开放,时间是下午17点30分。”

紫苏看向苏岑,轻声介绍起来。

“勒皮他,这个名字取自《格列佛游记》里的飞岛?”

“对的,你读的书还挺多的。”

紫苏略微有些惊讶,这个时代还热衷于看几个世纪前文学的人,倒也是少见。

交谈之际,那辆通体黝黑的蒸汽火车驰着云朵的轨迹,停在了众人面前。

巨大的车厢一眼望不到尽头,汽笛里喷出的浓郁蒸汽化作蓬松的白云。

“上车吧。”

车厢门打开后,紫苏招呼了一声,便带着苏岑和其他随行的人朝着上面走去。

苏岑之前没见过火车,第一次见到这尊庞然大物,怎么看都觉得好奇。

列车下面的轴承和滚轮是悬浮在空中的,没有接触任何东西,只是踏着那些捉摸不定的云,便能转动。

“不需要铁轨也能运动的火车?真神奇。”

上车之后,苏岑左看看又看看,打量着车厢里的环境,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内部的装修并不如何奢华,很简洁,甚至有些复古,但是内饰都很干净。

座位是硬卧,铺着白色的褥子,床板上勉强躺下一个人,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

靠近窗口的位置,有折叠的挡板,可以用来做简易的餐桌。

“这列火车,是一名达到了六阶的觉醒者用超凡力改造过的。”

“违背物理规律和认知的事,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

紫苏看着他那好奇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可爱。

众人在车厢里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苏岑有些左右看了看,见花辞树身边靠窗的位置还空着,便坐了过去。

此前面对荒兽的时候,这女孩救过他一命,苏岑对她有些好感。

车厢里另外几人一齐看了过来,表情有些古怪。

“要不你换个位置坐吧?来我们这边?”

林汶提醒道。

他看向苏岑的眼神里有一丝同情和担忧,随后又看向花辞树,她身上仿佛冒着寒气,像是极地万年不化的坚冰。

尤其是看到花辞树微微蹙眉,面色有些不悦之后,更是紧张,生怕她突然暴走拔刀。

紫苏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就想起了来栖凤里之间,超级计算机【诺亚】提供的数据。

两个人的性格契合度,是98.9%,或许,这两人这能处得来?

苏岑用眼神暗中观察着一旁的女孩。

“眼睛不想要了是吗?”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听来也不凶,但就是能让人坐立不安。

苏岑赶忙收回了视线,想起了之前她在镇长家里拔刀杀人的样子。

她答应帮他杀人,其实并不是对他观感好,纯粹是因为喜欢杀人而已。

开皮卡车的时候疯疯癫癫,也只是因为心情好取乐。

惹她心情不好了,她不会跟你嘻嘻哈哈,是真的会拔刀砍人的。

而且最要命的一点在于,这女孩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总是喜怒无常。

苏岑现在有些纠结,要不要换个位置。

但是看着那女孩往前伸出来的腿,他又怕经过的时候碰到她,惹她生气。

于是他又往边上捎了捎,身子紧紧贴着车厢内壁。

如果再往那边挤一下,会不会就把列车挤破了,掉到外面去?苏岑这样奇怪地想着。

紫苏看着,暗自觉得好笑,往走廊另一侧的位置坐了下来,偷偷观察两个人的动向。

一但确定花辞树有拔刀的意向,她就会出手。

“坐稳了,列车要启动了。”

紫苏话音刚落,汽笛就响了起来,列车缓缓启动,像是睡醒了觉,舒展筋骨的猛兽。

苏岑拉开了窗边的白色窗帘,凑到床边去看外面烧得赤红的夕阳。

风笛和吉他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略显怅然的女嗓音响了起来。

“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

“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

“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

“漫长路,骤觉光阴退减,欢欣总短暂未再返,哪个看透我梦想是平淡。”

“曾遇上几多风雨翻,编织我交错梦幻。”

“曾遇你真心的臂弯,伴我走过患难。”

“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纷扰波折再一弯,一天想到归去但已晚。”

夕阳在云海中沉浮,布鲁斯口琴的声音也随着响起。

苏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关于钟丘和方静秋的葬礼,只存在他梦中的那场葬礼。

殡仪车带着他们在夕阳下远去,黄昏的地平线隔绝生与死。

他追着那辆车追了很久,直到耗尽全部力气,也没有追下落山的夕阳。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呢?真好听。”

苏岑虽然听不懂粤语,但仍然听出了这首歌表达的意境。

等他回过神时,脸上已经不自然地流下两行清泪。

他觉得很奇怪,他根本没有想哭,但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夕阳之歌。”

闭着眼小惬的花辞树淡淡地道,略微有些不耐。

“谢谢!”

“不要说话,很吵。”

苏岑觉得她有些奇怪,刚想说些什么反驳,但是看着她脸上的不耐烦,又欲言又止。

列车在云轨上飞驰,缓缓爬升。

苏岑是能感受到的,这辆列车离地面越来越远。

窗边的风景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原野、山脉、小镇、河流,都像是缩小了很多倍的沙盘。

从高处眺望着下方,苏岑本能地有些害怕。

心想着要是这辆列车坠落了该怎么办。

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应该会摔成肉酱吧?

慢慢的,苏岑甚至能看到窗边飞过的流云,列车正在翻涌的云海中疾驰。

高天之上,夕阳与火烧云尤为壮丽,堪称人间绝景。

进入这方赤红色的天堂,苏岑有些流连忘返。

“真美……”

苏岑情不自禁地呢喃着。

“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一旁的花辞树胸脯微微起伏着。

噗嗤~

紫苏掩着嘴,轻轻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景色。

另外几个觉醒者们心底也在暗自发笑,林汶倒是有些担心,下车的时候,苏岑会不会缺胳膊少腿。

苏岑安静了下去,枕靠着微冷的车厢壁,开始闭目养神。

列车行驶时车厢会伴随着晃荡,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好像这车厢会突然断掉一样,但苏岑仍旧睡得很安稳。

旅途很长,从黄昏行至午夜,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花辞树休息够了,缓缓睁开眼。

窗外繁星满天,一轮冷月孤悬。

列车划过天空,从皎月之下经过,清冷的银辉将天空照耀得如仙境星海。

“列车上有准备食物吗?”

花辞树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这个点已经没了,我们也不敢叫醒你。”

紫苏无奈地摊了摊手。

花辞树微微蹙眉,呼吸有些急促。

“我赢了,给钱给钱!”

坐在车厢后面的露露开心地欢呼起来,之前一直输,终于赢了一把,扬眉吐气。

“嘘~”

阿秋捂住了她的嘴巴,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另外几个人安静。

“干嘛?”

露露表示不解。

“花辞树没吃饭,现在生气了,小点声音,不要触她霉头。”

阿秋凑到她耳边,很是认真地道。

众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出声,一动不动。

夜间只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似乎做好了准备迎接到即将来的狂风暴雨。

露露连连点头,她也知道花辞树脾气不好。

说话声音大了一点,都有可能成为她发泄脾气的理由。

趁着没人注意,手里攥着牌的猫耳女孩,用尾巴悄悄将露露的牌卷走,放进了弃牌堆。

其余几人立刻会意,明里暗里地将牌扔进了弃牌堆。

过了好一会儿,见花辞树没有动静,众人便松了一口气。

“呼~给钱给钱!”

露露攥着小拳头,很是激动。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放在桌上的牌已经进了弃牌堆,另外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把牌扔到了弃牌堆里。

“刚刚什么牌?我们没看清。”

小黎目露狡黠。

“我也没看清。”

林汶很是认真地道。

“那就重来吧。”

小健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道。

“我赞同!”

阿秋也没有反对。

“我同花顺唉!”

露露眼里闪烁着泪花,差点没哭出来。

花辞树低垂着眼帘,心情有些低落,这时,鼻尖传来了阵阵清甜的果香。

她侧过脸,微微睁开玫红色的眼眸,见苏岑怀里还揣着两个苹果,嫣红的唇角便微微一扬。

她伸手从他怀里将两枚苹果拿了过来,轻轻擦拭了一番,便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咔~

果肉一口咬下去很是清脆,汁水丰满甘甜,口感相当丰富。

“苹果啊,我也想吃,可以分我一个吗?”

紫苏笑吟吟地道。

“滚!”

花辞树的回答不留半点情面。

紫苏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习惯了她的冷漠霸道。

苏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窗外繁星点点,弦月如钩。

浩瀚的云海美得让人惊叹,苏岑险些出声,但是一想到身旁的花辞树,又赶忙闭嘴。

他侧目去看了看,那女孩在暮色中的侧脸。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耀在她的脸上,焕发出清幽梦幻的光泽。

苏岑觉得,她比今晚的月色更美。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怀里,没有找到夏梦给他的苹果。

他以为是掉在了地上,于是往周围仔细搜寻了一番,但是没有找到。

“我的苹果呢?”

“我吃了。”

花辞树平静地道。

她说这话时没有多余的表情,俨然一副“我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苏岑闻言,这才注意到垃圾桶里的两个果核。

“那是梦梦给我的苹果!”

他现在生气了,很生气。

“未经允许擅自动他人的东西,就是小偷!”

倘若是其他的吃的,花辞树拿了,他或许不会说什么。

但那是梦梦送他的苹果,谁都不可以动。

紫苏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听到了动静的老崔也赶了过来,生怕花辞树又惹出事。

车厢后面,露露好不容易又抓了一手好牌,开心得手舞足蹈。

“是豹子!”

但是在听到苏岑对花辞树的呵斥之后,众人都吓得不轻,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那根黑色的猫尾又探到了桌上,见露露看向这边,又赶忙缩了回去。

猫耳女孩托着腮看向窗外,一脸天真无邪。

“嗯,我偷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花辞树嘴角微微勾起。

在学校里,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的。

今天看着苏岑,像是心血来潮,想和他聊上两句。

“我……”

苏岑顿时语塞。

要打架吗?

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她斗?

她可是一刀就秒了荒兽,就你这点实力和她硬刚,那就是送人头。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算了,忍一忍吧,等我发育起来。

没有实力的愤怒,是毫无意义的。

苏岑想了想,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能输了气势,于是撂下了一句狠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过那本网文,好像是上个世纪的。”

花辞树闻言,笑得花枝乱颤。

苏岑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脚趾扣在了地上。

卧槽!

为什么她连那么偏门的东西都看过啊?

网络小说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尤其盛行。

自从逆卡巴拉生命树降临后,人类文明遭到灭绝的危机。

很多重要的文献,资料以及书籍都失落了。

互联网也遭受重创,更别说以网络为载体传播的网文了。

苏岑看到的这本小说,还是通过学校的电脑室里,从一个很小众的盗版网站上找到的。

没想到花辞树居然也看过。

苏岑闭上了眼睛,缩在角落里装睡,不说话了。

据紫苏所说,旅途很长,一共要持续一天一夜。

剩下的旅途里,苏岑一直没有和花辞树搭话。

“喂,你平时都看哪些小说?”

可能是闲得有些发慌,又觉得苏岑欺负起来比较好玩,花辞树也难得地和他开始搭话。

紫苏见状,愈发肯定了诺亚的那个预言。

车厢里其他觉醒者们对此很是震惊,在此之前,花辞树从未和任何人主动搭过话,冷得不近人情。

然而苏岑没有理她。

“你耳聋啊?”

花辞树微微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

如果不是这家伙的两个苹果味道还不错,她都想拔刀砍了他。

“你吃了我的苹果,我不想理你。”

苏岑侧过脸,言语间有些愠色。

“不就是吃了你两个苹果吗?至于这么小气?”

花辞树闻言,打了个呵欠,有些慵懒。

“那是梦梦给我的。”

苏岑执拗地道。

那个叫夏梦的女孩,在他心里一直占据着无法替代的地位。

花辞树不说话了,似乎是觉得他有些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