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远方一阵嘹亮的声音传来:“你想让谁粉身碎骨?”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朝后方望去。见到后方有一高大威猛的男子,正缓缓地踏着虚空,朝众人走来。
古灵空细查之下,见其亦是大乘境,而且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
“你是何人?”
“我?凭你也配问?”
“刚才是你在操控我的行动?”
那男子投去几分嘲笑的眼神:“是你要杀少主他们,大家都是明眼人,我不来找你麻烦就是了,你怎么来怪到我头上?你觉得我有这般能力?”
那男子目光转向洛冬青,轻轻地叫了一声:“拜见少主。”
洛冬青却表现得极为困惑和忧虑,自己真容已现,却还盯着个假冒的少主身份,怕是日后必然有一场大麻烦。但是如今也只得继续冒充下去了。
“不必多礼。你怎么来了?”
“门主从乔文他们几人口中,闻得少主讯息和踪迹,特意安排属下前来寻找和护持。”
“既然如此,此人就交给你吧!”
“如此甚好。”
那男子眼神微动,却见古灵空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居然随手抓起身边一人,朝洛冬青等人砸过来。
洛冬青慌忙避开,那人瞬间砸落在下方,受伤不小。
其他幸存的族长纷纷嚷道:“各位族长,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先前好言劝说我等一起来离合宗闹事,如今觉得我们没用了,又把张族长这般丢了出去,只怕下一个就该丢我们了。”
“是啊是啊!用完了就扔,他就是看不起我们。”
“呸!什么狗屁大乘境?把我们当成可用可丢的垃圾一样,他娘的老子后悔跟着他一起来了。”
古灵空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自己的背信弃义,此刻整个身子又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又发觉无法开口。
“哼,老夫把你们当成垃圾又怎么样?你们也只配当个垃圾,被老夫踩在脚下。”
古灵空暗自苦恼,虽然明知道说这话,绝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此刻连自己的嘴巴都无法控制了,更别提向大家解释了。
众人一听,纷纷发怒:“古老鬼,你说什么?你敢侮辱我们一族?”
“这老不死的居然说这话?各位族长,你们都看到了,这老家伙如此侮辱我等,我等何必还有替其卖命?哼,从此我臧家,和古家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古灵空身子再不受控制,趁臧族长不备,竟然猛地挥出一掌,拍在了臧族长天灵盖上。臧族长脑袋瞬间成了碎西瓜,脑浆溅的到处都是。
臧族长身后的一干族人徒见族长变成了一具无头尸身,大怒道:“古老贼,你竟然杀害我们族长!我们要为族长报仇。”
其他族长见状,也异常恼怒:“这老家伙疯了!今日不杀了他,恐怕我等都无法活着离开。”
众人纷纷附和,合力朝古灵空和其族人围去。
古族长见事情不对,急切地问道:“太上长老,你到底在做什么?”
此刻古灵空哪里能回答这些问题?
洛冬青见情形大乱,也不禁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某人得了失心疯,惹得众人围攻了。”
古灵空毕竟是大乘境,身边这一干虚实境的围攻,却也没能奈何得了古灵空。反而是古灵空随意一拳一掌,就折了许多人。
过了半晌,许多族长见即使合力,也无法匹敌古灵空,忙带着残余的族人子弟,纷纷退去。
不到一刻钟,场中就只剩下古家和栾鹰一众人了。栾鹰此时还在疯狂地和甘如风交战着。
古灵空再次恢复了行动力,恶狠狠地盯着那男子问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那男子假装万分诧异:“你是在说我吗?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我能对你做什么?”
“你卑鄙!”
“岂有此理?我站在这里都卑鄙?好,我早就想试试你的实力了。”
话音未落,那男子顷刻就击出一道掌影,朝古灵空拍去。古灵空见到其出招迅速,本要躲闪,却发现自己被笼罩在掌影中,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掌影落在自己身上。
“咯吱!”胸口处一声脆响,古灵空断裂了几道肋骨,口吐鲜血。
“居然连躲都不躲,你也不过如此。”
言行被对方控制,却还要遭受对方如此嬉笑。此时古灵空想撕碎对方的心都有了。
但是实力悬殊就在这里,古灵空无法战胜眼前这人,若再纠缠,恐怕不仅自己要陨落,还会连累了身后这些古家子弟。于是急忙带领众人,朝家族方向遁去。
清彩喝道:“这老家伙,想走?”随手扔出一记钢圈。钢圈飞速朝古灵空砸去,再次加重了其伤势。
洛冬青说道:“放他们走吧!等日后,我必会再去拜访。”
栾鹰和甘如风还在激战着,打斗这么长时间,谁也没占到任何便宜,均负伤不小。
风尘子摇摇头,猛地出手,震退了双方,喝道:“甘师弟,停手吧!”
“师兄,他杀了我女儿,你让我如何停手?”
栾鹰却在一处大喊大叫:“哈哈哈,杀杀杀!都该杀!哈哈哈,克儿,看爹为你杀了这些家伙。”
栾家一干子弟,急忙围上来,叫道:“族长,你怎么了?”
“糟了,族长失去了神智了。”
“怎么会这样?”
一干人狠狠地瞪了瞪风尘子等人,急忙架着栾鹰走了。
那男子见四周,走的走,散的散,徒然冷清了许多。便说道:“少主,可否随我来,我有几句话想说。”
洛冬青预感不妙,但还是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得随其走到一处。
那男子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不是我们少主,对吗?”
“你见过少主的真实容颜吗?为何笃定我不是?如果我不是,又有谁敢如此假扮少主?而且如果我不是,你又为何要帮我?”
“我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确定你不是,你又何必掩饰?而且我帮你,也绝不是无条件的,也是需要你帮我罢了。”
“假冒少主可是重罪,你要如此诬陷我,我也没办法,唯有回门中,将此事告知父亲了。说不定父亲还会因为你的小心谨慎,特意奖励你一番呢!”
“你是怕我将此事捅出,谋害于你?你放心吧!我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你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因为我说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的帮助?你把我定为一个假冒的少主,然后需要我这个假冒少主的帮助?”
“我本是好心,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好吧,你可知真少主在何处?唉这话问的太没道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少主在我手中,你的的确确是个假的。”
洛冬青有些怀疑地看着对方,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诈自己。
“换做其他人,发现你是假的,恐怕立刻就会诛杀你。而我没有,这不正好代表我的诚意吗?”
“既然你笃定我是假的,那么我即使是真的,在你眼中也会是假的。我们又何必执着于这些真真假假的问题?”
“哈哈说得好。我可以当成你是承认了吗?其实无所谓,你承认亦或是不承认,都不重要,我只要觉得,你能帮我就对了。”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常年戴着面具的人,一旦互相看习惯了,恐怕也会渐渐忘了其本来面目。就好像暗影门的门主,经常看着戴着面具的儿子女儿一样,也会渐渐忘却他们的本来面目。”
“独处的机会总该有吧?”
“独处?门主极少和其他人独处,甚至连儿子女儿都未能和其独处过。即使门主曾见过他们的真面容,恐怕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一旦拉的太远,记忆就会模糊。”
“所以呢?”
“你可知?就是因为这一点儿,恐怕门中许多人,早已被暗中替换掉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此事千真万确,而且主持这一切的,恰恰正是在下。”
“你?你告诉我此等隐秘作何?”
“我告诉你这件事,自然是希望你能帮我。”
“哼,得知你此等隐秘,恐怕到时候帮完你,就是你过河拆桥,灭我口的时候了是吧?”
“呵呵,等到事情成功,该隐秘的早已不再隐秘,我又何须多此一举,过河拆桥?”
“我倒想听听,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帮你?”
“很简单。我要你以真正的二少主身份,进入暗影岛暗影门,等待时机,杀掉暗影门门主。”
“你们想反叛?”
“你这话说的不恰当。我可不是反叛,而是要夺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莫非那门主之位,本来就是你的?”
“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
“暗影门这些年,在外行事乖张,早已惹怒了不少人,结下了许多仇敌。这原本不是暗影门的风格。曾经的暗影门,在上一任门主的带领下,惩恶扬善,诛杀邪魔外道,为外人所称赞。后来这一任门主继任,不仅背离了宗门的宗旨,而且生性多疑,贪婪自私。他将暗影门发展成一个只会刺杀只会索财的势力,动辄就灭人满门,将对方所有财物占为己有。”
“原来是这样。适才你说,那真正的二少主就在你手中。那你为何不自己假扮二少主?或者找个其他人假扮?”
“二少主毕竟只有化丹境修为。我虽能扮成其日常装扮的模样,但是修为却无法隐藏。而且我找过这么多人,又哪里有人如你这般心性?而且他的面具,已经落在了你手中,暗影门的面具,向来是一人一张,我又从哪里重新得到一张新的面具?”
“我虽不知道你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不过还是谢谢。只是你为何不亲自杀掉他,却让我去杀掉暗影门门主?你也忒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化丹境,去刺杀大乘境?”
“暗影门门主实力深不可测,而且极少和人单独相处。我怎会有此机会?我虽然没有机会,但是你有。”
“我有?什么机会?”
“此乃无色无味的断魂蛊,一旦中此毒,三日之内没有任何征兆,但是三日时间一过,必定会痛苦难当,毒发身亡。”
洛冬青看着其递过来的一包毒粉,略一沉思,摇了摇头,说道:“卑劣之人才会使用此恶毒之法。若换做是我,我宁愿堂堂正正地和其大战一场,也绝不会使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你当这是下三滥?好吧!我虽心系暗影门能不能回到往日的正途上,却也不得不急于出此下策。虽然你不是我暗影门真正的门人,但是你这种做法,我倒是佩服。”
“我想,你还是寻找其他人帮忙吧!这个忙,我实在帮不来。而且我身上俗事过多,恐怕暂时还没心思,去理会你们暗影门的内斗。”
“那我们就换个条件。只要你答应假扮少主混入暗影门,其他的事就交由我来处理,如何?你放心,我绝不让你为难。”
“我还是那句话,我拒绝。”
“我答应帮你灭掉古家栾家如何?这不正是你想的吗?”
“罪在其主,不在其他人。我虽有心,但也知道不牵连无辜。你向来就是这般不择手段吗?感觉你和那门主,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啊?”
“如此说来,你决计不肯帮了?”
“你待如何?”
“那我只能说,我看错人了。既然你不肯相助,那只好请你,交出那张面具吧!”
“面具?抱歉,我不能交给你。”
“你帮又不帮,却收留着我暗影门的面具做何?难不成你扮少主,还上瘾了不成?”
“此面具,是别人赠送给我的,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在里面。所以,我不能给你。”
“你可知,非我门人,私藏面具,可是死罪?”
“难道你暗扣真正的少主,就不是死罪?”
“哈哈哈,看来我们是话不投机了。也罢,今日就送你个人情,不与你为难。不过来日再见,那就可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