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略一思索,他们又如梦方醒,茅塞顿开。
没错。
从始至终没出现的江安一伙,竟神出鬼没的掌控了河畔一刀流内的局势,成了主动的一方。
而且,还杀了不少人,以儆效尤。
接下来,河畔一刀流总舵被布置得密不透风,固若金汤。
“又是在防谁呢?”
戒空法师轻声嘀咕。
不难判断,那一伙神犬社的人应该死光了。
真是不可想象。
偌大的流派,数十名长老弟子,江安旦夕覆灭之。
“看来经历了覆灭蚺王阁之战后,江安一方人的整体实力抬高了不少,所以咱们想完成计划,成功复仇,难度更大了。”
“是啊。”
他的师弟也唉声叹气道:“师兄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形势比人强,在此时此刻,除了被杀的那伙神犬社的人外,这些附近的势力,上到首脑,下到喽啰,如今都听从江安的号令了,其中还包括河畔一刀流流主--东门健二。若咱们施施然闯入其中,岂不是送死?”
“那怎么办?”
戒空法师颇费思量,沉默半天。
倏然,他眸光一亮,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越是削尖了脑袋寻找机会,反而难以成行。从目前江安在河畔一刀流的布置来看,应该在等待神犬社的报复,甚至想以逸待劳,再斩杀一波强者高手,进一步拉低神犬社的整体实力,为以后的全面对抗做充足的准备。神犬社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再来的人物,恐怕分量就不低了。”
“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附近这条路是前往河畔一刀流的必经之路,一旦神犬社来分,我们便选择阻拦。若能与之合计一番,共商大计的话,合作也不是不可能。到了那时,咱们又重新傍上了一个大流派,又有着共同的敌人江安,日子就要好过得多了。”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颔首,深表认同。
要知道,神犬社的底蕴和整体实力,比蚺王阁要强大得多。
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个人实力上,神犬社也没怕过谁。
和这样的流派合作,才算真正的强强联合。
这么想着,戒空法师又把之前合作的蚺王阁贬低的一无是处,连好伙伴多巴安都不屑去提。
他怀着美好的憧憬,趴在那里等啊等。
等着机会的出现!
与此同时。
神犬社总部,后方某处隐蔽院落中。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一位年迈的妇人正捏着下巴,来回踱着步子,烦躁不安。
正是竹下静子。
原本她认为,在神犬社掌控的范围内,还用怕人马稀少的江安吗?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不是猛龙不过江,江等人兴冲冲的前来,显然都是些强者中的强者,高手中的高手。
而且,每一位枭龙队员的脑子都够用。
他们身经百战,又战无不胜。
可以想见,在江安的刻意打压下,井上尾等人大概率凶多吉少。
“这群废物!”
竹下静子眉头紧蹙,实在难以想象。
放在以前,这位心腹很符合心意,那是指东打东,指西打西,让他打狗,不敢撵鸡,而且百战百胜。
现在,他终于遇到了对手,估计连小命都报销了。
所有的心腹,在这一战基本覆灭,竹下静子的情绪可想而知,简直坐立难安,心中如同万千只蚂蚁撕咬。
那是一种双重折磨,一般人恐怕难以承受。
竹下静子作为大圆满级别的至强者,在神犬社多年,又是社长宫本隆长的夫人,有实力,韬略也不缺。
在心疼这些属下的同时,也在寻觅着更好的解决方式。
她的夫君宫本隆长,明显不想和江安彻底结怨。
如果竹下静子反其道而行之,把这种仇恨彻底拉下,那么极可能夫妻反目成仇,劳燕分飞。
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竹下静子怎么有脸去求助她的夫君?
面子都下不来呀。
在自家主场上,又派了那么一大伙人,在人数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拉拢了众多凡俗大批人马。
还是以败北告终,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耻辱!
奇耻大辱!
之所以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是当初山口赖受人蛊惑,猪油蒙了心,才会义无反顾的去拦截江安一伙,随之进行了打斗。
那一战,败得太过凄惨。
山口赖只能狼狈逃回神犬社,求助于竹下静子。
然而最后又怎么样呢?
江安还不是打上门来,当面质问?
不仅在以武会友模式下获得胜利,还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把山口赖杀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但江安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另有其人!
据分析,最大的可能戒空法师一伙。
到底是不是,已经无法查证。
因为山口赖归来之后,口风极严,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不久后,他带着这个秘密,走上了黄泉路。
此时此刻。
竹下静子愤怒难当,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她本能将戒空法师恨上了。
“这个老东西,若被本夫人撞见,定把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她笑得极其悲凉,悲伤。
“唉,为了挽回脸面,还是要去面见江安一回,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无论如何,竹下静子已没有了退路。
但凡江湖人做事,都是有头有尾,而不是虎头鼠尾,甚至半途而废。
这是江湖规矩,谁都无法抗衡和动摇。
竹下静子自己种下的黄连,再苦也要吃下去。
她知道,江安不敢把她杀死。
毕竟身份地位太敏感。
作为神犬社社长宫本隆长的夫人,一旦被杀,恐怕到时候动静就大了。
不说社长宫本隆长会不会因为自家夫人的死而大动干戈,但整个东海国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在看着呢。
也许迫于压力,宫本隆长真可能转变想法,与江安化玉帛为干戈,再起纷争,从此走上纷纷扰扰的争斗之路,不死不休。
想到这,竹下静子又放松了心情,长舒了一口气后,回屋拿出自己的独门武器铁骨扇。
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么翻出了院落高墙,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