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梅断肠散?
江安皱着眉头,没什么印象。
单从名称分析,便是旦夕可杀人的剧毒药物。
在这场与武盟的对抗中,确实出现过西域江湖门派,那便是告别元爽而去的雪山派。
据江安所见,像雪山派这等名门正派,绝对不屑于下毒勾当,因为不符合江湖道义。
再者,雪山派已经与武盟划清界限,安然回了西域,是不可能再掺和一脚的。
“武盟中,有没有西域中人?”
江安看向三人,缓缓问道。
“有!”
李乘风给予肯定回答,谨慎分析道:“江湖中人悉知,盟主元天罡的夫人于玲珑,人送绰号玲珑夫人,便是西域江湖世家--于家之子嗣。”
西域于家?
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由于地处偏远,江安、杜仲师徒俩未曾耳闻过,因此质询看向二位老者。
殷无痕与李乘风对视一眼,苦涩道:“这个于家的性质亦正亦邪,当年没少给元天罡添堵。可自从联姻之后,这个家族变得相当低调,许是不想给姑爷惹事。几十年过去了,于家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以至于很多江湖后辈压根不知晓这个家族的底细。”
“老夫不得不着重说明,当年若没有于家的支持,元天罡的盟主之位便坐不稳。在江湖上,这个家族绝对算是重量级的,很多名门大派,比如雪山派与之交往,也不得不带着几分小心。”
于家这么强大?
江安暗自咂舌,心说江湖上不愧卧虎藏龙,以前咋就没注意到呢?
“两位前辈,你们的意思是……于家人出手了?”
“动手的确实是于家人,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位玲珑夫人--于玲珑。”
李乘风面无表情道。
江安略一思索,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恍然大悟了。
玲珑夫人出手,并不意外。
因为她是元爽的母亲!
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丧子之痛,不共戴天,报仇雪恨成了必然。
在两方阵营日趋胶着绞杀的大环境下,玲珑夫人亲自南下报仇,不得不引起重视。
“玲珑夫人是何等境界?又有何依仗?”
江安急于知己知彼,不耻下问道。
呼!
李乘风长叹一声,仿佛陷入了昔日的回忆,踌躇道:“我们古中医范畴的世家、门派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愿掺和到江湖纷争之中。可就在二十年前,元天罡携夫人于玲珑,亲自来我李家拜会,求一剂卓然有效的安胎药方。在那时,玲珑夫人已然是宗师中期水平。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想来早该突破至大宗师了吧。”
“众所周知,武盟总部中有两只特殊队伍,一支受元天罡节制,名为金甲七十二卫。另一支受玲珑夫人节制,名为梅花三十六影卫!”
梅花影卫!
在西线万剑门总舵外,与武盟主力决战之时,少主元爽曾提过一嘴,说金甲卫、梅花影卫齐名,是一等一的强兵。
现在想来,仿佛还历历在目。
江安亲历过与金甲卫交手,自然明白其实力骁勇的程度。
当时,若只凭枭龙战队、女子护卫队出手,还真不一定能够百分百的拿下。
“金甲七十二卫,梅花三十六影卫,数量不同,确是实力等同的存在。想来梅花影卫的单人实力,应该比金甲卫更高才对。”
想到这,江安审慎说道。
“没错!”
李乘风咧了咧嘴,自嘲道:“想当年,我也是不自量力,让李家的防卫队与梅花影卫对冲了一下,结果……唉,不提也罢。”
只有他心里知道,当时只用了十秒钟,李家亲卫队全躺下了,死伤无数。
“对方只有三十六人,全是英姿飒爽的女子!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啊,让人胆寒。”
李乘风说罢。
三人眼皮直跳,意识到了不好。
如今,主力人马全数在外,留在京南市的可战之力寥寥无几。
又如何应对玲珑夫人的复仇?
关键是,这女人应该不止控制着梅花影卫那么简单。
八卦医馆二楼会客室中静若寒潭。
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安,全身疲惫消失无踪,只留下惶恐不安。
“确实有些难办,不过也幸亏我本人回来了,不然……”
说着说着,江安的话戛然而止。
四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结果必是尸横遍地、流血漂橹。
说不得江安的亲人朋友,也会死伤惨重。
深思熟虑后,江安捏着下巴,冷静吩咐道:“接下来就要收缩防守了,零散布置只会被各个击破。同时,我要引蛇出洞,与玲珑夫人决一死战。”
“这……”
杜仲、李乘风、殷无痕眼眸圆睁,满脸不可置信。
凭江安一个人,如何应对玲珑夫人、梅花影卫以及暗中势力的联合打击?
“江先生,三思而后行啊。”
三人用心劝阻。
江安不为所动,因为想再多也没用。
玲珑夫人此来,不砍下他江安的人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早晚必有一战,为何不尽早解决呢?
“我意已决,你们做好本分之事即可。”
江安缓缓一掌压在茶几上,撑身而起。
在三人不安的目送下,消失在楼梯道口。
下一刻,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吱吱……
只见茶几玻璃上出现一条条裂痕,密密麻麻,无以计数。
轰!
俄而,轰然倒塌。
茶几玻璃已然炸为齑粉,比海沙还要精细几分。
三人一对眼,古怪的笑了。
“怪不得江先生如此胜券在握,原来境界精进,又有全新突破。”
“大宗师之上的境界?莫不是传说中的先天?”
“正是!别想太多,说不定江先生真能一战而下。”
……
京南市郊区,闭塞的溪流边。
几处帐篷零散扎下,一行女子进进出出,如同蝴蝶穿花。
对岸站着一群男子,正弯腰低头、满头大汗的等待着。
正是劲战堂人马。
在堂主秋战的带领下,劲战堂已经在京南市附近徘徊一个星期了。
不是难有作为,而是不想作为。
可现在,却不得不听候命令,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