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子相认后,秋凝霜便感知到江安的不凡。
而且,除了出远门之外,江安很少让母亲担惊受怕。
无他,因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江安都能一个人扛,完美解决。
正因没有了后顾之忧,秋凝霜才敢放心大胆的让江安在外面流连,且长时间不归。
当然,作为母亲,不担心儿女那是假的。
但儿孙也有儿孙福,太过限制反而不好。
谈话间,秋凝霜认真的看了看殷婉茹的眼角眉梢和腰身上下,会心笑道:“姑娘,能否说说你和我家小安走到哪一步了?”
“阿姨,你说什么呢?”
殷婉柔本能的娇羞,脸红火烧云,娇嗔了一句。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才稳了稳神,落落大方的说道:“阿姨,实不相瞒,江安的师傅便是我的师傅,前不久,江安在大漠中找寻师傅的踪迹,没曾想师傅没找到,我却中了严重的毒,就在大漠边缘的小镇客栈中躺了有半个月。好在江安不离不弃,悉心给我治疗,才能安然好转,从而无恙。从那时起,我便有以身相许之意,在多方亲朋好友的撺掇下,我们便私定了终身,订婚宴是由我爷爷殷无痕主持的。”
“当时,李家的李乘风和众多古中医门派的老前辈们都是见证。由于时间关系,又隔着千山万水,不能有幸见到秋阿姨一面,真乃人生憾事,晚辈在此赔罪了。”
接着,殷婉柔起身,准备大礼跪拜。
订婚可不是小事。
没有征得江安母亲秋凝霜的同意,便私定了终身,若是秋凝霜脾气不好,还真有可能毁了这桩姻缘。
侥幸的是,秋凝霜早就想抱大孙子了。
故而,她对江安在外面的与各种美女藕断丝连,丝毫不作干涉。
这不,现在终于生成正果了。
秋凝霜热泪盈眶,赶忙扶住准备下拜的殷婉柔,按着她重新落座。
她本想多说几句贴心话的,奈何却被人搅了场子。
之前,王氏姐妹和秋兰眼中满满的都是江安,在院中开始互诉衷肠,直接把殷婉柔忽视了。
此刻拉着江安走入屋子内,才发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女人。
好嘛,一眼看不到,殷婉柔便登堂入室了。
长期往下去,这还得了?
看到殷婉柔和秋凝霜相谈甚欢的模样,王氏姐妹心头火起,紧咬贝齿,便冲上前去。
姐姐王采菱还好,性子并不是那么冲动。
奈何她刚想和殷婉柔理论几句,妹妹王采荷便一把抓住了殷婉柔的手臂,将她扯了起来,娇斥道:“你这姑娘真是不知羞耻,我们姐妹三番五次的说明了和江哥哥的关系,你为什么死缠烂打?现在还敢往我们家跑了?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立刻麻溜的给我滚!”
嘶!
良言苦口寒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王采荷心直口快,吐出的一句话,让整个客厅里的温度直线下降,如坠冰点。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王采荷的脾气竟然这么大,当着秋凝霜的面,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江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望着怒气冲冲的王采荷,沉声说道:“丫头,来的都是客,不管殷婉柔和我是什么关系,你说这种话都有些严重了,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额……我赔礼道歉?”
王采荷回眸,深深的望着江安,泪光打转。
她认为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先来后到,他和姐姐王采菱陪伴江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名分可言呢。
让她为之气恼的,便是订婚二字。
殷婉柔何德何能,莫非是仙女下凡不成?
怎么就能和江哥哥成功订婚了呢?
做事情也要讲究按资排辈的,懂不懂?
无奈,江安都发话了,王采荷也不能不听。
但也不会全听。
怒火消了些许,王采荷指了指殷婉柔,又剜了江安一眼,就这么负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
房门刹那紧闭,宛若两个世界。
此刻最尴尬的,当属秋凝霜。
作为一个长辈,却被一位晚辈摔了门,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纵然她对王氏姐妹万千宠溺,也不代表姐妹俩在外人面前能如此不懂礼数。
她隐隐的蹙起了眉头,沉默不言。
姐姐王采菱心思缜密,发现了秋凝霜的不悦,轻移莲步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秋凝霜这才叹了口气,顺着台阶下,强笑道:“罢了,这丫头小孩子脾气,太不懂事,殷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既然已经订婚,你以后来京南市就在我们家入住,只要有我在,没人敢说闲话。”
秋凝霜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她年过四旬,好不容易与江安母子相认,自然急着抱大孙子,共享天伦之乐。
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抱上大孙子。
所以,先来后到已经不重要,谁和江安的关系更紧密,并提前怀孕,才是最关键的。
可惜,殷婉柔却不这么想。
她见好就收,匆匆站起,对着秋凝霜倾了倾身子,礼数周到的说道:“阿姨,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略备薄礼,你不要见怪才是。我和王妹子也见过几次,没有感情也有交情,现在事出突然,若硬是待在一起,反而适得其反。我还是另觅他处居住吧,改日再来拜访阿姨。”
说着,她再次对秋凝霜和众人颔首,拉着江安便往门外走去。
江安对着秋凝霜点了点头,与殷婉柔走出门外后,掏出了两把钥匙同时递了过去,解释道:“由此一路向北,约一刻钟车程,有一座彩云间别墅区,那里的22号别墅便是我母亲之前的住处,你就暂时在那里住吧,安全上绝对有保障。”
“好,我知道了。”
殷婉柔也没看江安,低头接过钥匙便往外走。
两串钥匙中,一串是彩云间22号别墅的钥匙,另一串是江安的奥迪车钥匙。
殷婉柔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颇不是滋味,便不敢擅自停留,驾着车子扬长而去。
直到车身消失,江安才回转屋内。
这时节,怎一个尴尬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