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楼兰深渊被埋没在大沙漠的正中央位置。
有了这个小镇,江安三人可以雇佣牲口,补充粮草水源,吃饱喝足之后,才可从容开拔。
一路上,杜仲都有些忧心忡忡,因为江安在走出戈壁滩之时的话和动作都有些反常。
莫非师傅发现什么了吗?
心思重重的情况下,他只顾紧挨在江安的身后跟随。
进入一家酒店后,江安的突然拐弯,导致杜仲直接撞在了一根柱子上,起了一个大包。
这一幕,引得江安、殷婉柔不禁莞尔。
“杜仲,想啥呢?咱们一路跋山涉水,体力消耗严重,也是时候补补身体了。”
说着,江安把菜单扔到了杜仲面前。
杜仲施施然坐在对面,拿起菜单之后,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却没有点菜,而是压低了身子,趴在桌子上,声如蚊蚋的问道:“师傅,既然你刚才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明说呢?”
“是啊,江安你发现什么了?不许装神弄鬼!”
殷婉柔也嗔怪的问道。
江安见周围无人靠近,声音压抑提醒道:“都不要回头,也不要惊讶,咱们被人跟踪了。这个人极可能是小溪投毒之人。”
“哦?”
杜仲、殷婉柔缩了缩脖子,身形不动,用眼角余光打量周围,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之人。
坦率的说,跟踪之人倒是挺有耐心的,处处针对江安啊。
但他要想有所作为,或者置江安于死地,就必须比三人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
尤其是进入大漠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痛苦煎熬。
谨防夜长梦,再生变故,江安小心谨慎的说道:“如今天色渐晚,一是不宜再出行,二是为了解决这个跟踪之人。故而,晚上在小镇住宿一宿。”
“好!”
此举,赢得了杜仲和殷婉柔的一致认可。
吃罢饭。
由于小镇各个店家均人满为患,他们只开到一间客房。
三个人进入房间之时,都有些尴尬。
只有一张床,这可怎么睡?
杜仲识相的给了江安一个眼神,以一种你懂的口吻说道:“师傅,房间就留给你们住吧,我随便找个地方窝一宿,也算咱们的暗哨了。只要跟踪之人出现,便逃不过我的感知,比让他有来无回。”
“理由倒是充分!”
江安哭笑不得,点头同意了他的计划。
毕竟,总要有人站岗放哨的。
杜仲为人机灵,耳聪目明,并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在外,江安和殷婉柔在内,呈掎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于己方有利。
杜仲趁机溜出房间,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
江安指了指那张大床,建议道:“你睡床,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就成,今夜有正事,不能全部陷入沉睡。”
殷婉柔飞了个白眼,有些幽怨的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咱们关系已经处到这个地步了,我爷爷也没有任何意见。也就是说,本姑娘随时随地都是你的人,我都不怕被吃了,你怕什么?”
“额……”
江安头大如斗,转过脸去,不忍直视。
心说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说话也没个把门的,若是被那个跟踪之人听到,也不怕人家笑话。
江安也不理她,将两个沙发推到一起,然后踹掉鞋,和衣躺了上去,闭目假寐。
实则,他心思活泛的很,主要还在考虑跟踪之人是谁,为何如跗骨之蛆一般阴魂不散?
跟了这么久也不心烦吗?
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江安越想越气愤,不禁皱起了眉头。
殷婉柔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心中隐隐的泛着怒火。
好嘛,本姑娘自荐枕席,这家伙竟然选择做柳下惠了。
真是好样的。
没有了江安的目光注视,殷婉柔脸蛋红如苹果,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真是羞死人了。
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说的也太直白了点。
但她无怨无悔。
据调查,与江安有实质关系的几位姑娘,均采取主动追求。
江安一般都是被动接受爱意。
所以殷婉柔吸取教训,认为自己以后要再接再厉,必须变了更强势一些才行。
反正,以后都逃不过夫唱妇随,现在也近乎小情侣关系,有什么话又不能说呢?
想到这,她心中好受了些,情绪也随之回落。
有江安在旁,她没有了后顾之忧,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安然入睡。
夜凉如水,银月如钩。
皎洁的月光如同妈妈的手,从窗帘缝隙间照射在江安的脸上。
江安平稳的呼吸,仿佛已然沉睡。
忽而,他睁开了眼眸,仿佛有电光滑过,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一抽。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随之,江安蹑手蹑脚的穿好鞋子,感知到殷婉柔打着微鼾,已陷入瞌睡,便轻声打开房门,刹那间溜了出去。
他没走出多远呢,便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打斗声,并有兵器撞击的火花乍现。
那是一片胡杨林,灌木稀疏,狼毒花零星分布,压根藏不住人。
江安悠然走到跟前的时候,却发现了奇异的一幕。
按理说,杜仲也是暗劲巅峰期高手,此刻对战一个矮上一头的黑衣人,竟然落了下风,被打的节节败退,只有抵挡之力。
见江安出现,杜仲出于心理战术考虑,不免打了声招呼。
“师傅,你来的正好,咱们师徒联手把这家伙彻底拿下。”
闻听此话,黑衣人仿佛受惊的野兽,立刻跳出圈外,远盾十余米,有逃跑之势。
江安发动缥缈身法,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不温不火的说道:“兄弟,跟着我们这么久,可以现真容一见吗?”
“哼!”
黑衣人见退路被堵,老半天才稳定情绪,可以捏着嗓门,冷哼道:“江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怪你太过优秀,竟不知收敛,引来了杀身之祸!”
优秀也有错?
江安不禁莞尔,发觉这个黑衣人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听不出本来的声音,但总体而言,声音还略显稚嫩。
这应该是一个半大孩子!
江安作此判断,心思电转,有了一个怀疑对象,诈唬道:“我就说嘛,一个火气方刚的小伙,是不可能接受别人比你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