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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术里,望闻问切,‘望’是第一步,亦是判断病情中十分重要的一步。

江揽月快步走到龙床前,钱得胜连忙将外头明黄的帐子掀开,好让她看清里头的情形。

当江揽月看清床上人的脸色时,即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不由得一惊。

当初他们去会稽之时,圣上前来送行,那时的他还是精神焕发、步履矫健。可如今的他躺在病榻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几圈,几乎只剩皮包骨,令人触目惊心。

不仅如此,圣上唇色泛白起皮,头发毛躁,一双紧闭的双眼下,两大片青黑的颜色叫人无法忽视,配上蜡黄的脸色,整个人形容枯槁,让人不忍直视。

才短短两月不见,昔日那位容光焕发的君主,如今竟已憔悴至此,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江揽月目睹此景,心中不禁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谢司珩。

便是她,看了圣上如今的模样,心中都震动非常。更别说跟他血脉相连的人了。

果然只见旁边的谢司珩,在看到圣上的模样之后,脸上血色在一瞬间褪去,眼中浮现出巨大的悲恸。

谢司珩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的模样,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当日父皇来送他出行的模样,那张笑脸同如今躺在床上虚弱的模样两相重叠,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双手一瞬间攥紧,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忍不住喷涌而出。

江揽月看见他不同以往的神色,担心他在这个时候失控,连忙开口道:“瑞王殿下身体也不好,还需平心静气,切莫太过伤心,否则您也病倒了,我岂不是不能专心给圣上诊治了?”

她的声音钻进谢司珩的耳朵里,温柔的声音在他心上轻轻拂过,抚平了一丝躁郁,也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不错,这会儿还不是发难的时候。即便他心里清楚此事大概跟太子脱不了干系,可终究没有证据,要是此时他借此事跟太子发生了冲突,反而成了不占理的一方。

谢司珩冷静下来,强忍着去找太子算账的冲动,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心里只剩哀伤。

——父皇,你再等等,儿子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而太子在一旁看着谢司珩悲伤的模样,心里竟然有一丝暗爽。

他并不表现出来,反而也跟着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冲着床上昏迷不醒多日的圣上叫道:

“父皇,您睁开眼睛看看呀,珩儿回来了。当初您听到他落水的消息,心痛之下晕倒,便从此一病不起。如今他好好的回来了,父皇您若是知道了,得有多高兴?”

他看似煽情,实则这个时候还不忘将圣上病倒的原因,往谢司珩的身上揽。

江揽月看不上他这副小人做派,但也不能直接与他起冲突,只好眼不见为净。

她转头看向钱得胜,客气道:“钱总管,我要为圣上把脉,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能否劳烦您,先将这寝宫里的闲杂人等暂且请出去?”

刚刚才声情并茂的表演完的太子:“……”

他脸上一僵,想要发火,可偏偏人家又不曾指名道姓,便是想说她无礼也没有由头。

而钱得胜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江揽月说的是谁……他也早就烦了。

这会儿,顺着江揽月的话,他开始赶人,只是太子跟谢司珩都是圣上的儿子,既然要赶,断不能顾此失彼,于是他一视同仁,将二人都往外请。

“还请二位殿下在外头等候吧。”

谢司珩此时急于知道父亲的病症,且江揽月在这里,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也知道,太子在这里江揽月不能安心看病,于是对于钱得胜的话没有丝毫异议,点了点头,便示意蒋不悔推着轮椅往外走。

而太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谢司珩都走了,他若是强行留在这里,岂不是蓄意打扰江揽月看病?

太子不想让人抓住这样的小辫子,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走了,他冷冷的看着江揽月,冷笑道:

“看个病这么多要求,希望你是真有本事,而不是在这里装神弄鬼!”

江揽月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只是淡淡的道:“必不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太子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生气,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恨恨的转身走了。

他们一走,这寝宫里除了钱得胜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宫女,果然安静了不少。

而江揽月也终于能静下心来给圣上诊治。

望闻问切,她刚刚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从面上来看,圣上倒的确符合积劳成疾的模样。

可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才是。

即便十分严重,但短短的两个月,病程也不应当发展成这样。

——这里头绝对有蹊跷。

江揽月心中有猜想,但还需要最后才能证实。她转头看向钱得胜,说道:“钱总管,我现在需要帮圣上把把脉。”

钱得胜闻言,连连答应,手中拂尘一扫,看向后面的宫女:“还不赶紧,给县主搬把椅子过去?”

宫女闻言忙不迭从一旁搬了一把椅子过去,放在了龙床前,又自觉的拿了脉枕,将圣上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了脉枕上。

江揽月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圣上的手,却并未着急诊脉,而是仔细的看起了圣上的指甲。

圣上的甲床透着红润,但上头的‘月牙’几乎看不见。

甲床上的‘月牙’其实叫做甲半月,从这半月的宽度还有形状,便能看出人体精力是否充沛。它的面积越宽,代表人体精力十分旺盛,反之则代表了精神不佳。

因此,别看指甲上的‘月牙’看似普通不起眼,其实十分重要,是判断病情的依据之一。

除此之外,甲床的颜色也能反应出来身体是否健康。气血充足则甲床呈现粉色,若是其他颜色,则各自代表着不同的症状。

圣上的甲床苍白,说明他气血虚亏,月牙几乎看不见,也代表着他精力不济。

这两个特征,又符合了积劳成疾的症状。

钱得胜见她盯着圣上的手看了半天,不由有些好奇:“县主,怎么了?”

江揽月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将手放在了圣上的手腕上,仔细的把起脉来。

钱得胜虽然心里好奇又着急,但见她开始把脉,却也不敢再问,唯恐打扰了她,叫她分心。

其他两个宫女更是不敢发出动静,三人站在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喘。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钱得胜都觉得站得脚已经麻了之时,江揽月终于将手,从圣上的手腕上离开。

钱得胜见状,这才敢挪动一下,顾不得脚下传来的麻木感,他紧张的问道:“县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