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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长茹仍旧不为所动,孙芬芳一口牙险些咬碎。

她都低声下气成这般了,这贱人还端着架子!

“长茹,你接着啊……”

孙芬芳将手里的小竹篮递进院子,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连那声儿都气得颤呢。

赵长茹无奈暗叹一口气。

这孙芬芳也真是厉害,自个儿作妖把自个儿气着了。

赵长茹瞥一眼路边立着的三两吃瓜群众。

孙芬芳都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了,还让人看着呢,她若是不接也说不过去,毕竟孙芬芳顶上还有个当里正的爹。

接吧,又觉着瘆得慌……

赵长茹深吸一口,硬着头皮接过小竹篮,赔着笑脸一个劲儿地说谢,不给一旁等着看热闹的村妇一点诟病的机会。

那三两妇人失望地摇头。

她们就等着好戏瞧呢!

哪知这俩人竟好上了!

真是见了鬼了!

见赵长茹收了礼,孙芬芳面上一喜,似有话要说。

但又不知想到啥,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赵长茹虽满面带笑,却一直防备地观察着孙芬芳,见状,便问:“芬芳妹子,你有话不妨直说。”

吞吞吐吐的,搞得一脸便秘模样,看着让人糟心。

孙芬芳摆手道:“没啥——”

小兰说了,这赵长茹心眼子多,不能太心急,得慢慢让这贱人上钩……

赵长茹直愣愣看着孙芬芳,眼神中带着探究。

孙芬芳被看得一阵心慌,不敢多留便溜走,竟是连自个儿的竹篮也不要了。

赵长茹看进竹篮子里——

新鲜摘下果子,娇艳欲滴,貌似极为可口……

但这果子是孙芬芳送来的,看在眼里再如何好,也不敢往嘴里吃啊。

赵长茹是不敢,六福却敢,伸手拿了一个,便送进了嘴里。

“还不知有毒没毒呢,你就敢吃!不要命了!”赵长茹一惊。

六福举着缺了一口的果子,眯着眼不屑道:“就那怂货,敢送有毒的?”

赵长茹看向孙芬芳消失的方向。

就孙芬芳方才落荒而逃的样子,看着确实没下毒的胆儿,更何况方才可有人见着了,那孙芬芳再如何没脑子,也不至于当着人的面儿来送毒果子——

赵长茹猛然眯起眼,转而瞪向六福。

六福一顿,收起脸上超乎年龄的神情,霎时又是一脸乖巧。

赵长茹一巴掌拍在他天灵盖上,“臭小子!”

这些日子六福全然一副懂事乖宝宝的模样,倒让赵长茹几乎忘记自个儿收留的是个心机boy了。

六福捂着脑袋,求救地看向一旁的八顺。

八顺正义凛然的站出来,两只小手叉在腰上,仰着一张小脸,护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六福。

赵长茹见状,顿时满脸黑线。

捏紧拳头威胁地朝六福挥了挥。

臭小子,还会给自个儿找挡箭牌呢!

六福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懵懂问道:“婶儿,你咋了?”

赵长茹眯眼冷哼一声。

六福便又笑了,那笑不带丝毫遮掩,生着一丝邪气。

……

九阳县城之中,市集上一处告示栏上,贴着一张大红告示。

这告示是赵长茹让向掌柜找人贴的,特意写上几道价高的菜品吸引眼球。

别开酒楼餐馆都是以价格低廉吸引客人,品味轩偏特立独行,那价不但不低还高上了天去。

围在告示栏前的众人唏嘘不已,拉着旁的人,点指着那菜价,便开始骂道:“这品味轩真是想钱想疯了!啥菜啊,一道便要卖上十两银!哇哟!皇宫里的御厨也不敢这般叫价!”

“这咱谁吃得起啊?”

“还是味美楼好,价格公道不说,味道也不错。这品味轩能好吃到哪里去……竟敢卖这般的高价!”

“就是!卖这么贵,哪会有人去吃,这品味轩重新开张也一样,还不是过不了几日便得关门……”

若是品味轩与味美楼价格相当,九阳县中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给向掌柜捧场的,毕竟向掌柜的名声比吴守财好。可若是味美楼的更便宜,大家伙自个儿也就偏向价低的,更莫说这品味轩不但价高,而且高得离谱,便让一些自以为满腔正义,要为品味轩撑场面的觉着落了面子。

本想着味美楼,品味轩都求着自个儿去,自个儿便是大爷,这“脸”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去赏呢,却被这高昂的菜价,一巴掌甩在脸上,哪能不气!

吴二狗混杂在人群之中,眯着一双三角眼,阴恻恻地看着那告示,他带来的另两名狗腿子,则负责不断挑拨。

没一会儿,便挑得众人对品味轩怨声一片,一致抵制上品味轩就食。

向掌柜也派了人守在告示栏旁探听,得知闹成这番模样,心急如焚地跳着脚,拍着桌子问道:“赵家妹子,这可咋办啊?”

赵长茹漫不经心地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抿一口,云淡风轻道:“那些人本就承受不住咱品味轩的高消费,他们抵制不抵制,与咱品味轩有何干系。”

向掌柜想了想,是这个理,可——

“若是真无人上咱品味轩可咋办?”

这告示张出去,便算是把品味轩的退路都给斩了

若是富贵人家的生意做不成,又得罪了这一般的人家,那品味轩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赵长茹勾唇一笑。

咋会没人呢?

有神秘莫测的雷风公子在,不愁品味轩没生意。

明日便是她在清音阁撂下与秦川“切磋”琴技的日子……

赵长茹步出品味轩,仰天看了眼日头,临近日中,正是时候。

她去到玉衣坊换上一身行头,钻进幽深狭长的巷子里,七拐八转停在一处“丁”字岔口。

“出来吧。”

赵长茹开口,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男儿身,女儿音。

躲在大陶缸里的马二,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咦~死太监,好恶心!

赵长茹冷下声道:“出来!”

马二听出熟悉的味道,颤巍巍地从缸里扭着身子站起来,迟疑道:“姑——姑奶奶?”

赵长茹一记眼刀射过去。

马二跳出大缸,仰着一张丑不拉几的脸,机灵地喊道:“公子。”

赵长茹问道:“让你去办的事,办了没有?”

马二连连点头道:“办了,办了,五个身强力壮的,明日便能上工。”

昨日赵长茹拿了钱让马二去城外的驿站聘请下力工。

赵长茹点点头。

算这马二是个动作麻溜的,不然她可就亏大了。

她可是丢了好几十银子,才换回这么个帮忙跑腿的。

昨日她一提聘刘壮去酒楼帮忙,高莲花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山里太危险,高莲花是不想刘壮再去了,免得她次次担惊受怕,能去品味轩做工当然是好的。

刘壮听媳妇儿的话。

见高莲花答应了,他便也点了头。

赵长茹默了默。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可这东风还得酝酿酝酿再刮,才能刮出不得了的阵势。

“明日……”

赵长茹低声吩咐着。

马二一面听一面点头,末了,“啪啪”地拍着自个儿瘦骨嶙峋的胸膛保证,一定把事儿办成!

赵长茹嫌弃掸掸手,示意马二可以滚了。

马二却凑上一张丑脸,悄声问道:“姑奶奶——您是不是传闻中的公子——雷风啊?”

马二虽未曾见过“雷风公子”,但他是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消息灵通的,九阳县上谁家添了个大胖小子,谁家母鸡几时下蛋,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早便听闻“雷风公子”的大名,月牙大儒袍,玄铁面具,木柄折扇,这不正是眼前这位姑奶奶嘛!

他昨日在破庙之中见识过赵长茹的琴技,方才又听赵长茹提起来清音阁约战之事,自然有此联想。

赵长茹穿着这身儿来与马二相见,是不想让味美楼的人发觉她与马二有来往,方便马二往后替她盯着味美楼。

没想到这马二轻而易举便扒了她的马甲。

赵长茹捏紧了拳头,威胁道:“马二,我知你是个嘴严的——”

昨日为护着毕生母子二人,便是她以送他见官作威胁,他也是一个字不愿吐露的。

马二点头哈腰道:“姑奶——公子放心!”

七拐八转出了巷子,赵长茹便又回了玉衣坊。

临进店铺时,正瞧见不远处,猫着个人影,正伸长脖子张望。

果然,她已经被味美楼的人盯上了。

那躲在角落的狗腿子还眼巴巴地望呢,却不知赵长茹在他眼前已进出了一个来回。

赵长茹进到玉衣坊,找来杜眉君,说要给自个儿添两件新衣裳。

大名鼎鼎的雷风公子,总不能老穿一件衣裳吧。

杜眉君自是热情地拉着她介绍起玉衣坊新制的各式成衣来。

“这件,是我家手艺一等一的制衣娘子做的,咱家玉娘啊,不但做衣的本事了不得,那改制换样的本领也不差——”

杜眉君口中所说的“改制换样”,其实就是在原有的衣裳形制上进行设计改良。

服装设计!

赵长茹眼睛一亮。

国朝国力强盛,数十年风调雨顺,未曾发生过大的灾害,百姓安居乐业多富足,对服装的审美要求便相应提高了,喜欢新式好看的衣裳,且因着名流效应,只要是名士穿戴过的式样,不多时便可风靡国朝上下。

名士——

赵长茹笑了。

秦川便算一个。

……

赵长茹挑来选去,为自个儿定下一件骚气的紫衣。

转眼便是品味轩开张前夕。

在空间之中落下最后一个音,赵长茹已经胜券在握。

她现在可有一百年练琴史了,便是鸡爪子这般不眠不休的练也练成了,毫不谦虚地说,她这个手残的琴技也该是当世无二了。

赵长茹得意地离开空间,走到院子里,与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分享自个儿激动的心情。

半晌,激情消退。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初夏清凉的晚风,偏过头见偏房还亮着烛火,不由得心下一动,蹑手蹑脚地靠过去。

她家小秀才在干啥呢?

要不要她给个亲亲,给个抱抱呀?

赵长茹坏笑地抬起手,正要敲门,转念一想,恶趣味地扒在门上的小缝往里瞧。

教导主任在线扒门缝——

见着许元景在灯下刻苦读书的样子,赵长茹一阵感慨。

她从前要是有小秀才一半刻苦,早上清华北大让她奶奶过上好日子了。

怪她不争气,以为日子还长,她总能出人头地,可她忘了,奶奶等不了那么久……

赵长茹不由得感伤起来,偏头看一眼天上的圆月,深吸一口气,这一世她一定会让自个儿过好,带着奶奶的那一份,过得很好,很好!

那一瞬,月儿似乎更亮了。

赵长茹勾起嘴角,一定是奶奶在保佑她!

她转过头,继续偷瞄。

她家小秀才除了身子骨弱了点,别的一概都好,想来奶奶也会很喜欢的。

赵长茹捂嘴窃笑,正待敲门调戏一番,却见——

许元景从书页之中抽出一张纸,看了两眼顿时眉心皱紧,便不再多看,将那纸在油灯上点了。

那纸——写的是啥?

赵长茹疑惑皱眉,抬起的手徐徐落下,并未敲响房门。

小秀才既然把那纸烧了,便是有意瞒着那信上的内容,许家上下除了小秀才自个儿,就她认得两个字儿。

所以——小秀才烧纸,是为了不让她看那纸上的内容!

赵长茹眉头皱得更紧。

那纸上写了啥不能让她知道?

她想冲进偏房直截了当地问,转念一想,作罢。

不论是啥,既然小秀才不想让她知道,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当场戳破免不得落得俩人都难堪,便还是算了。

她不也有好些事瞒着小秀才嘛,好几回她苦恼于找借口搪塞,小秀才却善解人意地并不追问。

赵长茹又蹑手蹑脚地往自个儿的房间而去,待走至屋檐前,却一个不小心碰着了檐下摆着的矮凳。

寂静的夜里,声响传进偏房。

许元景一顿,慌忙将伏案上烧尽的纸灰,用袖子扫在地上,正襟危坐地看起书来。

赵长茹在檐下,一巴掌拍在自个儿额上,懊悔地捏起拳头捶腿。

她回头看向偏房,深吸一口气,风风火火冲过去。

抬手,敲门,气势汹汹。

房中,伏案旁,手上翻着书页,却一个字也没看见眼里的许元景,听着敲门声面上一喜,待要起身迎到门边,只听——

赵长茹生硬道:“时候不早了,相公早些睡。”

说完,便是一阵渐远的脚步声。

许元景撑起身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一瞬消失,皱着眉看向方才拂袖扫落在地的纸灰。

油灯昏暗,照不亮堂。

他只看着一片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