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乱糟糟的院长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因太尴尬了。
在李维一句句诱导下，虔心信奉圣主的修女艾丽莎竟然下意识说出圣徒体内的力量非圣光之力，而是白质魔力。
这都不算主要原因。
白质魔力的“白”才是最致命的。
因为魔法色剂的主要成分便是魔力。
虽然市面上最常见的魔法色剂是红色和灰色，但白色的魔法色剂不是没有，只要有魔力结晶，银色的魔法色剂都能上拍卖行。
而白色魔法色剂的“白”，就是白质魔力的“白”。
也就是说，那20个灰翼人的灰色翅膀被魔法色剂染成白色，这得归功于教会的圣徒。
至于是基天教的，还是圣主教的。
对艾丽莎来说不重要。
现在的她，已是无地自容。
“艾丽莎，我听伊莲娜说，你虽然已经觉醒了女巫的能力，力量来源是红质魔力，但体内也有圣主的力量––白质魔力。”李维看着埋头的艾丽莎，问道：“这两股魔力互不干涉，你想用那种魔力，就用那种魔力，对吧？”
“嗯~”
艾丽莎的声音细若蚊吟。
要不是李维离得近，根本听不见。
而她的脑袋依旧低着，纹丝不动。
看来是没脸见人了。
“既然你体内有白质魔力，为什么不亲自清除灰翼人翅膀上的魔法色剂？”李维又问道。
话音刚落。
艾丽莎的脑袋动了，缓缓地抬起，看向李维，带着哭腔回答道：“我用了圣主的力量清除魔法色剂，但不管用，不仅如此，我……我还弄疼了她们。”
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往外流，在自责的脸颊上滑落。
这怎么就哭了呢？
李维顿时无语了。
这时，一旁的伊莲娜插话，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艾丽莎，灰翼人身上的伤害又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艾丽莎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伤心道：“……她们受到的伤害却是因为圣徒的圣光之力，而我，就拥有……”
话未说完。
伊莲娜走向前，一把抱住艾丽莎，低声细语道：“虽然是白质魔力让那些灰翼人的灰色翅膀变成白色，但是，在我认识的圣徒里（只有艾丽莎一人），没有一个圣徒会把自己的圣光之力用在魔法色剂上面。我想，是有坏人利用圣徒的怜悯心，骗取了圣光之力，从而伤害了灰翼人。”
说了这么多，艾丽莎依旧在哭泣。
过了一会儿。
伊莲娜以为艾丽莎没听进去，准备继续安慰。
不想。
艾丽莎却在此时挣脱怀抱，仰起头，梨花带雨，问道：“是吗？”
“是的。”
伊莲娜微笑着说道：“不信你问神使大人。”
于是，艾丽莎转头看向李维，“神使阁下，学姐说的是真的吗？伤害灰翼人的不是圣徒，而是别有用心的坏人？”
“没错。”
………
收拾好心情的艾丽莎带着李维等人来到二楼的203号房间。
一进屋，李维瞧见一张温柔且绝美的脸蛋，和一对散发着白色光辉的翅膀，不由的惊呼道：
“天使！”
“不，她不是天使。”艾丽莎赶忙解释道：“神使阁下，她是灰翼人，不是吾主的侍者。”
“灰翼人？”
李维仔细打量了一眼，这才发现，灰翼人的皮肤和书中记载的天使细嫩白皙的皮肤一比，有点粗糙，身形骨架也比较大。
就拿眼前这个灰翼人来说。
虽然脸蛋绝美，温和，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但她的九头身，却十分诱人犯罪，用丰乳肥臀再适合不过了。
同一时间。
那名女灰翼人也在打量李维，心想：他就是启神的使者？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眸，柔和的东方面孔……夜精灵！
不对！
他没有尖尖的耳朵。
“妈妈。”
忽然，有只小手扯了一下那女灰翼人的衣裙，“我的翅膀又在隐隐作痛，您能摸一下它吗。”
说话的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
小小年纪，翅膀还未成型，也被魔法色剂染成了白色。
“好了，妈妈摸了。”
那名女灰翼人假装在小女孩的背后那对白色小翅膀抚摸了三下，然后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让小女孩不要说话。
小女孩乖乖地点了点头。
而后。
那女灰翼人朝着李维行了一个灰翼人的礼节，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后才弓腰说道：“尊敬的神使大人您好，我叫贝拉，谢谢您将我们从游荡公会解救出来。”
“解救？”
李维摇头道：“我可没有解救你们，你们是我用商品换来的奴隶，往后还是要为我干活的。”
“为你干活，我们心甘情愿。”贝拉真诚说道。
“心甘情愿？”
李维笑了，有意看了贝拉身边的小女孩，语气浮夸说道：“我让你，和你的女儿陪贵族，你，也愿意？”
“愿意。”
贝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骗人的吧？
那有母亲带着女儿一起进火坑的？
李维心想着，注视着贝拉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其他情绪。
可惜，事与愿违。
顿了顿，李维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如此坦然，你可知道，你女儿陪贵族的下场，轻则重伤，重则死亡，你为什么坦然接受。”
“因为……”贝拉神情悲恸，好似回忆起不好的回忆，伤感道：“……不愿意的当场就死了。”
其余的灰翼人因这句话相继低头。
李维见状，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不该用这样的说话方式，用在一个普通的灰翼人身上。
毕竟眼前的灰翼人的身材虽然和露西娅有得一拼，但身后的翅膀是灰色，而非黑色。
也不该想当然了，导致在他人的伤口上撒盐。
一时间，场面有些压抑。
少顷。
艾丽莎走到身形高大的贝拉面前，小声安慰道：“贝拉女士，你别在意，神使阁下骗你的，他不会让你和雪儿陪贵族，因为夜星城没有贵族，只有公主和公主的守护骑士。”
“啊？”
贝拉一脸懵逼，但瞧见艾丽莎白皙的皮肤和身上的华丽衣裙，当即回过神来，出声询问道“你……不是贵族？”
”我不是贵族。”
艾丽莎摇了摇头，然后一副虔诚的模样，双手合十，说道：“我是一心信奉圣主的修女，阿门路亚。”
“啊？！”
贝拉睁大眼睛，更懵了。
启神眷顾的地方竟然可以有其他神灵信徒存在，而且身居要职，是一座大医院的院长。
这……
说出去谁信啊！
对面。
伊莲娜看着艾丽莎的背影气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