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就40多岁,戴着墨镜,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别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他气场十足。
他站在孙xJ坐过的位置上,文质彬彬的举起手中的酒杯,虔诚地说:祝枭哥在众多兄弟的簇拥下,如虎添翼,稳步发财,来!共同走一个!
枭哥面带微笑,也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也说道:共同发展,与时俱进,干!
随后是乒乒铛铛碰杯的声音。
我也硬着头皮喝尽了杯中酒,浑身发烫,脸色绯红,心跳加速,我喝酒就是这种现象。
他们再次倒酒时,我眼疾手快地先把杯中倒满了饮料。
好在他们谁也没死命地劝酒,都害怕别人醉酒后造成的后果自己承担责任。
90年代初,李刚带着几名兄弟从黑龙江来到了东营,广交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干起了工地建筑行业,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干得风声水起,拥有了几家建筑公司,占领不小的建筑市场。
这里是一座年轻的城市,没有什么重工业,以石油能源发展起来的,民风很纯朴,他们在这里很施展的开,短短几年,他们便有了很大的成就,但他们很低调,从来不张狂,很多开发商主动跟他们拓展业务,跟他们很好的合作,真正做到有利共赢,互助合作。
大家吃着免费的午餐,酒足饭饱,纷纷起身离去。
一辆辆豪车驶离了停车场。我们目送枭哥他们坐奔驰离开,随后我面红耳赤地上了孙玉孔开的斯巴鲁。
在车里,孙玉孔对我说:我们出来混,第一要重情,第二要重义,社会永远不会对诚实的人说“不”!
xJ老爱抬杠:那你咋对你女朋友的?整天沾花惹草?
玉孔不以为然地说:我讲的是男人间的感情,不是女人所说的爱情!此情非彼情。
xJ满脸通红,用仅剩三根手指的巴掌拍打着光秃秃的脑门,纳闷地说道:放屁,纯属放屁。他又不出正形推了我一下,问我:他在放屁!
我很难回答,气氛有点尴尬,但我没醉,忙缓解道:二哥,你喝醉了,歇会儿。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看我,说:兄弟,我没醉!真没醉!兄弟,我是不是没醉?他的表情滑稽至极,嗷啕大哭起来,自说自话:我真没罪,要是有罪,佛祖也不会饶恕我!看来这是他的本性流露,但他正委屈地嘀咕,随后往后一躺,呼呼大睡了,素有铁人之称的硬汉,他的软肋就是“情”字。
孙玉孔被xJ两句话给噎的不吱声了,跟醉酒之人较真的话更是自找气生,他们已经或许司空见惯了习以为常了,但被噎了两句的孙玉孔很难找到发泄点,继而,把情绪发泄在刹车和油门上,车子如同发疯的野兽,竟然被他开的如同跳羚,不时发出刹车片刺耳的尖叫声。
又一个急刹,车子稳稳停在了纺织厂的门口,由于惯性,xJ被弹起,脑袋撞在前排的靠背上,他神志不清地问:到火葬场了吗?
孙玉孔心里舒服了不少,说道,一会就送你去!
xJ模糊着双眼,看看窗外,调整好姿势,继续睡觉。
我拉开车门,下了车,这才发现,周围无数双眼睛惊恐地盯着这辆车,刚才的动作的确挺吓人,车后面明显有两条长长的,清晰的刹车痕迹。
我对孙玉孔拜拜手,让他回去吧,叮嘱道:开车慢点!
他只点了下头,随后车子漂移着调了头,又是一个急刹,他从窗户丢下两包中华烟,不忘对我说:以后有啥事动脑子,在这里,咱是主子。
他一脚油门,驶离了我的视线。
恍人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我拖着短短的身影,晕晕乎乎来到瑞泽超市,我心跳加速,这是我喝酒后的通常表现,包括周边所有的景物都不在真切,我就纳闷了,就这东西到底有啥好的?
我口干舌燥,买了瓶水,还是这东西好,真正的生命之源。
电话响了。
是孙玉孔。
“喂”!
他说道:“刚才被xJ气到了,没仔细跟你说”。
继而,他言辞凿凿地说:“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上班,静下心来好好做事,有我吃的,饿不着你,凭我的名气和影响力,不出两年,我们就有自己的公司,产业,你有点墨水,让你当个经理,一年挣两套房子跟玩似的!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耐,但现实来讲,他比我有个父母的家,他连自己的车都没有。
但我又不能泼冷水,便符合着说:干经理怕能力不够,做保安头子就挺好。
他“哈哈”一笑说:瞧你那点出息,打打杀杀,看门护院还用得着咱了?
他突然对我说:我们都给枭哥叫老大,你咋叫大哥?
我说:我还没加入你们的组织,叫老大有点不妥吧!再说:你也没交代我啊!
他有点不高兴地说:我给他叫大爷,你给他叫大哥,我卖辈!l
我说道:枭哥还挺喜欢我给他叫大哥的,那咱以后各叫各的。
他顿了顿,还是说:好吧,各叫各的。
他不忘对我说:以后有这种机会,会随时叫上我,让我多认识社会上的人。
我答应着。
今天,我只是混了顿饭,两包烟,后来才知道,凡是出席这种活动的,都有红包,少则200,多则上千,我的红包被孙玉孔领了,即使后来知道了,我也没在意,我知道他需用钱,溜冰,吸毒都是大开销。
后来,他毒瘾难以戒掉,很好的一副牌打得稀烂,跟我反目成仇。这是后话,因为每个人都在变化,他变了,完全变成了被毒品掌控灵魂的人,所有的人都唤不醒他,直至被枭哥将他开除。
回想今天,上午就像做了个梦,路边5毛钱的馅饼,两元钱一笼包子才是真实的,我的脸还绯红的,头有点晕,恍恍惚惚走回我的407宿舍,懒懒地把自己丢在床上,窗外知了吱吱地鸣叫,我用手抚着滚烫的额头,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深深出了口气,安抚一下自己:辛苦了,委屈了,睡吧!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