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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坐在花轿里,被颠簸地有些发晕,有心想让这些人停一停,又怕被人说不吉利,只得强忍着,好在早晨没吃多少东西,颠着颠着,她慢慢地就习惯了,依在锦垫上打起盹来。

昨夜睡得晚,早上又起得早,这让她几日来一直睡到自然醒的人怎能忍受得了?

管他什么大婚不大婚的,先睡饱再说,反正卫无殇府上也没有长辈等着她去伺候。

这么一想,她很快就入眠,竟然觉得那轿子像摇篮似的,颠得恰到好处。

一路上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喜气洋洋。

京中好多贵女听说卫无殇娶了个平民女子,纷纷都为他抱不平,这一路上,看热闹的人群里,竟有不少的女子在哭。

这一幕,躲在轿子里睡大觉的古青是无缘得见了,而坐着马车高兴地看热闹的丹霞,却全收眼底,见那些女子一个个断肠一般哭喊着卫无殇,她不禁嗤之以鼻,暗骂了声“花痴!”

她不仅对卫无殇这招桃花的样子不满,对古青置之不理的态度更是难以理解。若是她将来嫁给墨度,要是敢有女人这么招惹他,她一定拿鞭子抽花她的脸!

好不容易穿过长安城中繁华的朱雀大街,躲开那些花痴的女人们,卫无殇才难得一见地露出笑容。这一路,他几乎是目不斜视、脸跟冰块一样,就是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笑出来,让那些花痴女人们又抛手绢又扔花的。

顾蕊又看向抬门板的四个汉子,“你们也别回去了,在这里等病好了再说。”

几个汉子没有药当然不敢回家,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要得病了还能活吗?

掌柜的和几个伙计都傻眼了,这是赖上他们了?

“好吧好吧,给你包。”碰上这样脸皮厚的混小子,掌柜的只能自认倒霉了。

就这样,陆凌风身上又多了一大包药,看着抬门板的壮汉也人手一个药包,顾蕊才放心,心满意足地跟掌柜的道别。

掌柜的一脸晦气地瞪着顾蕊,比起那个得了大头瘟的,这混小子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

顾蕊却在临走前,还颇为不满地揶揄那个掌柜的,“我这方子可保你大赚一笔,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掌柜的不耐烦地挥挥手,顾蕊笑着走了。

一见人都走没了,那掌柜的忙招手教过坐诊的大夫,把伙计抄下来的方子递给他,“快看看,这方子能治大头瘟吗?”

山羊胡子大夫觑着眼看了半日,方道,“看这配伍是清热解毒的,许是有用。”

掌柜的不满地瞪他,心想有没有用等那病人好了不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第二日一大早,安乐坊的掌柜的就按捺不住,悄悄地派伙计去打听了。

伙计回来一脸的喜色,手舞足蹈学说着,“昨儿那人躺门板上只剩一口气吊着了,今儿掌柜的您猜怎么着?”

掌柜的没有耐心,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你小子别给我卖关子。”

那伙计疼得哎呀一声,只得老老实实地禀报,“那人今儿一大早都能做起来,还喝了一大碗粥呢。”

“果真?”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原来是掌柜的和山羊胡子坐诊大夫。

“真的,我亲眼瞧见的。我还说是我们掌柜的派我去看看还用药吗?”那伙计贼机灵,不忘给掌柜的脸上贴金。

掌柜的一双老鼠眼果然亮了,“做得好。”赏了那伙计一吊钱。

于是安乐坊很快挂出了牌子,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是瘟疫。

果然,到了下半晌,就有人抬着门板来了,坐诊大夫一看那症状,跟昨儿那人一摸一样,就大胆开了顾蕊的方子。掌柜的狮子大开口,诊金硬是要了十两。

幸亏那家子还能拿得出,于是掌柜的吩咐伙计熬了药,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灌下去,那人到晚饭时就好转了。

掌柜的大喜,撮着牙花子笑得合不拢嘴,“那小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奇方,改日还得找他套几个出来。”

又看着伙计擦洗地上撒的药汁,皱眉道,“也不知道那鹤嘴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有个伙计忙献殷勤,“等那混小子下次卖药,随便给他几个铜子,跟他换那个鹤嘴壶。”

掌柜的深以为然,正打算这么办呢。

却说顾蕊回到家里之后,就赶紧去灶上熬药,又加了几样自己晒干的药,一家子每人都喝了,这才松口气。

第二日,她就把大头瘟这事儿给忘了。这病来势汹汹,传染得很快,既然一家子过了一夜都没事,那就没事了。

于是,她又开始忙活起来,却不去捉小龙虾了,只上山去摘野花椒和紫苏,只要有芳香气味的药草她都来者不拒。

反正她赚钱的门路多。

忙活了大半天,正午时和陆凌风下得山来,就见家里来了几个人,显然不是牛角洼村的。

顾蕊仔细一看,却是昨儿抬门板的几个汉子,不仅他们,还有那个奄奄一息差点儿死掉的大头瘟患者。

他坐在家里陆凌风打的长凳上,有说有笑的,差点儿把顾蕊给看花眼,这好得也太快了吧?

她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见效啊。

陆凌风也万万没想到顾蕊的药又如此神效,心想着日后问问顾蕊能不能献给朝廷,就见那病人听见动静转头看见了他们,顿时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来。

“恩人,活菩萨啊。”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汉子,这会子竟然哭得涕泪交加地奔上来,激动得就要去抱顾蕊。

顾仲书也没想到这人会激动成这样,想提醒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睁睁看着那人扑向顾蕊。

顾蕊吓了一大跳,她一个女儿身,怎能跟这汉子搂搂抱抱的?这可不是个女人能随便被人抱得时代啊。

她往后微微一错身子,想躲开那汉子,无奈那汉子速度快,力气大,一把抓住她的手就不松,旋即就要把顾蕊给搂进怀里。

陆凌风眼波一闪,使了个巧劲儿,把顾蕊拉到身后,正好投进那汉子的怀抱。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拥抱到了一起!

顾蕊看着这画风,莫名想笑!

等几个人都冷静下来,顾蕊才细细问起几个人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等等。

那些人七嘴八舌说他们是不远李家村的人,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这个年纪,也的确是,所以不能生病,更不能病死,不然家里的顶梁柱都塌了。

顾蕊一听他们是李家村人,立马想起李二来,就是上次卖小龙虾的那个壮汉,于是话题更加丰富了。

“李二是你们村的吧?现在怎么样了,还捉小龙虾卖吗?”

那个病患叫李富贵,闻听忙笑道,“顾小哥也认得他呀?这几天李二在村里逢人便说他遇到恩人了,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都没恼,还替他解了围,他抽空还要带着一家老小给这恩人磕头哪。”

顾蕊吓一跳,她不过随手帮了个忙而已,哪里敢受人家的头?于是她慌地忙摆手,“可别这样,你们回去告诉他,就说别来找我。”

李富贵几人听得又惊又喜,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李二说的恩人是小哥你啊,哈哈,这可真是巧了,说不得,我们李家村的人要给你竖个牌位供着了。”

顾蕊大囧,妈呀,她这还活着呢,这些人就供着她了。

她苦口婆心劝着,好歹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但李富贵等人带来的东西,他们还是硬留下了,都是些庄户人家吃的用的,有鸡蛋、有葱花饼子、还有河里捉来的小鱼小虾干。

顾蕊推辞不掉,只好收了。李富贵等人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送走这些人,顾蕊就和咏梅下厨,炒了个韭菜鸡蛋,热了葱花饼子,炸了小鱼干,又去篱笆墙上摘了根头水的丝瓜,打了个丝瓜干虾汤,顺带着掐了几棵马齿苋凉拌了,倒也摆了一桌子。

看着桌上三菜一汤,丰丰盛盛的,心情就特别开朗起来。

顾蕊夹了一块子韭菜鸡蛋到陆凌风碗里,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多吃点。”

陆凌风含笑吃了,还没咽下去,就听顾蕊又来了句,“这韭菜壮阳,最适合你这个年龄的。”

“咳咳……”陆凌风差点儿没噎死,勉强把菜给咽下去,一张俊脸已是涨得通红。这两天没给她冷脸,这孩子都敢胡说八道的了?

他那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死死地瞪着顾蕊,神色里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顾蕊一本正经,“我说的是真的。”韭菜的确壮阳啊。

看着她那张无辜的小脸儿,陆凌风打骂不得。

顾仲书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呵斥顾蕊,“不得无礼!”

顾蕊扮了个鬼脸,低下头吃饭不提。

咏梅见她吃得欢实,不停地给她夹菜,絮絮叨叨嘱咐着,“多吃些,看你这小脸,瘦的只剩巴掌大了。”

“巴掌大才好看呐。”顾蕊下意识接话,说完之后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得意忘形了吗?怎么在陆凌风这个外人面前说这个了?

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希望自己的脸只有巴掌大?那是女人家才干的事儿好不好?

她偷偷斜了眼陆凌风,见这货只是埋头苦吃,并没有注意她,她方才长嘘了口气。幸亏这货神经大条,不然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端倪。

毕竟,这些日子家里生活条件好了,顿顿能吃饱不说,还能沾点荤腥,她这身板儿就长开了,以往干瘪得豆芽菜一样,如今也有了曲线美,胸部那处也勉强凸起两个小包,害得她都要束胸了。

再过些日子,等发育得丰满些,她这女儿身怕就遮不住了。

看着身上宽宽大大的灰色麻布长衫都快裹不住身上的秘密,顾蕊不由发起愁来,什么时候,她能光明正大地穿回女装,养个小白脸啊?

这可是她今生最大的梦想!

正吃着饭,门口突然闯进三个人来,怒气冲冲地直奔堂屋。

顾蕊还没认出谁来,咏梅就惊讶地站起来,喊了声,“哥,嫂子……”

啥?咏梅的哥哥嫂子?他们来干什么?

那跟他们来的后头的人耷拉着脑袋,一时看不清长相,不过顾蕊还是认出那家伙正是咏梅的侄子孙禄寿了。

这一家三口怎么突然上门了?

有了上次孙禄寿来讹诈要银子的经历,顾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瞧这老两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肯定没好事。

“你们,有事?”不等顾仲书开口,顾蕊先下手为强,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孙大树也就是咏梅的哥哥看了眼一脸惊慌的咏梅,又看了眼坐在炕上的顾仲书,理都没理顾蕊,冷笑着开口了,“我说妹夫,咱们可得说道说道呀。”

顾仲书不慌不忙地搁下筷子,沉声问,“说道什么?”

孙大树就看了眼自己的婆娘,阴沉沉地笑了,露出一嘴的黄板牙,“咱们两家好歹是亲家了,要常走动走动呀。”

“就是,这你们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做亲戚的上门,怎么着也得添双筷子呀。”孙大树的婆娘瞟一眼顾仲书,摸了摸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

孙大树的婆娘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穿一领红底碎花偏襟褂子,一条黑色细布裤子,这个年岁,腰身还不算丰腴,颇有些徐娘半老的意思。

她一靠近,陆凌风就连打了两个喷嚏,顾蕊不由暗戳戳地笑了,这婆娘,脂粉味儿也太浓了。

陆凌风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顾蕊也就耐着心听这两口子如何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般轻巧。

顾仲书眉头皱了皱,一张病容上还能约莫看出年轻时的俊逸来,吸引地孙大树的婆娘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他看个不停。

“我们没有婚书,也没有办喜事,怎么就成了亲家了?”顾仲书是个文人,半生坎坷,始终没有学会泼皮无赖,依然好声好气地跟孙大树两口子讲理。

孙大树刚要说什么,却被他婆娘瞪了一眼,就不敢支声了,就听那婆娘揽过话茬道,“我们乡下人,成个亲还不容易?把人送给你们家,都过了好几天,还能是黄花大姑娘?”

顾仲书一愣,这是何意?

孙二花在他家是住了几天不错,可他女儿顾蕊怎能让她失了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