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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的羊肠小道上,一辆牛车正慢悠悠的往前赶着。

坐在牛车后头的谢安娘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驾车的老汉说着话。

也是从老汉口中,他们才得知这里竟然是禹州的近邻,泽州境内。

难怪他们早晨下山花的时间,比上山花的时间还要多了将近一倍,感情是走错了路,误打误撞的就到了泽州的河口县附近的小山村。

幸运的是,两人一下山还没走多久,就遇见了前去河口县城的老汉,这不,就搭上顺风车了。

“老伯,这回真是多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估计还在路上走着呢!”谢安娘再次对热心载他们一程的老汉道谢。

“这从村子到县城的路远着呢,要是走路的话,得两个多时辰,再说,反正我也顺路要去县城半点事儿,带上你们小两口也不是什么难事,应该的。”老汉乐呵呵的说道。

他看两人面相也不像是兄妹,就以为这是刚新婚的小两口要去县城办事。

谢安娘听了,连连摆手,“老伯,您误会了!我们只是碰巧走在了一起。”

“对的,对的,碰巧,我和安安碰巧!”晏祁喜笑颜开的说着,仿佛两人碰巧是件天大的喜事儿。

“这……”老汉纳闷了,怎么他看着两人挺有夫妻相的。难道是老咯,眼神不好使了?

不过,人家姑娘都否认了,他也不好再开口。只是这小哥好像不是这么想的,看他对小姑娘多热情!

“饿,安安,晏晏饿!”说着,晏祁眼巴巴的望着谢安娘。

他一手摸着肚子,示意自己是这里不舒服了,一手扯着谢安娘的袖子,撒娇似的摇晃起来。

谢安娘没法儿,只得一边拯救自己的袖子,一边安慰道:“等一下我们到县城了,我就去给你买吃的。乖,再忍一下!”她也饿呀!

话说,大早上的,谢安娘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只觉有一道视线浇筑在她身上。

她猛的睁开眼,便看到晏祁正歪着脑袋,蹲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吓了她一大跳!

晏祁见她睁了眼,可怜巴巴喊着:“安安,我饿!”

下山的途中,他隔不了多久便要喊一次饿。谢安娘也无法,她也饿着,只能安慰他,让他忍忍。

这深山老林的,满山荒芜的,她也不敢乱闯,再加上初春的季节,山上开花的植株都少,更别提那结果的。就算有,她也不敢随便摘来吃,谁知道会不会是有毒的。

就这样,两人饿着肚子,愣是从大山里走了出来。幸亏遇上了好心人!

饶是如此,谢安娘看到没精打采的晏祁,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老伯,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快了,上了官道,再有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老汉热心的回着。

“老伯,那要是从河口县到禹州城,得花多长时间?”

谢安娘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现在就快到晌午了,也不知在日落之前能否赶回府。

老汉诧异的望了眼谢安娘,“你们还要去禹州城?从县城到禹州走路的话,怎么也得三个时辰,要是坐车的话,也得一个时辰吧!”

谢安娘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也还好,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禹州就行!”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既然如此,索性在县城多待一会儿,好好吃上一顿饱饭再走。

就在两人说话间,这牛车就已经从乡间小道汇入了宽敞平整的官道,周遭的车辆与人流也渐渐多起来。

只不过,这人流中,衣衫褴褛的人是不是格外多了点。

******

进入县城,与驾牛车的老汉道谢告别之后,谢安娘和晏祁就来到了一家干净雅致的酒楼前。

两人走进酒楼,此时正是用餐高峰段,谢安娘扫了一眼周围,大堂里基本都坐满了。

她招来店小二,“小二,楼上可还有空座?”

小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虽是穿着简单的粗布衣裳,但身上的气质却是令人眼前一亮。

这女客官一身荆钗布裙也不掩风华,男客官也是生得俊美异常。总不可能有长这么好看的骗子!

于是,小二脸上堆笑的引了二人上楼,“二位客官,楼上请。”店小二一边带着人往二楼去,一边介绍他们店的特色菜系。

待二人选定位置,定下菜色之后,又麻利的上了一壶茶才退下。

谢安娘与晏祁选得正是靠角落的座位,这个位置清净、不引人注意,旁边也只有一桌正在吃着的人。

谢安娘坐定后,就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晏祁的面前,“喝吧!先填填肚子。”之后,又拿起另一个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刚端起杯子,对面的晏祁便发出一声痛呼,“烫,烫!”

谢安娘望了望手中的茶盏,热气腾腾的。

又望了眼晏祁,只见他探出舌头,不断用手扇着。

再看旁边那桌人的视线,似是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晏祁,倒是名副其实的傻样呢!昨晚的怪异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她暗自叹息,将手中的茶盏吹了吹,递了过去,“喝这杯吧!这杯不烫!”

一听不烫,晏祁毫不含糊的接了过去,一口便往嘴里灌。他也是渴急了,喝得又快又猛,转瞬间,杯中茶水便见了底。

眼看没有了,晏祁将杯子递到了谢安娘跟前,“不烫,还要。”

谢安娘一双素手执起茶壶,很快便又将空杯注满。

晏祁接了过去,也像模像样的吹了吹。

正待谢安娘想再为自己斟上一杯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着一个小小茶杯伸到了她眼前。

她抬眸,便见一双黑曜石般的眼,里面像是承载着星光,亮晶晶的望着她,“不烫,安安也喝!”

谢安娘怔了一下,微微笑着,接了过来,“谢谢!”

晏祁见她接了过去,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又自己拿着茶壶倒了一杯,吹了吹,这回是自己喝了。

谢安娘专注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文雅而娴静。

不一会儿,饭菜便端了上来。两个饿了快一天的人,也不约而同地放下杯子,开始夹菜!

而他们旁边的那一桌,此时也快到了用餐的末尾阶段。

大概是喝多了,其中一人醉熏熏的对着同桌的另两人诉苦道:“李老弟呀,这姓洪的可真不是东西。你说我都孝敬了这么多东西上去了,他竟然还不满足,还狮子大开口的想要从我这里捞更多的东西。

我呸,惹急了老子,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要是进了大狱,他以为他姓洪的能逃得了,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钟大哥,您喝醉了,尽说些胡话。来来,吃菜,咱们吃菜。”说罢,那姓李的高个子连忙往人碗里夹菜,就希望饭菜能堵了诉苦那人之口。

毕竟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老弟呀,哥哥我今天不吐不快!你说这河口县的云河决堤,他堂堂一个县令不想着如何安置灾民,修补河提,竟然只顾着用此事来威胁我们,圈得更多的钱款,真当我们好欺负!

这偷工减料得来的钱,他可没少拿!如今出事了,就想拿我们去顶罪,这天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李老弟,你说是吧!”

听到这里,姓李的高个子也似是被戳中了心肺,不再劝人停嘴,咬牙切齿的放下筷子附和道:“钟大哥说的是,这姓洪的也太不是人了,我们兄弟给他当牛做马还不够,如今捅了篓子,就想一推四五六,没门儿。”

接着他眼睛一转,“听说这事儿不仅惊动了知州大人,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都有所耳闻。这要是上面派人来查,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不过这姓洪的也别想落了好!”

这云河,也就是流经泽州的最大一条河流,如今因着春回大地、冰雪消融,河道里的水涨得特别快,又急又猛的水势将河口县的这段堤坝冲垮了,处在下游的村庄与田地都被洪水淹没了。这要是追查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河口县的洪县令要被追究责任。

“行了,你们俩都少说点。不想吃了就走,少在这儿磨叽。”却是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一人发了话。

原本因着酒意上头的二人也讪讪地闭上了嘴,这大哥最是严肃,他们三人中都是他做的决策,因此两人也不敢反抗。结账之后就两人就互相搀扶着,跟在他后头出了酒楼。

而这厢谢安娘在用餐之时,也稍微听了几句,云河决堤?莫非,进城所看到的那些是难民!

这想法从谢安娘脑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放开了。他们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也就出了酒楼。

之后,两人用剩余的钱,租了辆马车去禹州城,从张氏那里拿来的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禹州城。

可进城后,谢安娘又愁恼了,这晏祁的家在哪里?她在马车上问了半天,问得口干舌燥了,还是没能从晏祁的形容中,理出线索。

她又在脑海中过滤了一圈姓晏的人家,还是毫无头绪,这禹州城中姓晏的人家基本没有,许是她也不认识的。

无奈之下,她只得让车夫尽量绕着城中那些富贵人家的府邸周围走,若是到了家门口总能认得吧!

马车沿着她所指的一些的街道,走了有不下半个时辰了,她原本焦急归府的心,也在这晃悠的时间中渐渐消磨。

罢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若是有心,范府的人自然会等她,若是无意,怕是她回去了也无济于事。

她又朝此刻静坐在马车上的晏祁投去一眼,此刻他倒是坐得住,颇为沉默,只是显得有点焉焉的。

打开车窗,见现在正路过一条颇为热闹的小街道,她望了眼街边两侧林立的店肆,以及摆在路旁的小摊子,便出声叫车夫稍停一下。

谢安娘下了马车,向着那扛着冰糖葫芦沿街叫卖的小商贩走去,“小老板,来两串。”便用余下的铜板,买了两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

一转身,便见晏祁也跟了过来,遂将包了一层糯米纸的糖葫芦塞到了他手中,“昨天不是说要给你买糖葫芦吗,快吃吧!”

晏祁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瞪着手中红得诱人的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他大大咬了一口,这一口就是一整颗,用力咀嚼,嗯,酸酸甜甜的,好吃!

他嘴里含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赞道:“好吃!”只是安安什么时候说过要买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怎么不记得了?

随即他又想到,阿娘老说他记性差,应该是自己又忘记了吧!

他又咬下一颗,抬头见谢安娘手中的还没动静,便眉眼间也带着欢喜的催到:“安安快吃,好好吃!”

谢安娘见他有了活力,正想咬一口手中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糖葫芦,便听到一声激动难耐的叫喊。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