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受人尊敬不是坏体验，但……一个法官这么“低眉顺目”，还是破坏了喻语林的观感。
于是，她不再顾忌所谓的尊敬执法者的礼仪，走在前方，由着卓越群在身后小声提醒往哪儿走，几分钟后她进了那侧楼的二层的隔间。
隔间内最醒目的就是整整一面墙的黑色透光镜——能看见隔壁房间的景物，隔壁房间却看不见这边的。
这镜子是隔音的，以防隔壁听见这隔间内的说话声。
隔壁的对话，通过一个磁力喇叭传进来，只要他们一开口，喻语林这边就能听见。
透过镜子，喻语林看见陈武与温宁?陈面对面地坐在一个桌子前。
温宁?陈的手脚逮着镣铐。
一般人的镣铐大小不会改变，而他的……应该是特制的，要不然他这一天天的变小，即便原本戴着合适的镣铐，过一天就能变成大手环、大脚环，来去自如。
说起来，这温宁?陈比几天前，又明显见小了。
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大了。
他对面的陈武，脸上的皱纹满布，如果没有人特别说明，陌生人一定会认为陈武才是长辈，而对面的温宁?陈则会被猜测为未成年犯罪者。
二人都没有说话，表情上，温宁?陈那如今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更容易显露表情，似乎很阴鸷但又有些隐藏在皮囊下的情绪在翻涌。
陈武倒是显得从容了很多。
从面上，喻语林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林森立在她身边，淡淡道：“温宁?陈有白头发了。”
喻语林看向温宁?陈，的确看到了鬓角的白发。
头发不反常态生长？
卓越群汇报道，“他的头发是从今天出现的。送来的时候是没有的。早晨有医学专家来检查过了，说这是优思导致的，有很小一部分受到他身体机能的影响。”
“那看来外界还有很多让他放心不下的。”林森用微冷的声音道。
卓越群接话道，“从被解开束口鼻的晶线后，他就没有开口说话过。那位名叫陈武从跟他见面到现在十五分钟，他只是在最开始看见陈武的时候，问过一句他是谁，等陈武介绍完自己后，他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不说话不代表不会传达信息。”林森勾起嘴角道，“跟他们说，还有半个小时的会面时间，过了就带走温宁?陈。”
“好的。”说罢，卓越群便出了门，想必是跟人吩咐林森刚刚说的话了。
喻语林的眉眼动了动，隐约觉得不对劲——卓越群跟林森的对话语气，很像的斯巴达面对林森时的样子，是下级对上级的恭敬。这在斯巴达身上是理所当然，但在卓越群身上……似乎有点过了。
这隔间里面还有其他监审人员，人多嘴杂，喻语林就没有多嘴，像是没觉出不对一样的目视前方。
卓越群很快进来，跟林森道：“安排好了。”
话音刚落，隔壁的房门就被身穿工作服的一个男人从外面推开，传达了会谈在半个小时后结束的意思后又出了门。
这时，温宁?陈的脸上似乎多了一层情绪，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