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绥这时道：“洛娘子不必如此放在心上，只是恰巧碰上。”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冷淡，可比起对洛殊，还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不管怎么说，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何况救命之恩。”洛锦歌似乎是笑了，声音也更加柔软悦耳，“难得与江大人同席而坐，小女子仰慕大人才名已久，有几处不明之处能否请教？”
这是要风花雪月的架势。
洛殊心里有些闷。江绥身负重任，还有时间出来见大家小姐怡情养性，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亏得她两头看顾，自己在查献国公，还时不时让桃叶把有用的消息送过去。
江绥并不知道洛殊此时正在隔壁，更无从得知她此刻内心想法，只道：“不知道洛娘子所说的线索是？”
没有回应洛锦歌的问话。
洛殊一下子懂了。
想来江绥是为了这“线索”来的，而非只是为了给洛锦歌当面道谢的机会。若是这样，也不算他善变。
“江大人可真是直接。”洛锦歌愣了一下，而后却又恢复了原先温婉善解人意的模样，轻声道。“不过大人时间宝贵，小女子确实不该卖关子。请教的事改日再约如何？”
她停顿下来，等着江绥的回应。
“如此不妥......”显然江绥的性格不允许他如此。
“大人就给小女子一个释疑的机会罢，否则这心里一直惦念着。”她的语声中多了一丝祈求。
“也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江绥才又出声道。
洛锦歌显然是高兴的，接下来边说起了她带来的线索。她心思细腻，说出的竟是连洛殊都未曾注意过的，却极其细节。洛殊一听都觉得醍醐灌顶。
但这更不对了。
洛锦歌为什么也在关注这件案子，并且还为江绥送来了线索？看这条线索，一定是费了心的。
在洛殊的印象里，洛锦歌就是京城里人人称颂的，德言容功俱为模范的大家小姐，平日里和小姐妹吟诗作对赏花步月都是正常的。
唯独去关注朝中之事不寻常。
洛锦歌从未表现出对朝事有什么兴趣。若只是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也大可不必这么做。
除非是她太了解江绥的性格了。
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呢？
一个传统闺阁少女会如此了解一个男子的性子，那多半是出于喜欢或者憎恨。
这么看来，不是憎恨才对。那就是喜欢。
可是，洛锦歌最后嫁的分明是二皇子，出嫁那天一片喜庆，洛殊那时候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她有异常。
“多谢洛娘子提供线索。”洛殊在这厢思考着，洛锦歌和江绥已经谈完了。
洛锦歌姿态娴雅大方，“这本就是该做的，查清案子是国之所需，小女子这么做也是在帮自己。”
江绥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语气明显又好了很多，“还是应该多谢。若娘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官署了。”
“小女子送送大人。”洛锦歌适时道。紧接着便是桌椅响动的声音，洛锦歌和江绥一前一后走出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