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副驾驶，绑好安全带，刚刚还提着劲儿的唐若黎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定是车子里太闷了，她觉得，要不然为何又开始难受。
他还站在窗边，隔着玻璃也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绝不可再扭头多看一眼，恐被打回原形，成为脆弱的自己。
玻璃被敲了两下。
白泽按下按钮，留出一半距离。
“若黎，到了给我报平安。”金正宇强迫自己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嗯，再见，走吧，阿泽。”
玻璃上升，再次隔出两个世界。
汽车缓缓发动，前行。金正宇下意识跟着跑了几步，颓然地放弃。
眼睁睁看着她，消失不见。
打开手机简讯，他手指尖微颤想发讯息，这才看到那一张张彩信。
不知道陶艺宁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把它删除。
金正宇扫了一眼，一天未进食的肠胃开始泛起恶心，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唐若黎，终究不肯化解心结——没有任何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子面对这样无耻的挑衅还能无动于衷。
他几乎是裹着满腔怒火回了学校，这个点，好些同学会自觉到教室自习。
金正宇进门的刹那，恢复了冷静，眼尖的老猪看到了他脖子的痕迹，下意识要开玩笑，却在他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不敢吭气。
陶艺宁脸红红的，想到几个小时前自己的大胆甜蜜又害羞。
所以他是发现了吗？他会说什么？
忐忑，期待，紧张……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几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看到他们优秀的班长向同样优秀的班助走去。
大家用眼神交流，莫不是要表白？一时，热切的八卦脸围了一圈。
“正宇。”陶艺宁脸庞飞起红霞，扭捏着站了起来，“你……”
一耳光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空气滞了一滞，陶艺宁不可置信地蒙着被打的位置，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
金正宇扯过老猪桌子上的草稿纸，斯条慢理地擦着手，眼睛不屑多看她一眼，望着书柜上摆放的花瓶，浑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气，“虽然我的信条是绝不打女性，但你实在太让我恶心。”
“队长，你怎么能这样说艺宁？”看到女孩委屈地捂着脸抽泣，她的暗恋者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指责。“艺宁是我见过最纯洁最好的女孩，你过分了。”
金正宇继续擦着手指，直到不舒服的触感完全消失，才捏成褶皱一团扔进垃圾桶，他一把将说话之人摁回座位，警告地说:“东子，如果你再说一句，从我的队里滚出去。”
陈东立刻看出对方是认真的。
“队长……”
“东子，别叨叨。”老猪察言观色，猜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惹得向来冷静克制的好友爆发，他把书本往抽屉里一塞，招呼过几个关系好的男生，“打球去不？”
“走啊，早盼着正宇回来了！”一众人硬是簇拥着金正宇出了教室。
老猪落在最后，看陈东还傻愣愣坐着，目光一暗招呼道:“东子，等着替补你的人多的是。想清楚，班长是那种随意冤枉别人的人吗？莫非我老猪的脑袋安你身上了？”
陈东背脊一紧，望了陶艺宁一眼，恢复了理智，大步跟了出去。
没有人上前安慰女孩，任她趴在桌上伤伤心心哭得梨花带雨。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