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仿佛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神色柔和地问她:“一开始很难过？”
“嗯。”女孩心神从啄木鸟转移到白泽身上，视线上移，他的眼睛里永远释放着安慰人心的力量，好似有很多话想说未诉诸于口，想去猜，却只敢屏住呼吸等待。
“糖糖，你觉得祝肖和谢强，哪一种离别方式更能接受？”
“当然是祝肖。”唐若黎心底有很多情绪涌上来，迟疑着说:“至少……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吧？可以打电话？”
不像上次她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跟随齐老师去谢强老家，只能在冰冷的坟墓面前献上一束花，掬一把黄土默哀。外面的人再悲伤，里头的人也听不见。
“你看，糖糖，你自己也明白。”白泽说话的速度不急不缓，“歌词里怎么唱的？分开了不代表会改变，你要对你和祝肖的友谊有信心。即便是以后失去了联络，只要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对方过得很好，未尝不是另一种知足，对吗？”
难得听白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唐若黎把每个字都认真在思想里过滤了一遍，他英俊温润的脸上写着笃定，女孩听见心里的秒针不停滴答，在催促自己相信他，相信她。
如同受到了蛊惑，她终于思绪不再百转千回，回答一个字:“对。”
“乖。”白泽摸摸她的头，取出钱包递过去，“现在你和鼎子、井善负责买菜，想吃什么都可以，钱花完都行。”
花完都行？唐若黎捏了捏钱包的厚度，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一看，瞠目结舌，这家伙怕是疯了吧？
晚餐香气四溢。
一顿热辣辣的火锅吃下肚，再喝一杯冰爽的雪碧，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张开了。唐若黎不断打着饱嗝，却还在夹起一根鸭肠继续在沸腾的锅里涮着，差不多了，正要放进碗里蘸点辣椒面，被一双筷子截了胡。
“喂，你是吃不饱的猪啊？”金正宇自己不吃，把鸭肠放进白泽碗里，睁着眼睛说瞎话:“阿泽补一补还说得过去，你都胖啥样了心里没点数吗？”
清楚他只是嘴毒，并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唐若黎站起身转几圈，拍响巴掌示意他们注意力集中，一脸乐滋滋地自卖自夸:“增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完美。”
“美得你！”高鼎瘫在地毯上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很想说你的脸皮真不薄。
“的确是完美。”白泽把鸭肠放进蘸碟，食指向前一抵，推到女孩身旁，“吃吧，这么完美了，不用怕。”
真的不是昧着良心吗？唐若黎破天荒有点不好意思，拿纸巾擦了擦桌边的红油印，一脸严肃地说:“我保证只吃最后一口了。”
“信你才有鬼。”金正宇看到锅里的汤料快烧干了，提醒道:“加汤吗？”
“不吃了。一会儿我们去ktv唱歌！”高鼎兴致勃勃冲大家眨眨眼睛，“听说新开那家流金岁月音质效果特别棒。”
“若黎，你回家把姐姐也叫上吧，她一个人待着肯定挺无聊的。”吴井善关了火，假装漫不经心地提议。
“顺便叫声我哥，免得他一天到晚思考人生都快疯魔了。”金正宇利索地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拢，残渣倒进垃圾桶上套着的黑袋子，甩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