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心连忙下车,看到车门外如此大的阵势,不由得一怔。
王爷也出来了,伸手握住简心的手,走下马车。
此时他的心情与简心不一样,他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脸色冰冷,连声“免礼”都懒得说。
他大概是生这些人的气,还在忌恨他们没有护住王妃吧。
王爷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起。叶轩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不敢出声。
他能理解王爷的心情。
王爷没有回寝房,而是朝明月阁走去。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明月阁对于整个王府来说,都是一道伤疤,如今王爷回来就是要再次揭开这巨大的伤疤。
卫媚更是吓的双腿发抖,跪都跪不住。
昔日的明月阁是王府里最雅致也最宏伟的建筑。
独立的院落,院子里一片小竹林,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发出如清音乐一般好听的声音。竹叶沙沙声,是简心最喜欢听的。
他立在一片虽然被清理过,却仍留下黑呼呼的疤痕前,双目含着愤怒。
简心的手也越握越紧,此时当她面对这些时,如同重新回忆那个可怕的瞬间。
往事历历在目,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似乎还有凝霜与她背靠背绝望的样子。
简心也感受到他的愤怒,却不懂他为何如此愤怒。难道他真的曾经在乎过她吗?
“叶轩。”
许久他才唤出叶轩的名字。
“王爷,属下在。”叶轩立在一旁答道。
“今晚到兰苑,让卫美人做好侍寝准备。”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是简心却分明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
“是。”叶轩答道。
刚才她还以为他会在乎曾经那个丑陋的她,可是此时他竟然要去兰苑。
简心的心一下子遭受了不可修复的打击。
是她天真啊,她竟然还以为他对她有过那么一点点在乎。
原来一直以来,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他从没正眼看过她,甚至还会讨厌她吧,他的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卫美人。
简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此时也没人关注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王爷身上,而他又何时会关注过她。
纵然一万个舍不得,她还是离开了,她爱他,但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她不做他的侍女,她只能是他的王妃,是他曾经的王妃。
没人注意到简心的离开,凌王再次吩咐道:“明天让所有人为王妃戴孝,本王要给她举行丧礼。”
所有人都跪在那里,卫媚更是怕的要死,她清楚地知道凌王不需要她的侍寝,可他指名要他,这才是让她感到害怕的地方。
“王爷,都过去这么久了,再举行葬礼怕是不吉利吧。”
他回头看着她,眼睛里透着冰冷和仇恨,忽然他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你以为你是谁,敢阻拦本王。”
卫媚惊恐地看着他,她从没见到他这么恐怖的表情,他真的是想杀了她啊。
她吓得身子发抖,嘴里喊着:“王爷,你弄疼我了。”
他好像根本听不见,直到卫媚没了动静,叶轩在一旁提醒道:“卫美人怕是不行了。”
他才松开她,忽然诡异地一笑,说:“本王不会让你就这么简单的死去。”
他别过脸,双目紧盯着明月阁的痕迹。
用晚膳时,他才发现简心不见了,可此时他的愤怒一直没有平熄,虽然在没看到她的一霎那有点失落,但他稍后即忘。
晚膳后,他带着叶轩和两个贴身侍卫向兰苑走去,
她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宠幸另一个女人吗!不,她纵然再爱他,也做不到如此卑微啊。
快到兰苑的时候,他回头问叶轩:“你在想什么?”
叶轩低头,伤感地说:“以前王妃在的时候是王府最有生机的时候。”
兰苑在他的记忆中只不过就是一处房子,他从没好好看过兰苑,一踏进院门,都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息,是奢华改变了兰苑原来的模样。
这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婢女,竟利用他给她一点少的可怜的宽容改变所有,还毁了他的王妃。
他顿了顿脚步,似乎一直处于隐忍的状态。
卫媚虽然满心恐惧,却不得不早准备妥当,一身新衣包裹着略微有点消瘦却凹凸有致的身躯,她面若桃花,用妩媚的娇笑掩饰着内心的惶恐。
“妾参见王爷。”她跪下,端庄地行了一个大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没有说话,在身旁的一个高脚凳子上坐下,他的声音竟出奇地平静。
“把头抬起来。”
卫媚猜不透他的心思,以为王爷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动心了呢,她抬起头,跪着往前走几步,含羞带笑地说:“王爷,妾真的好想王爷,愿意为王爷效劳。”
他依然定定地看着她,似乎从来都不认识她似的。
的确,他真的没有正眼瞧过她,却不曾想就是这样一个连看都没看一眼的女人,竟在他落难的时候独自在王府为王了。
他忽然就笑了,那笑里还有对自己的悔恨。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王妃面前装着宠幸了这个女人,他没想到一个丫鬟能有如此歹毒的心。
“说说,你是如何害王妃的?”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平静,可实际上他已经不能平静了。
卫媚一听王爷是来翻旧帐的,立刻伏地求饶说:“王爷饶命,妾不敢,给妾十个胆妾也不敢,不是妾,真的不是妾。”
“说说,本王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处置本王的丑妃的,说的好,本王有赏。”他的眼眸里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王,王爷?”卫媚抬起头,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大胆地望着凌王,她怎么看不出王爷有一丝生气呢?他从一进门都没有要发火的意思,难道说他也希望王妃死?
这个想法似乎有毒,让她的心随之一颤,胆子也变大了。
“王爷,明月阁的大火真的不是妾身所为,可能是她得罪的人太多了,才遭的天谴吧。”
“天谴?你还敢说是天谴?你这个毒妇!来人,把她绑起来,再弄个火盆,让她也尝尝什么是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