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第一天就迟到，张振国全力赶路下。
在三点四十之前，成功赶到了南锣鼓巷交道口环卫所。
不管怎么说，你一个新人第一天上班，尤其是和人约好的情况下。
再怎么着，他也必须在人家之前到达环卫所吧。
来到环卫所门口之时，环卫所的大门还没有打开。
只有门卫室里面，亮着昏暗的橘黄色亮光。
来到门卫室窗口，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门卫室内，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
张振国知道这是值班的门卫，王有才王大爷。
随着他敲响玻璃窗，里面躺在床上的王大爷被敲击声吵醒，不过王大爷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
估计这样的敲击声，王大爷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就看王大爷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向窗外的他，然后说了句“稍等”就下了床来。
随着“吱呀”一声的开门声，环卫所的大门随之被王大爷打开。
在张振国不好意思的抱歉声中，走了进去。
来到掏粪工专属的休息室内，张振国打开昨儿递给他的钥匙，这是他个人储物柜。
毕竟掏粪工这个活太脏了，所以大家都是穿着环卫所专门发放的工装干活的。
张振国趁着大伙没来之前，换好了工装，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在四点之前，张振国听到环卫所陆陆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
估计是清扫街道的环卫工来了，这个时候张振国从休息室内走了出来。
而进来的环卫工们，则是看到他后说道：“小伙子，你就是昨儿个报到的张振国吧！”
你这来的够早的啊！年轻人就是尽力好啊。
张振国也附和两句，大家说说笑笑的事，就算被打趣两句，他也没在意。
很快随着第一批先到的环卫工，后面陆续的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到了环卫所。
而张振国的同事们，也相继来到了环卫所。
到来之后大家先是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开始了换装并到隔壁领取清扫工具了。
这边张振国也在潘永年潘瘸子的带领下，来到专门存放掏粪工的储物间领取工具。
在领取工具的时候，潘瘸子则是介绍道：振国，你运气不错，我所负责的公厕上个月刚刚清理过。
所以粪车粪瓢这些就不用带了，咱们只要领取清扫的工具就行了，另外在带上两个水桶。
说完潘瘸子就指使张振国去工具间里面，把他刚刚说的这些领取出来。
然后又在门口的物资取用的册子上，登记了一下领取的工具。
毕竟这些东西可是公家的，这个年代干啥都要登记好，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拿上清扫工具，之后张振国就在潘瘸子的带领下，向着所在负责的公厕走去。
在除了交道口环卫所后，潘瘸子继续说道：振国，咱们负责的公厕离着咱们环卫所很近。
这也是环卫所领导考虑我这条腿不好的特殊照顾，我之前负责的是咱们南锣鼓巷最前面的。
“福祥胡同，蓑衣胡同，雨儿胡同，帽儿胡同，四个胡同八个公厕。”
说着话张振国俩人就来到了胡同巷道的十字路口，如果继续往西边走就进入了景阳胡同。
但是他们负责的公厕在前面一个胡同，就是从这个胡同开始的，也就是帽儿胡同。
这年头公厕不像后世，盖得严严实实的，这年头的公厕都是露天公厕。
所以公厕都远离居民居住的民宅，基本上一个头一个尾，所以大家上厕所还要走好一段路。
说着话俩人来到了第一个公厕处，因为现在是夏天，所以厕所味道很大，在进去前俩人都带好了口罩。
接着就是干活了，不过大部分都是潘瘸子说他在干，毕竟再过几天潘瘸子就离职了。
不过不是退休，因为潘瘸子是临时工，离职的原因一个是潘瘸子年纪越来越大，再加上腿脚不好干不动了，另外则是潘瘸子最小的一个儿子最近终于找到正式工了，家里的压力算是变小了，之前如果潘瘸子离职了，家里还真的养不了一个壮劳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潘瘸子总算是解脱了，家里面几个孩子都有了着落，这以后也不用他在操心了。
这边张振国动作倒是麻利，这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相信大家再学校的时候，应该也打扫过学校的公厕，基本都差不多，因为一些素质低下的人会将用过的厕纸丢在外面，另一个就是烟头需要清扫掉，最后则是用水把厕所冲一遍。
而公厕的旁边是配有水龙头的，但是这个水龙头是锁上的，只有环卫工有钥匙能打开。
十分钟后，张振国把公厕都冲洗了一遍，接着则是前往下一个公厕。
如此在潘瘸子的带领下，张振国挨个的清扫着公厕，从凌晨四点开始，直到五点半才将八个公厕打扫完毕。
这主要还是潘瘸子走路太慢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不然他觉得最多五点十分就可以清扫完成了。
这个时间起的早的人，正好出来上厕所，路上看见潘瘸子后，还向着潘瘸子问好呢！
看来潘瘸子在这些早起的人面前，算是熟面孔了。
之后俩人从福祥胡同回到了交道口环卫所，这个时候整个环卫所里就他们两个回来了。
其余的人是一个没有回来，环卫工人就不用说了，扫大街可不好扫，这个年头大家的卫生意识很差，啥垃圾都能随便丢，另一个同为掏粪工的同事们，也没有回来除了距离远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大家年纪都大了，如今掏粪工除了他之外，最小的都五十一二岁了。
如此自然不能跟年轻人的速度相比较了，回到环卫所后张振国问道。
“潘师傅，接下来咱们干嘛呀！总不可能接下来一天都待在这里吧！”
就看潘瘸子道：其它先不说，你先把工具清理一下，然后放回工具房去，记得别忘了入库登记写好时间。
这可不是咱们自家的东西，这些都是公家的，什么时候领取的，什么时候归还的，损坏了要及时上报更换。
等张振国清理归还后回到休息室内，才再次询问起之前的问题。
然后潘瘸子则说道：正常来说，咱们完成本职工作后，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这毕竟是工作，总不可能你一大早忙完了就走吧！
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中午快下班的点，才回去的。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走的，也是要留下人值班的，主要是怕有什么突发情况？
另外留下来的人，一般在下午三点过后就可以离开了。
这也是防止，上面下午突然接到通知，然后开会通知下来，所以在下午上班后，到三点都没有突发通知后，就可以回家了，这个时候基本不会有通知下来了。
听完潘瘸子这个老掏粪工的话后，张振国算是开眼了，这就是假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听听，人家分析的多到位，也许潘瘸子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一个行业做久了，一些基本行业规则摸的还是很清楚的。
这么看来他这个掏粪工的工作，还算不错嘛？
除了工位味道大了些，时间还算是很自由的嘛？
至于工资，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
之后的时间，环卫工们也陆续的回来了，而领导们也在这个时候才来上班。
所长季波再上班后，还特地过来看望了一下他，询问了一下工作情况！
在潘瘸子的述说下，所长季波勉励的几句，然后又对着潘永年说道：潘师傅，你的离职请求我今天就给你盖章确定了，既然小张工作没什么问题了，您老也就不用再辛苦几天了。
回头您过来我办公室一趟，我给你办理一下离职手续，你在到街道办说一声，以后您老就可以在家安享晚年了。
“对于潘瘸子家的事，所长季波也是情况的，本来之前潘瘸子就想离职了，但是一时没有找到接手的人员。”
这才又拖了十来天，正好上周他接到上面的通知说会安排一个新同志过来，所长季波这才又拖了潘瘸子一周，说好了等新人来之后再带几天熟悉后就可以离职了。
现在所长听到潘瘸子说了，早上张振国的工作表现后，觉得没必要再拖住潘瘸子继续留在这里了。
之后的时间，潘瘸子在办理好离职手续后，领取了本月工资，回到休息室内和大家说了声就离开了。
而休息室内因为潘瘸子的离开，另外三人都唉声叹气了起来。
纷纷诉苦道：“唉！也不知道咱们还要熬多少年才能像潘瘸子那样安享晚年啊！”
不过大家吐槽归吐槽，但是真要他们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家可不像潘瘸子，人家潘瘸子算是熬出头了，但是他们一家子那么多人，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吧。
吐吐苦水，说说笑笑时间就来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了，这个时候作为年纪最大的冯生说道。
“各位，振国这小子刚来，咱们也不好让他一来就值班，这样吧，从今天开始我先值班振国这小子排最后，咱们轮着来怎么样。”
听到冯生的话，大家也没有意见，这不过是件小事反正也就是在休息室内消磨时间。
如此说好后，包括张振国在内，大家各自收拾了一下，就各自回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张振国在想着今晚是不是该尝试一下出售小世界里面的物资了。
如今黑市里面的行情，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而小世界里的物资也需要释放一些出去了。
先不想别的，先试试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