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诺?
听到乔纳德的问题,亚伯迅速在脑海里搜索起这个名字的主人。
那是一个棕发蓝眼的小个子男人,整天游手好闲,经常在帕维提街区活动。他的右手小臂有一块深深的黑色胎记极为显眼,这也是为什么他常年只穿长袖的原因。
而在哈维的记忆里,前两天自己被卖给人贩时,接过钞票的那只手,也有着同样的一块黑色胎记。
人和名字一一对应上后,亚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要是将实情告诉乔纳德吧,到时候当面对质起来,亚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死而复生的事。
可如果不说实话,亚伯又不是那种愿意包庇罪犯的人。再加之亚伯上辈子是一个警察,对于这种人口贩卖的恶性犯罪本就深恶痛绝。
一时之间,亚伯也只好选择了沉默。
看到亚伯的样子,乔纳德面色一变,开口道。
“那群小杂碎居然还敢来找你麻烦!你看着,等明天大祭典一过,我叫着码头上的兄弟去给你讨公道!”
闻言,亚伯内心开始慌了。
大兄弟,你可千万别去啊,到时候把我起死回生的事情给抖出来了,你就要看着你的好兄弟被送上火刑架了呀!
这样想着,亚伯便准备开口打消乔纳德想替自己出头的想法。
可谁知乔纳德一看亚伯的样子,更是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好兄弟肯定是被马里诺那群小混混欺负了,甚至很有可能被他们以某种事情为由,威胁哈维不准将此事透露出去。
于是他拍了拍亚伯的肩膀安慰道。
“你放心哈维,就凭我这个码头工头儿子的身份,想在码头招十来个打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找马里诺!”
听到这,发现事情极有可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的亚伯,在事关自己生死和包庇马里诺之间立刻做出了选择。
“其实他们也没把我怎么呀,就是叫了一群人过来恐吓了我一下。甚至都没动手!不信你看。”
亚伯说着,急忙把自己的胳膊和腿展示给乔纳德。
后者看到亚伯身上确实没有受伤后,情绪才稍微平缓了一些。于是开口道。
“那也不行,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才和他们结仇的,我好歹得帮你找回一下场子。要不是因为明天就是大祭典,我今天就带人上门去,让他给你道歉!”
见乔纳德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亚伯内心顿时松了口气。
以他多年的经验分析,这种气头上的决定只要缓过了最上头的那几分钟,恢复冷静后还会继续坚持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四十。
再加上乔纳德一直在说要等到明天的那个什么大祭典结束之后才会去找马里诺。
亚伯相信,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天时间肯定能让乔纳德完全放弃掉这个可能会将自己送上火刑架的想法。
但亚伯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自己迟早得想个办法把事情妥善处理掉。不然上火刑架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与此同时,亚伯的内心也升起了一丝疑惑。
这个大祭典是什么?为什么刚刚乔纳德一直在说要等过了这个大祭典再去找马里诺?
虽然心中疑惑,但亚伯并不打算现在就直接开口向乔纳德询问这个大祭典的事情。
听乔纳德的语气,亚伯心中猜测所谓的大祭典对于乔纳德来说肯定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这种节日不说每个人都知道,但作为和乔纳德一起长大的哈维肯定不可能不知道。唐突的发问很有可能让乔纳德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二人起身离开了早点店。
玫瑰大街距离布鲁港不算太远,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可以到,走的快一些四十分钟也就到了。
如果乘坐公共马车的话,时间还会缩短到十到十五分钟左右。
在哈维的记忆力,通常这总情况哈维都会选择走路的。可今天和亚伯在一起的是乔纳德这个工头儿子。
再加上亚伯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于是乔纳德慷慨地为亚伯支付了公共马车费用。
经过了十来分钟,公共马车在一栋门牌为布鲁港西路24号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亚伯与乔纳德道了声别,独自从车上走下。
自从几年前乔纳德的父亲成为了工头后,他们一家便从布鲁港西路24号的出租房搬到了两条街以外的布鲁港东路432号的公寓了。
马蹄声走远,亚伯站在这座哈维称之为家的建筑大门前,愣了好一会儿才迈步走进院子。
院子的前方和左右两侧都是四层的小楼。
此时正是上班的时间,住户们相继从屋里走出。
这些面孔亚伯既熟悉又陌生,而当他们看到亚伯时,也会给予亚伯一个友好的微笑。
沿着右边建筑的楼梯来到了三楼,亚伯在走廊的第二道门停下了脚步。
这里就是哈维的住所,也是哈维父母在临终前留给哈维唯一的财产。
亚伯将手伸上门檐,不一会便从上面取下了一把钥匙。
正当亚伯准备开门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哈维?你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
开门的是一个脸上留着八字胡,身材稍稍有些发福的五十来岁男人。
他是哈维的租客:老约翰。
在哈维的记忆里,亚伯并不知道老约翰具体是干嘛的,作息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样。通常他要到下午才会出门,一直到夜里才回来。
其次令哈维印象深刻的是,这老头特别爱贪小便宜。
但话说回来,他至少每周都会按时给哈维缴纳房费,这也是为什么哈维愿意和老约翰住在一起的原因。
“没干嘛,这两天我和乔纳德呆在一起。”
亚伯闻言,第一时间拿出了乔纳德这个免费饭票当挡箭牌。这也是亚伯在脑子里提前预演过类似场景后得出的答案。
乔纳德不希望别人知道他这两天去了哪里,同样,亚伯也解释不清这两天自己为何会突然消失。
所以拿乔纳德来做这个挡箭牌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前两天码头出了些意外,这两天停工了。再加上你从前天就没回家,我还以为你小子出意外了呢!哈哈!”
呵呵,你才出意外呢!你全家都出意外!
亚伯心里吐槽着老约翰的乌鸦嘴,可嘴上却不动声色道:“约翰叔,你这是要出去?”
在亚伯的印象里,这个时间老约翰一般都还在裹着被子打呼,很少有那么早出门的时候。
“是啊,明天不就是三年一度的大祭典了嘛,我寻思着你那些衣服旧的旧,破的破。穿着去祭典太寒酸了,特别要是别人知道了你是我老约翰的房东,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我打算给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当然,买衣服的钱你可得帮我抵作下周的房租才行!”
闻言,亚伯的内心再次生出疑惑:“又是这个大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