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动作快点！”
吉林城外，雪狼连火炮阵地，忙碌异常。
不是准备开炮，而是准备开跑！
速度非常的快，半炷香的功夫物资基本已经整理完毕，并且装车。
只剩下十二门火炮还未挂好。
37旅作为协防部队，见到雪狼连行动后，立刻过来询问情况。
而且是旅长亲自带人前来。
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张学栋的部队，37旅的损失和压力才能小到庆幸。
现在雪狼连突然有动作，37旅旅长汪志成还以为又有新任务，想要跟王庆松先通通气，主动跑来接洽。
“王连长！是不是有什么新战术了？”
王庆松不知道具体内容，只收到了紧急撤离的命令，所以只是摆了摆手，随口应了一句。
“没事，接到命令紧急调动，没战术安排，况且这炮弹也的确打空了，该撤下去休整一下了。”
汪志成见问不出什么，客气的说道，“那好，有什么需要我37旅帮忙的，随时找我啊！”
“好！”
二人客气了几句，汪志成就带着人离开了。
没用多久，雪狼连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撤离。
随着王庆松的撤退命令下达，整个雪狼连，几十辆卡车，迅速驶离前线阵地，朝着磨盘山方向撤离。
待雪狼连到达磨盘山的时候，孙立仁率领五个丁等连早已等候多时。
直到此刻，王庆松才知道，这次的撤离并不是简单的休整。
而是要从前线完全退出，快速撤退至安全地带，完全脱离樱桑国的兵力部署范围。
至于张学栋，此刻已经在和郑本昌谈生意了。
之前几次东关军不给郑本昌面子，让其十分难堪。
堂堂吉省督军，竟然被东关军牵着鼻子走，要不是看在一同对抗钢铁联邦的面子上，他早就火了。
所以后面的作战会议都是通过电话进行，他不想再面对东关军那副嘴脸。
而今天，听到张学栋求见，他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按理来说，一位团长，对于他这个大帅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但他也觉得之前东关军在海成栽了一跟头，应该和这个姓张的小子有关系。
东关军势大，他的确惹不起，但越是势大，他越要防范。
目前黑省已经沦陷，吉省危在旦夕，如果他一味的指着东关军，最终他的吉省会落入谁的手中不言而喻。
所以，当出现一个变量，可以吸引樱桑东关军注意力，甚至拉仇恨的时候，他愿意让这个变量更持久一些。
这样一来，他喘息的时间和空间，也会多一些，筹码也可以多一些。
所以几番思量下来，他觉得不能让东关军什么事都顺心顺意。
张学栋就成为他恶心东关军的好枪了。
知道张学栋来，他内心欢喜不已，之前不知道该如何接触，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好好接触。
让所有手下都下去之后，郑本昌才让张学栋进来。
一来表现出他对张学栋的信任，二来表现他的胆识，不怕张学栋行刺。
“张团长真是年轻有为啊，这几日我听他们说，你的部队给钢铁联邦造成了不少麻烦。”
张学栋一进门，郑本昌就笑脸夸赞。
虽然是实情，但这热情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张学栋可不知道郑本昌准备拿他当枪使的心思，有些诧异。
但诧异归诧异，他也乐得如此。
还没等他说话，郑本昌继续开口，“张团长今日前来有什么事？”
倒是快人快语，和齐弘勇相比，郑本昌倒是没什么大帅的架子。
既然对方如此痛快，张学栋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说道，“不瞒郑大帅，我刚刚接到电报，海成出事了！”
“哦？！出事？什么事？”
虽然短短几句话，但张学栋能够看出，郑本昌是有意交好自己。
这一问一答，丝毫没有故作姿态的样子。
这要是换成齐弘勇八成是默默等待，闭口不语。
“海成出现八架侦察机，被我的战斗机尽数击毁，侦察机应该是东关军的！”
张学栋的确是来做生意的，但做生意之前，必须清楚郑本昌胆子有多大，想法有多野。
如果是个怕樱桑怕到骨子里的人，那生意就没必要做了。
“哦，这样啊……啊！？”
郑本昌原本笑容不改的应话，可当反应过来后，震惊不已。
“你击毁了八架东关军侦察机？！”
“是。”
“刚刚击毁的？”
“应该是四个小时前。”
“你有战斗机？”
“是。”
“有多少？”
张学栋停顿在这，没有回答，微笑的看着郑本昌。
郑本昌刚刚就是惊讶的情况下顺嘴一问，张学栋不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的笑容渐渐消散，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来告知我？”
这个问题很关键，他想要看看张学栋如何回答。
张学栋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答案，早有准备。
“因为吉省现在处境不乐观，而海成的处境也不乐观，我与大帅的处境虽然程度不同，但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而且大帅比我还要严峻一些，觊觎吉省的不止樱桑国一家，还有钢铁联邦。”
“所以大帅与我可以互帮互助。”
张学栋镇定的说着，这份镇定并不是因为有多大信心，而是因为即便不成，他还有候选人。
只不过他不想把投资和人情都放到一个篮子里，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才会找郑本昌试一试。
郑本昌笑了，觉得张学栋有意思，很有意思。
区区一个团长，一个县的小督军，还跨着省，怎么互帮互助？怎么帮他？
“张团长，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接说就好。”
张学栋就喜欢这样的人，省事省时间。
“那好，想必大帅知道我的部队拥有105毫米进口野炮，不瞒大帅，我这次只是拉来了一部分而已。”
“这次带来的十二门野炮，我可以低价出售给大帅。”
！？
郑本昌错愕，军火可是根本，火炮更是重中之重。
105毫米野炮不用说，更是陆军最好用的几种野炮之一。
之前他只知让人调查了张学栋部队情况，知道有进口野炮，也曾经感慨一个团长的实力很出色。
可十二门野炮不足以勾起他的贪欲，更何况人家是来帮他打仗的，这要是抢夺下来以后谁还会来帮他打仗？
看着郑本畅思考，张学栋不急着催促，静静的等待。
片刻，郑本昌废话不说，直接问价。
无论如何，先拿下十二门野炮对他没有害处。
“张团长，这十二门野炮怎么卖。”
张学栋并没有回答价格，而是把情况说了一下，“这次战斗把炮弹都打光了，只剩下火炮，没有配备的炮弹，大帅给个价吧。”
郑本昌想了想，先问了一句，“这是生意对吧？”
“没错。”张学栋笑了，这言外之意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6万一门。”
张学栋这次可不会再一口价，装作很为难。
“大帅，普鲁士进口Le.Fh18 105毫米野炮，6万是不是太少了？”
“那张团长说个价。”
张学栋想了想了，直接给了个底价，不能低于这个价。
“8万。”
“我一门13万买的，扣除炮弹和磨损，8万已经很亏了。”
“大帅也知道，这种进口货即便订购，交付也需要很长时间，不信可以和齐大帅了解下。”
郑本昌作为一省督军自然采购过105毫米野炮，知道一门炮最少也要9万银元，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现在能直接获得火炮，后面只要找齐弘勇采购炮弹就行，绝对划算。
可既然是生意，他能省则省。
“7万一门。”
张学栋想了想，再次接话，“8万一门，附赠一辆牵引卡车。”
郑本昌这次没再砍，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且这是第一笔交易，既然是互帮互助，后面肯定还会有。
“成交！”
张学栋还是老习惯，“金条交易。”
“没问题！”郑本昌也是会过日子的，省了手续费，自然答应。
第一笔生意谈成，张学栋立刻补充后续交易内容。
“大帅需要进口步枪、轻重机枪，甚至装甲车、飞机我都可以想办法弄来。”
说归说，郑本昌现在还不太相信张学栋有这么大的能量。
但眼见为实，十二门野炮到手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再弄来装甲车、飞机，他巩固吉省的地位就又多了一份筹码。
至于步枪、轻重机枪，倒是没那么迫切。
所以刚刚说到战机，自然要谈谈战机。
“张团长的战机也出售吗？”
张学栋内心在笑，不怕对方买，就怕对方不信。
“出售！不仅战机出售，还可以帮大帅外聘教官，为大帅训练飞行员。”
“不过……”
郑本昌高兴，真的高兴，飞机的重要性他可是知道的，他之前也买了不少飞机。
都是列强淘汰的玩意，可即便如此，这些飞机对于战场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要不是因为钢铁联邦的飞机太多，他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
所以，空军必须搞，还要大搞特搞！
至少他内心的期望是如此。
“不过什么？”
“空军太贵，大帅想要成规模采购有些难度，而且现在吉省的状况很危险，即便有飞机，大帅也不可能马上投入战斗。”
张学栋说的是实情，飞机虽然用处很大，但实在是太贵。
就算采购来，也需要时间训练飞行员才行。
郑本昌觉得有理，可他又不想放弃空军建设，所以只能虚心请教。
“那有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就怕大帅信不过我。”
这次张学栋没有等郑本昌表态，而是直接说明情况。
“海成与黄龙城不到400公里，大帅只要保证黄龙城的机场能够起降、补给，那我海成的空军就可以随时为大帅提供空中支援。”
“同理，如果樱桑对我的海成展开进攻，如果我无法抵御东关军的攻势，也可以让空军先行撤到黄龙城，然后再伺机反攻。”
“简单说，就是大帅与我空中联防，目前是以我为主，等到大帅采购足够多飞机，拥有足够多飞行员之后，那就是互帮互助了。”
“当然，这一切是秘密合作，绝对不会对外公开。”
“不能给樱桑东关军质问大帅的借口！”
郑本昌耐心听完，不由得伸出个大拇指。
“张团长年纪轻轻思虑周全，你这个战友我交了！”
既然最开始都说了，是互帮互助，自然他也需要付出，不然这个小联盟怎么可能牢固？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所以主动问询。
“来，说说现在我该为你做些什么吧。”
张学栋点点头，看来能当上大帅的人，都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懂得权衡利弊，更懂得利用！
现在的情况对于郑本昌而言危机重重，多一个队友，就多一份保证。
东关军虽然是目前是友军，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要后面保证自身利益，必须寻求更多的助力才行。
张学栋的到来，显然就成为郑本昌积累实力的一份外援，值得接纳。
至于郑本昌内心有没有别的想法，张学栋目前摸不准，但只要保证有钱拿就行。
“既然大帅痛快，我也不啰嗦，交易方面希望大帅尽可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拖欠的话，我很难做。”
“另外，大帅只需要想尽一切办法，保证东关军与建州的战略同盟能够持续到战胜钢铁联邦为止。”
“或者！联合钢铁联邦战胜樱桑国！”
“也就是说，万一樱桑国改变战略方针对迎口、盖苹、海成出手，黑、吉前线的东关军兵力绝对不能让他们撤回，不然辽省岌岌可危，吉省也会唇亡齿寒。”
“到时很有可能导致钢铁联邦和樱桑国平分建州，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张学栋说的很清楚也说的很远。
虽然这种可能性郑本昌也能想到，但有人和他想的一样，而且能够说出来，就能加强郑本昌防范樱桑国的心理。
至于能不能导致郑本昌巧妙的在两国夹缝中生存，并且渔翁得利，那就不是张学栋几句话可以左右的了。
其中牵扯的实在太多，郑本昌只能自己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