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城林家
如往常一样，林家男丁齐聚一堂，吃着晚饭。
林正南这几日饭量越来越少，食之无味。
并非他身体不适。
而是心情欠佳。
现在大环境对于他们林家而言十分不乐观，建州的战事让林家的生意变得越发难做。
本来他对海成张督军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可却因为海成全军支援前线的消息，又开始惴惴不安。
满面愁容，难以下咽，举着筷子就是久久不动筷。
身旁次子林书浩观察几天了，一直不敢多问，今天实在看不下去，却又不敢直问，婉转的询问了一句。
“爹，这饭菜是不是不合您胃口？”
林正南微微颔首，微笑回应，“没事，年纪大了，吃什么都一个样。”
林书浩年过五十，虽然经历了这些岁月，但面对这句话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父亲。
因为他知道父亲忧心什么，可奈何家族中没有一人能有本事让林家再上一个台阶。
就在林书浩思考如何接话的时候，管家快步走来。
“老爷，海成督军张学栋登门拜访。”
林正南目光微亮，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前去迎接。
刚走两步，又停下脚步，转头朝几位儿子和孙子吩咐。
“去，把那几个丫头叫来候着。”
“是，父亲。”
“是，爷爷。”
回答的如此干脆，其实是早有准备，之前他们就已经计划好了，派哪几位和张学栋年龄相仿的自家姑娘。
现在一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吩咐完，林正南随同管家前往会客厅。
边走边思考。
不是说张督军率军出征，支援前线了嘛？
为什么会突然造访？
难道是来‘借’黄金的？
还是说，要和林家谈生意？
林正南的思绪不断翻腾，但无论如何想，他都没有半点忐忑，反而很是期待。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愿意试一试。
毕竟目前来讲，张督军是他林家后辈破局的一个机会。
走到正厅，看到年轻且帅气逼人的张学栋后，林正南的老脸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张督军~越发精神啊！”
之前有王坤泰，林正南还要有点架子，而且那时候张学栋还不是海成的正式督军。
所以自然不会过分恭敬。
现在不同，张学栋短短时间已经在辽省声名鹊起。
虽然其中有不少是坏名声。
但依然不敢怠慢。
“林老，您也一样啊。”张学栋微笑回礼，说的没有营养，毫无水平。
但无论多么没营养，没水平，丝毫不影响林正南对张学栋的热情。
“来，张督军请上座。”
林正南引手让座，下人随后为二人斟茶倒水，根本不用吩咐。
“张督军先品尝品尝，这是我托人从南方采购的白毫银针。”
“好。”张学栋呷了一口。
他不懂茶，但多少要给林正南面子。
装模作样的，从脑海中寻找到两个词，来形容此茶。
“汤味醇厚，香气清芬，不错，好茶！”
林正南笑而不语，喝了两口茶后，方才再度开口。
“听说张督军要亲率部队支援前线。”
“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张学栋却没接话，把话题转移到生意上。
“林老，之前的烟酒生意进行的如何？”
之前就安排王坤泰跟林家商量烟酒生意，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前期铺货和宣传已经进行完毕。
果然，林正南一听烟酒，神色略微喜悦了一些。
“烟酒的事情已经略有成绩，如果一切顺利，下月的业绩应该能翻个七到八倍。”
这头一个月的销售额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而已，所以下月个能翻七八倍，也就这第一个月的300%-400%增长速度。
对于一个新兴品牌而言，算是不错了。
况且根据林正南的经验，首月和次月不会是爆发期。
“张督军放心，这烟酒生意也一样，需要时间发酵，推销顺利，半年到九个月是一个固定周期，会有一个大幅提升。”
“也就说，咱们这烟酒六月至九月的时候，才是初期的市场反馈。”
“至于后面，还要看品牌在地区的影响力……”
“到时可以……”
“如果能够……”
一提起生意，林正南侃侃而谈，足足讲了十几分钟。
听得张学栋是连连点头，连连称是。
他前世没做过生意，哪里懂如何经商，之前设计也好，销售也好，都是比较简单的。
真要让他设计和经营，非弄得不伦不类不成。
毕竟前世世界的经营理念未必适合这个世界，即便适合，系统性、大范围的搞，张学栋也没有那个心思。
所以烟酒生意这件事，还是要靠这些有经验又有人脉的商人才行。
待林正南讲完，张学栋不禁内心感慨，做生意这件事情其实真没有多大的时代更迭。
话语中也是对林正南充满了信心。
“有林老在，这奉城的生意我放一百个心。”
除此之外，张学栋也深刻体会到，以前想象古人做生意不如后世的想法，当真是错的离谱。
其实差不了多少不说，如果从长远角度、从商德来讲，古人或许比后世更加优秀。
当然，这只是张学栋自身的感觉。
说完了生意，张学栋觉得也该说说他这次前来拜访的目的。
“林老，此次前来拜访，我是有件事想要商量商量。”
“张督军请说，只要是我林家能做到的，一定鼎力支持。”林正南倒是很重视和张学栋的关系。
尤其是张学栋正式成为海成督军后，这个关系的含金量就又提高了不少。
张学栋见此，也是直截了当。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林家在整个辽省的声望屈指可数，林老您的威望在辽省更是无人能及。”
林正南赶忙摆手，“不敢不敢，都是大家给面子而已。”
他心里苦，林家的声望已经日落西山，用不了几年，很可能脱离辽省的第一梯队，落入二流！
张学栋不理会林正南的谦虚，继续说道，“但……我说句林老您不爱听的。”
见林正南微微颔首，张学东这才继续开口，“林家好像只能算是商贾家族，影响力着实有限！”
咯噔！
林正南听到这句话，心脏漏跳了半拍。
对，说的没错，林家的确只是商贾家族，无论别人再给面子，在辽省掌控再多生意。
如果遇到变革，那林家经得住吗？
这也是林正南这几年来他最担忧的事情。
可……林家的根基在奉城，而在奉城想要获取权利，实在是太难了。
至于去别的地方，林家又没有过硬的关系，能够获得足够的军火保证。
没有稳定的军火供应，想要在一地站稳脚？
难，十分困难。
当然，林正南也不是没想过买个小县玩玩，可小县基本上就是赔本的买卖，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根本无法左右林家的命运。
至于中县、大县，就又回到了军火的问题上。
而辽省最大的军火供应，都在齐弘勇的手里。
齐弘勇又对本地商贾家族的管理十分严格，想要从辽省兵工厂获得武器装备，不是不行，而是慢，慢的要死的那种！
这也是为什么迎口督军尹德元开辟新辖地，没办法快速筹措到足够装备的原因。
林家和尹家相比，却又有很多差别。
显然林家更难，想到这些，林正南目光看向张学栋，缓缓开口。
“张督军，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张学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看向四周的下人。
林正南会意。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也关上。”
“是。”
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张学栋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证件。
放到桌上，往林正南身前推了推。
林正南看着证件上面的字，心中有些疑惑。
因为上面赫然写着，‘海成陆军校官证’。
张学栋示意林正南打开看看。
结果打开后，林正南看到里面是一张空白的少校证件。
名字和照片都是空白的，编号和军衔都有，还有钢印。
“张督军，这是？”
容是林正南见多识广，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即便猜到，也不敢直接问。
猜错了可不是小事。
张学栋笑了笑，开口说道，“林老，这个是我为林家准备的职位，至于是营长还是连长，都可以。”
“只要隶属我的666团，我不干预规模。”
“当然，林家也可以选择找协备司弄个督军。”
“无论属地在哪，我都可以保证稳定的军火供应。”
“也可以两者都选，我欢迎。”
想要快速升级旅长，需要9000兵力，光靠海成一地招募的话，太不健康了。
所以出发前，张学栋想了个办法，就是找‘小弟’。
这样一来，签到获得装备可以再列装一些，不用在仓库接土。
又能满足升级条件。
或许还能销售军火，提供更多黄金，换取更多士兵。
如此好办法，何乐不为。
林正南呆呆的看着证件，心中在盘算。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知道张学栋到底是真的想帮林家，还是在为齐弘勇试探。
良久，开口。
“我林家小辈中有在辽省讲武堂学习的，明日我便选拔优秀之人，到海成赴任。”
要说林正南倒是果断，直接接下了这个证件。
但对于林家招募士兵，自行组建部队，却只字不提。
张学栋和煦微笑，他知道林正南有顾忌。
“那好，还请林老以品行择优，毕竟我666团可是出了名的纪律严明。”
这句话说出来其实是避免以后尴尬，毕竟林家要是让一个败家子到海成，万一惹了麻烦。
到时岂不是影响双方的感情。
所以最好还是选品行好的，至于能力，无所谓，大不了做个闲职，保证和林家的关系就好。
至于林家弄个县督军的事情，张学栋也没有完全放弃。
开口提醒。
“林老可能不知道，我海成最近销售了不少军火，所以保证军火供应这方面完全不必担心。”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正南只要派人调查一下就清楚怎么回事。
到时弄不弄县督军就完全看林正南的魄力了。
张学栋没必要上赶着。
林正南听音识意，笑着接话，“张督军果然年少有为，短短时间就让海成有了翻天变化，当真令人敬佩！”
话音刚落，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老爷，人已经来齐了。”
管家在门外大声告知了一声。
“好，让她们进来吧。”林正南吩咐道。
吩咐完，朝张学栋笑着解释。
“还请张督军原谅，我这擅自安排。”
张学栋根本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客气的回应了一句。
等待接下来的事情。
结果门一打开。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
好家伙！
进来了六名妙龄女子。
六名妙龄女子站好一排，朝林正南和张学栋施礼。
“太公！”
“张督军！”
不得不说，这声音不仅齐，还十分好听，很难生出厌恶。
而且六名女子的姿色，最差的也是中上等。
当真让人大饱眼福。
为了缓解尴尬，张学栋下意识的端起茶杯。
结果刚到嘴边，正好给他行礼。
端起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这……这是……？
难道是让他选个妞？
今晚……
这林家的服务意识很强嘛！
值得点赞。
不过毕竟见过世面，张学栋不好先开口。
就耐心的等待林正南说明情况。
林正南看到张学栋的模样，心中暗笑。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容易‘激’动。
“张督军，这六位都是我的曾孙女。”
“她们与你年龄相仿，之前就听说过你的事迹，对你崇拜的不得了。”
“这不，听说你来了，死活要和你见个面。”
……
张学栋有点无语，这特么用得着这么多戏吗？
他难道看不透？
不就是想用美人计，然后……然后想让他成为曾孙女婿呗！
臭老头，想得美！
他怎么可能上沟！
“林老，要不让她们自我介绍一下。”
张学栋觉得沟可以不上，深入交流一下未必不可。
林正南示意。
六名女子，逐一答话。
“林婉青见过张督军，我平时喜欢抚琴，吹箫……”
“林婉睿见过张督军，我擅长骑马，射箭，对外语略有涉猎……”
“林婉馨见过……”
张学栋边听边上下打量，心情格外舒畅，想着要不要这次去前线，带上一位在身边。
没事的时候，可以弹弹琴，奏奏乐，抚慰战事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