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天色已经渐晚,偌大的vip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白弋静静的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好看极了。
她坐在了她的床前,看着她日渐红润的面孔,却发现那地上掉落的佛珠。
她弯腰捡了起来,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想给白弋戴上。
可眼前的人儿突然惊醒,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问道:“你在干嘛?”
“这个是苏大夫让我帮你求的佛珠,我看它掉在了地上,想给你戴上,这个可以保佑你平安。”
白弋看着她手上那串黑檀木色的佛珠,一颗颗圆润地小珠子在灯光下呈玛瑙黑的颜色,一闪一闪的。
“扔了吧,我不需要。”她摆了摆手。
“不行!你要带上,这个是开了光的,会保佑你平安的,为了求这个佛珠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好不容易为你求到的。”
姜瞳又抓着她的手想要给她带上去,却被白弋一把扯下。
那佛珠中间的银线被扯断,珠子散落了一地,像是在预示着她们的结局。
散了,算了。
姜瞳刚刚那闪着星星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她愣在了原地,她的付出,她的爱,仿佛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
白弋没想到自己会扯断,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有些愧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起身有些艰难的下了床想捡起地上的珠子却被姜瞳拦住了。
“没必要了,断了就算了。”
她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捡了好久,一共108颗,刚刚好,她将这些珠子放进了一个小袋子里随后放入了口袋。
“你睡吧,我今天不会烦你了。”
白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不知为何开始疼了起来。
这个夜晚白弋失眠了,心里空空的,她呆呆地看着床边她坐过的那把椅子,巨大的空虚感将她整个人淹没,在这个寒风刺骨的深夜。
她失去的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第二天她一如既往的接受着康复训练,机械化地处理着前些日子住院所落下的工作,时不时看向门口,她在期待着什么呢?
一天了,她消失了一天了。
她走了吗?
她去哪儿了?
她...生气了吗?
她越想越烦,合上了电脑,试着自己下床,经过三天的训练她已经可以借着拐杖慢慢站起来走了。
只是拐杖她用的并不熟悉,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她只知道,她想找到她,跟她好好道歉。
走着走着腿上就越来越没了力气,她好几次差点儿摔倒,最后一次即将摔倒的时候,一双瘦弱的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一股好闻的花果香扑鼻而来,她抬头对上了那双她一直心心念念在找的眸子。
她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眼底的红血丝肉眼可见,手上却还是那么冰凉。
“你下床干嘛?”姜瞳开口问道。
白弋回过神来,重新站了起来,她目光有些闪烁,心里不自觉地开心起来,仿佛像是找回了失去的珍贵宝贝。
“尿尿..”
这次她并没有排斥她的接触。
“我叫护士扶着你去。”那人儿松开了她的胳膊,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不用,她可以陪我去,谢谢。”白弋礼貌的跟小护士说道,然后目光落在了姜瞳身上。
姜瞳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扶着她去了旁边的洗手间。
“你在门口等我。”
“好。”
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没有出来。
姜瞳敲了敲门问道:“你好了没?”
……
没有回应。
姜瞳有些着急了,这女人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她刚想说道,那女人面色有些苍白的踉踉跄跄走了出来。
“走吧。”
她出来后姜瞳看到她裤子上那一抹鲜红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她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白弋有些窘迫,还是被她发现了,低着头她只想快点儿回到病房冲个澡。
因为苏黎父亲的关系,她也被安排到了vip病房,有着单独洗手间和淋浴房,像是酒店一样。
姜瞳回到病房从之前带过来的行李中拿出了一条干净的裤子和内裤以及姨妈巾,递给了白弋。
“需要我帮你吗?”姜瞳那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看向她。
“不用,谢谢。”白弋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接了过来转头去了淋浴间。
姜瞳趁她洗澡的功夫,帮她又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坐在椅子上等着她洗完。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都等困了,头有些痛,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旁边是白弋,她已经洗好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她连忙起身,可是头却痛的要死。
“你睡这里吧,你发烧了,把药吃了。”白弋声音温柔了一些,她递给她了一片退烧药和一杯温水。
姜瞳接过,吃下了药片,难怪她从早上就感觉自己身上有些轻飘飘的,原来是发烧了。
吃完药片,姜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抬头对她笑盈盈的说道:“手,伸出来。”
白弋一头雾水,把手伸向了她的面前,只见她将那串已经断掉的佛珠又重新戴到了她的手上。
“昨天,我又去了寺庙,求着长老修复好了这串手链,这次你不准在摘下来了,听到了没有。”姜瞳语气严肃的说道。
白弋看着那条被她修复好了的手串,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不是因为手串而踏实,而是因为她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嗯,你睡吧。”
“你怎么突然变乖了。”姜瞳狐疑的问道,今天的她,有些温柔。
“你要是不想睡在床上,就下来。”白弋看着她语气平淡的说道。
“一起睡吧~”姜瞳撒娇般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不要。”
“求求你嘛~宝宝,我都生病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一个病人..”姜瞳求软道,学着白弋之前那一套,她不信她还能拒绝!
“我不想。”
“……”
姜瞳垂着头,背过了身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声嘀咕着:“不要就不要,又不是你求着我那会儿了..”
白弋微微皱眉,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帮她盖好了被子,自己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
晚上姜瞳被噩梦缠身,额前的秀发被冷汗打湿,她睡的很不安稳,最近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
每次都是那几个场景来回切换,不然就是沈家辉被分尸,不然就是动物的尸体,她还会梦见自己在梦中莫名其妙的被人捅死。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转了个身,跌入了一个带有皂香味的怀抱,她抬头,是白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