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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简被废黜之后,一直躲在家里不出来,因为百姓们都在谴责他大逆不道逼死君父的罪行。

他只能日日醉酒,麻痹自己的神经,好像这样就不会再让他想起这件事,就好像他依旧是大燕最尊贵的太子。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人坐着轮椅推门进入,刺眼的阳光绕过来人的身躯,照在他的脸上,他连忙转过头去,避开这强烈的光线。

来人是宣王,他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位前太子殿下。

只见他披头散发,衣带散开,坐在阶梯上,颓废着身躯,连衣服上绣着的巨蟒都变得暗淡。

他面色蜡黄还长着胡茬,手腕处根骨分明犹如行走的傀儡,丝毫没有前几日那样意气风发的模样。

“今日是你胞弟登基的好日子,此刻应该已经穿着龙袍,在城里游行呢,太子...不...应该叫元简王子,您不去看看吗?”

颓废的男人冷哼一声,端起脚边的酒壶,大口的喝着,酒水顺势而流,浸湿他的衣襟,“有什么好看的,成王败寇,你现在过来嘲讽我,还有意义吗?还要我怎么样啊!”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帮他,而不是帮我,但凡是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前太子元简猛地站起身,忽然的动作让他有些眼花,可他不在乎,他摇晃着身躯,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为什么你舍我而选他!”

说完,便将酒瓶狠狠摔在地上,暗色的木质地板上瞬间炸开一朵绚烂的瓷片花,溅了宣王一腿。

宣王有些嫌弃地抖着衣袍,然后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并没有多承诺我什么,你们两个和我谈的条件是一样的,并没什么差别。

你们两兄弟很像,甚至,他比你还傻一点,甚至连偷听我谈话都不会隐藏自己。”

元简朝他靠近,脚已经被瓷片扎破可还是没有停止脚步,“既然你对他也并不看好,那究竟是是什么,让你非得选他不可呢?”

宣王摸着下巴,好像思考了很久,然后眼神带着玩味地说道:“大概是因为...他是弟弟。

一个顺理成章的太子登上龙椅还有什么意思?在我所设计的剧本里,我希望是皇帝从来都看不上的弟弟能赢得皇位,这样才有看点不是吗?”

元简瞳孔放大,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所以,母后看到的那封遗诏,本身就是假的对吗?是元易找你写的是不是?”

宣王缓缓起身,在元简的愤怒中,一脚将他踹飞,“是你自己蠢,都知道我能以假乱真了,还敢随意相信遗诏。”

“你就不怕我把你能站起来的消息,传到你们大云朝如同太子一般的陈亲王那里?”

“我今天既然能来,就不可能怕你说出去。大云朝能帮你传递消息的那个人,就是元清王子吧。实话告诉你,他已经被我的好妹妹迷得无法自拔,不会再听你调令了。”

太子捂着肚子,缓缓起身,面色十分痛苦,可他的眼神依旧透着难以置信,“不可能,他不可能背叛我的,他不敢!”

宣王缓缓靠近,一脚将他踩趴下,元简的脸很快就压在酒壶的碎片上,流出汩汩鲜血。

“他有什么不敢的,元洁都能投靠元易,元清怎么还会听你号令呢?”

元简企图起身,可身体被踩着根本站不起来,他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眼睛里开始蓄满泪水,“他们兄妹二人,不可能都放弃他们的生母的。”、

宣王身体前倾,弯腰靠近脚下的人,轻轻吐出一句话,“他们的生母,已经被你杀了啊,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太子挣扎地更厉害,“你...是你杀的,我的好弟弟,自始至终都被你玩弄着,你拿我大燕当什么了?你心血来潮的戏台子吗?”

宣王邪魅一笑,抬脚重新坐到椅子上,“那又如何,我终究是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顺便告诉你,那位尊贵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由于思念先皇过度而有些精神失常。她日日喊着你的名字,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呢。”说完,宣王便推着轮椅离开房间。

前院缓缓走进一个双眼赤红的女孩,正是元洁公主。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浑身颤抖着看向轮椅上的男子,“他还是没有放过我的母亲,我赶到内宫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是中了他的毒死的!”

宣王垂下眼眸,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眼神,他握紧元洁的手,温柔的声音传来,“他已经被我废了,你要是想报仇,就进去吧。如今的他对我恨之入骨,你现在和我有着很重要的关系,千万要小心,别被他伤到。”

元洁心下一软,朝宣王殿下粲然一笑,“殿下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想为母亲报仇而已。”

冬日晴朗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可元洁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她只觉得周围是那样的安静,那样的寒冷。仿佛在看到她母亲尸体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了,不过幸好,还有一束温暖是属于自己的。

宣王没有再回头,只听见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声,惊起树上正在栖息的鸟儿,不久声音便消失,院子里一片寂静,远远听着,还有新皇游街的乐器声。

因为这件江山易主的事情,导致宣王回程的时间改到后天,他还是住在元易王子以前的府邸里。

这些天,元易一直忙着拔除朝廷中的反抗势力,而元洁则是一心一意地侍奉宣王,日子似乎很是平静。

这天,宫里内侍传来消息,一个时辰后,新皇陛下便会回到他原来居住过的府邸,将他的嫔妃和一些物品带到宫里去。

听到圣旨的内容,宣王先是进房间,打开自己的衣柜,似乎是想要换一身新衣服。

元洁立刻走上前帮忙,“新皇快到了,王爷是想换一身衣服吧,我来给你找。”

他自觉转动轮椅,给元洁公主腾开空间,只见她翻找一会儿,然后拿出一套暗红色大袖襦以及一件墨狐大氅,思考片刻又在底下取出一双鞋。

“王爷鞋子也换一下吧,这个笏头履更加适合今日的装扮呢。”

宣王点点头,“你的眼光我向来是相信的,”说罢便示意她出去,他要自己换衣服。

元洁咬咬牙还是出去了,这些天她都有说自己想要贴身伺候他,可他终究是没有同意。

宣王将衣服整理好,然后将靴子放倒在地上,确保露出鞋底的样子,再重新坐回轮椅,回到庭院里,等待着他剧情里的那位主角弟弟到来。

一个时辰过去,果然听见仪仗队的声音,这位新帝王先是来到正堂,吩咐管家要将清单里的东西通通带走,之后又宣布几位妃嫔的封号和品级,让她们也准备进宫居住,最后才来到宣王住的偏院。

庭院里光秃秃一片,唯有石桌上的白玉瓷瓶里插着几根翠竹,给院子留下一线生机,不会让人感觉过于荒凉。

宣王坐在桌子旁边,端着茶水,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人,“陛下真是神采奕奕,可见皇宫里的龙气养人啊,看着比我还要小上几岁呢。”

元易哈哈大笑,坐在石桌上的另一端,端着茶水,轻轻吹着,一副气势十足的样子,他捏着桌子上的青竹朝宣王说话。

“几天不见,王爷还是如此幽默,我能有今天,怎么会忘了王爷的功劳呢,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后天启程,可已安排妥当?”

宣王面露微笑,“多谢陛下关心,都已安排妥当,原是五天前就已经收拾好的东西,眼下再出发不过是重新收拾一下衣物罢了,其余的都原封未动。”

元易扶着镶玉的金线盘龙云纹腰带,好似无意的看向一边,“那不知,宣王殿下对我们大燕的元洁公主是如何安排的呢?”

宣王盯着手中茶水里倒映的天空,一只鸟儿从杯中划过,他抬起头面色温柔有礼。

“公主如今生母去世悲痛万分,我觉得还是跟我去大云朝换换心情比较好,以免她留在这想起伤心事。这些天她是寝食难安,夜夜噩梦缠身,真是让我心疼啊。”

元易有些惊讶,他心底涌出一种自己的宝物被人抢走的愤怒,眼神中逐渐闪烁着杀意。

“哦?王爷竟然知道她噩梦缠身的事情,可见于我们公主情深义重啊,只是你们毕竟没有成亲,我们的公主总不能就这样跟着你在大云生活啊,说出去让人笑话。”

宣王语气随意,丝毫不在乎他语气中的警告,“当然,我已经问过她意见,这些天她也是对我关怀备至,想来她应该很乐意跟我走吧。怎么?陛下还不舍得这位妹妹?”

茶盏被重重放在石凳上,一股寒风吹来,两个人中间产生一种很微妙的气氛。

元易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看见元洁失神地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双靴子。

她本来是想将宣王殿下换下来的服装和鞋子都拿去清洗,结果却在那双靴子的底部发现只有自己母亲宫里才种的青雪草枯叶。

那是母亲跟她说的,虽然父皇对她不是很在意,可从来没有亏欠过她,就连这大燕独一无二的青雪草都只有她的寝宫里才有,就是因为这一点特殊,才让她能够支撑着活下去。

可母亲在宫里备受折磨直到去世,父皇都一无所知,或者即使是知道,也并不在意吧。鞋底干枯的草杆是那样讽刺,这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她的救赎,是他帮自己摆脱太子和元易的束缚,是他说要带自己离开大燕开启新生活。

她总以为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变态和难以捉摸,可对自己总是不同的,她觉得自己真蠢,就像当年的母亲一样蠢,这棵枯黄的草杆好像嘲笑着她,也嘲笑着她的母亲。

可笑她已经芳心暗许,却发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那个人精心设计的,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她痛苦地质问宣王,“你的鞋底,为什么有我母亲宫里才会长的青雪草杆,你没有瘸是吗?还害死了我的母亲是吗?你做的一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对吗?”

元易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地看向宣王,他其实并不知道宣王能站起来,看来这个人还隐藏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让他对宣王有些警惕。

可眼下,他和这位盟友还有交易没有完成,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撕破脸。

他自我安慰道,宣王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可能现在倒戈对付他,因此也不必在意他对自己隐藏的事情。

他只转而声呵斥元洁,“元洁,不得无礼,怎么能这么对宣王爷这么讲话。”

元洁浑身一激灵,手里的靴子掉在地上,然后露出一截匕首,就在这一瞬间,她冲了上去,“我杀了你。”

说完朝宣王殿下刺去,就在她快要碰到宣王的胸口时,一柄长剑刺穿她的胸口。

元易的脸上还残留着温暖的血液,他冷冷抬手将剑拔出,血顺着剑流在地上,元洁倒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

宣王叹口气,拿出手帕给自己擦脸,“我这个人好不容易有个未婚妻,陛下其实不必下此狠手的。”

元易的声音冷漠,“王爷放心,等你三年守孝期满,元洁公主一定会准时从大燕国出嫁。”他再看地上的人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跨过她的身体离开。

“有陛下这句话我就放心,希望我们燕元两国能世代交好。”

直到这位新上任的帝王消失在他的视线,宣王才看向地上的女人,啧啧两声,“我也没办法,谁让你被他盯上了呢,我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搂在怀里。”

他轻轻将手帕丢在女人的脸上,盖住她大大的双眼,很快便有人出来打扫庭院,将元洁收拾干净。

靴子的事情是他故意给元洁公主看见的,自从那天在望远镜里看到她被元易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恐怕会变成两人结盟的最大变数,于是他只能用这种办法将人除掉。

他靠在暖炉旁边算着时间,嘴角微微挑起,“泽哥的婚期快到了啊,我可一定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