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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阳气起,是大云朝很重要的节日,这天百官休假,商旅停业,共贺冬七日,沈奕欢也终于有机会回到家去。

国公府门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身披青色羽缎面白狐狸里的鹤氅,脚踩白色小靴,面色白皙,鼻尖微红,出神地望着前路,女子身后是穿着粉色短袄的丫鬟,采月和采萍。

只见一青色马车缓缓出现的视野里,最终停在国公府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身披孔雀大氅的沈奕欢。

女子连忙跑上前去,“见过母亲,多日不见,母亲风采依旧。”

沈奕欢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将手里的暖炉送到她冰凉的手中,“怎么也不抱个暖炉,这些天在舅舅家过得怎么样?”

沈明瑜跟随母亲一同跨进大门,“我过得很好,虽然手是凉的,可身上很暖和,前几天还收到苏忆姐姐的画和江陵奕华舅舅写的信。”

母女二人相伴而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立的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抱着手,撞了一下隔壁的少年,“你说,她们是真的没看见我们吗?”

两人正是从学堂放假回家的沈明杰和薛明瑾,沈明杰嫌弃得拍拍被撞的肩膀,“怎么去了一趟四书馆,还变得如此鲁莽,我可是你表哥。”

薛明瑾朝天扬起下巴,背着书箱往里走,“就比我大一岁而已。”

沈明杰摇着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他们先后拜访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再来是沈国舅夫妇,最后来到花厅喝茶取暖。

厅里放着香炉,里面是正在燃烧的银丝碳,炉子上层还撒着香粉,使得整个房间都温暖香馨。

沈明瑜兴奋地拿出沈奕华来的信,“今年江陵的铺子生意很好,再加上有舅舅帮我经营,这半年,我的账面就足足增加了一千万两,绣坊也已经帮助近千户生活困难的妇人渡过难关。”

沈奕欢不住地感叹,“你做的事情帮助了那么多人,一定会有福报的。”

沈明瑜的脸上浮起一抹绯红,犹如春天盛开的桃花,“我不求什么福报,只要能帮助别人就已经心满意足。”

“我想着,既然眼下有那么多钱,不如扩大绣坊的规模。或者,开设其他的女子作坊,让更多的妇人能解决家庭困难,能够有底气在家庭中挺起脊梁。”

“我的好姐姐,别只开女子作坊,男子作坊也考虑一下啊,日后小弟流落街头,还要仰仗您收留呢。”薛明瑾推门而入,“母亲和姐姐真是的,就顾着说话,完全没有看到我们兄弟俩就在府外。”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怎么,还吃起你姐姐的醋了?快坐下暖暖手。”白芷端上一杯姜茶放在薛明瑾的旁边,他小心捧起茶碗来暖手。

沈明瑜还是正经回答了刚才弟弟的话,“作坊一事需认真规划,只是目前,还是先以女子作坊为主,这世间女子生活还是比男子要难很多。

我想借此告诉世人,女子并不比男人差,她们也可以撑起一片天,也能靠自己生活,不必依附于他们。

当然,若是有能力,我也一定会扩大范围,收留生活困难的百姓,无论男女。”

沈明杰推门而入,“姐姐心中有大义,实在令人佩服,”然后朝沈奕欢行礼,“给姑姑请安,太学院放假七日,以贺冬至。”

沈奕欢点点头,“回来就好,眼下离春闱越来越近,小杰可要认真准备啊。”

“多谢姑姑惦记,我一定会认真对待此次考试。

听说,大燕使团就要来京,姑姑也能离宫放假吗?”沈明杰喝下姜茶,只觉五脏都在隐隐发热。

“使团明日才会抵达京城,他们奔波劳累,定要先休息几日再朝见天子,我那个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再说,眼下最重视这件事的,应该是齐亲王他们。”

齐亲王府上,萧淳正在和素绢切磋武艺,齐亲王则在一旁下棋,棋盘的对面,坐着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子。

“明日使团才要进京,先生此刻提前来找我,若是被人发现,只怕有些不妥。”

那位男子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院子里挥汗如雨的二人,“看令郎的风姿便知道,这些年王爷定是悉心教导。”

听了这话,齐亲王手里的棋子都滚落在地,他尴尬地弯腰捡起,“哪有什么悉心教导,都是他自己一路摸爬滚打长起来的,说来惭愧,他母亲去世得早,我还真没怎么管过他。”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收手,站在齐亲王身后,朝对面的客人行礼。

那位男子仔细盯着这位小厮,“王爷谦虚了,若不是爱子之深沉,怎么会给他请武功那么高的师傅呢。”

齐亲王微微一笑,“不过是机缘巧合,这才收留了她。太傅果然慧眼,一眼就看出她武功不凡。”

此人正是大燕国的太子太傅,刘子谦,此次提前进城就为打探齐亲王的底细。半年前他们突然收到齐亲王的投诚信件,太子很是在意这位异国王爷。

为保大业能够顺利进行,他只能在大燕朝堂上促进此次使团来访,也好一探这位亲王的虚实。

刘太傅落下一子,“我此次是代表太子来向齐亲王表达诚意的,在亲眼见到世子的英勇身姿后,对我们之间的合作可谓是信心百倍。只是...”

刘太傅停顿一下,“只是,我在进京的途中听百姓们谈论最多的,是贵国的陈亲王。

听说那位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孩子,最近又治理水灾有功,深受百姓爱戴。

不知这位王爷又是何等风姿,倒是让我很好奇,想要见上一见。”

齐亲王看了眼棋盘,拱手行礼,“看来还是我略胜半子,刘太傅,承让了,”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那位陈亲王此刻还在外地,归期未可知,刘太傅此行未必能见到他,恐怕要失望了。”

刘太傅轻抚下短短的胡须,也拱手行礼,“无妨,我们的合作才是重要的。明日使团觐见,到时再与王爷切磋棋艺。”

送走刘太傅,他看向身后二人,先是看向儿子“淳儿,今日表现不错,明天正式接待,你随我一起去。挑一身精神点的衣服,有你在,还能有那宣王什么事。”

齐亲王半抬眼看向素绢,“坊主,贵坊几次行动都以失败告终,就连谣言都开始转变风向,陈亲王的威望是越来越大,坊主不觉得要为此付出一些责任吗?”

素绢撕下脸上的面皮伪装,露出似笑非笑的真面目,“王爷不必担忧,此次行动,我会亲自带队。坊里所有高手已在郊外集结完毕,我晚上启程,定能给王爷一个满意地结果。”

齐亲王背着手,“那本王就坐等坊主的好消息。”

慢慢走入厅堂,将世子和素绢二人留在庭院。

萧淳刚练功出汗,此刻被萧瑟的北风一吹,感到十分寒冷,他缩着脖子也离开前院。“今日冬至,本世子还是去吃碗饺子去。”

素绢转着手腕上那一串八宝佛珠,坐在前院,望着天上的云彩出神。

刘太傅回到今日要住宿的客栈,他推开门,脚步一顿,转而平静地合上房门。“几位,鬼鬼祟祟躲在在下的房间里,是有何指教?”

只见一位身材修长,面戴黄金面具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刘太傅往周围看了看,“其他人呢,还是不出来吗?”

“太傅放心,他们只是保护我的,不必露面。”

刘太傅手握暗器,周身处于一种戒备状态,“阁下找我何事?”

那位男子只是站在桌前,开始为自己斟茶,“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贵国的太子殿下,真的决定要跟齐亲王合作吗?或许...会有别的选择呢?”

太傅手握暗器,警惕地看着男人,“别的选择,是指那位陈亲王吗?”

男子发出阵阵笑声,笑得刘太傅心里毛,他实在是看不懂此人,能凭空出现在房间里,说明武艺高强,可仔细看去,却又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我说的,是宣王萧演。”

刘太傅有些惊讶,“哦?那位出生低微,腿部残疾的王爷?”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位老人。

见来人不说话,刘太傅继续说着,“没想到啊,宣王殿下还能将你这种人收入麾下。看来大云朝真是藏龙卧虎,齐亲王成就大业的压力很大啊。”

男人总算开口,“你是聪明人,回去告诉你家太子,合作对象还是要好好挑选的。选错了,他那一母同胞的好弟弟,就会将他取缔了呢。”

没等刘太傅回答,那人便推门离开,刘太傅反应过来时,客栈里已经没了那人身影。

而陈亲王此刻正在野外驻扎,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回到京城。

随从的侍卫已经开始生火煮汤,白色的烟雾被风吹着,在队伍中间散开,给他们带来些许温暖。

苏忆正坐小山坡上吹风,此次回京,只怕此生便要困在京城,再无机会离开,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享受旷野的自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