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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可是话音刚落。

他的心态早已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站在高楼向下而望,今天前来播音的主持人是最近的新秀,稚嫩而陌生的面孔,第一次站在庄严的广场上,显得青葱而又干净。

一口发音圆润而标准的普通话却也昭示她专业能力的不俗。

“今年换人了?”

张澄顺着宋漫的目光看去,此刻,他也注意到那位新来的主持人。

往年这份美差,自然而然都是交给汪龄怡来完成。

宋漫平日里稳重而果断,也从来不是什么爱吃醋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一提起汪龄怡,她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女人的心思大抵都是如此。

张澄看着宋漫的侧脸,北风呼啸,吹动着城楼上红旗鼓风飘扬。

她的头发是乌黑般透亮,半张脸在冷风里吹得略显苍白,可是精气神却很好,一整夜没睡,眼睛竟然依旧亮亮的。

张澄没说话,沉默着脱了外套,搭在宋漫的肩上,好让她能够更暖和一点。

“我跟汪龄怡又没有联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张澄的模样那真可谓是一脸无辜单纯。

可是事实本就是如此,他确实与汪龄怡没了联系。

宋漫回头仔仔细细盯着张澄瞧了许久,也没出些多余的东西出来。

张澄她是信得过的,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张澄的几句话,如今就能将她轻易拿捏住。

张澄自己穿得也少,他好似内心始终滚滚燃烧着一把火,从来就不怕冷。

搭在宋漫身上的外套,也不过是一层带了点薄绒的防风衣。

“你不冷吗?”

宋漫伸手去摸张澄的脸。

不言而喻,他的脸很凉。

冷风裹挟着帝都城最后一丝朝气,似乎也快要将他脸上最后一丝暖意带走。

今天帝都是真的冷,逼近零下十几度了。

张澄直摇着头,“藏区比这冷多了,训练的时候,大家都是脱了衣服在雪地里站军姿。”

他对此嗤之以鼻,不以为意。

张澄的脾气宋漫是知道的,比钢铁还硬,什么都能忍,什么都不怕。

“倒是你,等后天结课了,就好好待在家里,别随便往外跑”张澄是不放心宋漫的。

倒不是因为其他有的没的,只是她实在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如今又是有了孩子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风里来雨里去,踩着恨天高去爬山,下雨了也不打伞。

宋漫不说话,也是心虚得不行。

全被张澄说到点子上了,往日里还能仗着自己年轻,身强体壮的,小病小痛不在意,可是如今却也不能任性妄为了。

张澄的一只手正从身后轻轻揽着宋漫的腰,如今这防风衣自打从他身上脱下,搭在宋漫的身上,就别想再回去了。

接近七点半时,火红的朝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在一层又一层厚密的云层之中,拨开了天际。

整个帝都城似乎都从黑暗之中醒了过来。

橙色的阳光照射在高楼上,洒下一片金光闪闪。

在此刻,整个广场都已经站满了人,却不约而同地静默着,紧紧那中心一角。

犹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山河的铁革声开始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在宽阔的广场上响彻。

当国歌前奏响起之时,张澄搂着宋漫的腰,将她轻轻抬起,鲜艳的红色在肃穆的广场上更添一分敬重。

张澄收回手,身体笔直挺拔而立,朝着中心方向,举手敬礼。

宋漫侧过头时,他的目光像是一碗清泉,而在此刻已经铺满了一片金光。

因为长年累月的训练,张澄甚至可以轻易做到几十分钟不眨眼。

那眼里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热火,在沸腾在升温。

你问我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张澄,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没有愿望”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守护万家灯火”

“那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我希望我能做到”

“张澄,你一定会做到的!即使你做不到,我也会为了你做到的”

踩着朝日的光芒。

那抹鲜艳的红色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显得分外妖娆而夺目,虽然寒风凛凛,可是在这一刻,就连宋漫都觉得内心火热。

本以为会是疲倦的清晨,没想到,看完升旗后的两人却格外的精神,倦意全都消散开来。

从观礼台上下来时,仪仗队恰好从广场外归队,浩浩荡荡的队伍,让人看了也忍不住精神抖擞。

张澄本来着急回家,此刻也只好停下脚步,让开了路。

“澄澄?!”

张澄和宋漫循声看去,来人熟悉却又陌生。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京的?”张澄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就最近”回话的人语气平淡而厚重,一点儿也没有帝都口音。

站在一旁的两个女人此时都没有说话,只不过是在一开始,静静瞧了对方一眼,就再也没有互相看过对方。

“宁老二,这次不着急回西宁了?“张澄声音沉沉的,带着些许沙哑,毕竟是熬了一整个通宵了,虽然精神状态还好,到底是伤了身体。

对方是宁江霖,排行老二,宁江风的哥哥。

因着岁数跟张澄差不多,但是到底是从小性格独特了些,刚上学那会儿,跟着宁江风他叔叔一起去了甘肃,往年都是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只是听闻这几年上面准备将他叔叔一家调回帝都,才走动得频繁了些。

宁江霖轻轻摇了摇头,看向身旁的模样端庄秀丽的女人。

她今天穿了一套经典的香奈儿粉色小香风套装,踩着裸色高跟鞋,画着精致却又淡雅的妆容。

甚至看起来比往日镜头前的她,还要美丽动人。

“我们想赶在年前把事给定下来”这次换她开口了,汪龄怡依旧是一口标准的播音腔,她看向宁江霖时满眼都是浓浓的爱意和依赖,“澄澄,到时候你和宋漫,一定要一起来喝我们的喜酒。”

汪龄怡从容而淡定,举手投足之间,似有江南水乡大家闺秀的风范。

当年进了总台的,都是按照这个标准培养的。

宋漫没有说话,目光平淡如水。

对于宋漫而言,汪龄怡一直算不上是敌人,很多时候她只是有些心疼,更多的时候是好奇。

就像是年轻时候的她,总以为自己喜欢的偶像女神,一定会跟帅气的银幕搭档结婚生子,可是事实总是恰恰相反,当年喜欢的女明星,嫁给了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老男人。

不免让她唏嘘许久。

是爱情吗?有时候她也好奇到底是爱情更多一点,还是合适更多一点。

好歹,事情到汪龄怡这里,总算是能够让那些等在电视台门外的粉丝满意的。

“第一眼时,我便猜到了你是江风口中的那位二嫂,只是又怕是突然开口,有所冒昧,如今听一一的一番话,想来你就是宋漫不会有错了”

宁江霖目光和善,略显方正的国字脸,透露着他的敦厚。

虽然从小是在帝都长大,读书后才去的西宁,可是宁江霖的周身的气质却与帝都的名利场上的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宁家也是帝都的大户人家了,宁江风是家里的老幺,家里宝贝得紧,闲钱自然也是少不得,虽然跟张澄几个走得近,但到底是长年累月不曾出过帝都城的人,浑身上下一副贵公子的气息颇重。

若不是因着宁这个姓,宋漫是丝毫都没有将宁江霖与宁江风有所联系。

宋漫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喊我宋漫就好。”

“等喝完我和龄怡的喜酒,也该去张家喝你们俩的喜酒了”

宁江霖话中深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张澄看着宁江霖沉沉地笑着,下意识撇过头看向身旁的宋漫,“嗯,是快了”

日子过得飞快,宋漫结课后,帝都城足足下了大半个月的雨雪,有时是鹅毛大雪,像是从天抖落的大棉花,纷纷扬扬,有时又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和着未消的积雪,在路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打滑得紧。

宋漫是得空了,这次是真的闲下来了。

张澄赶在年前交代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就待在家里看着宋漫,不让她出去乱跑。

好歹是家务活没让宋漫碰过一次,宋漫只觉得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长了一身肉。

总想着哪天天晴了,非得出去转转。

怀孕的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到了张倾那里。

隔几天,张倾就派人送来了各种各样古代的小玩意儿,给宋漫打发时间。

说是什么下面的人送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玩坏了也不必心疼。

又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灯,又是顾恺之的真迹,还有清朝乾隆时期的青花瓷……

各个都是出了名的宝物,价值连城的东西,宋漫是碰都不敢多碰,瞧了几眼,就放回盒子里,让张澄找时间给送回去。

宋漫和张澄是赶在年三十之前到老家的。

宋漫提前打过了电话,虽然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方之成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

到江城时,是宋以寒亲自去接的。

虽然是半年未见,到底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一见到宋漫,就接过她手里的包,问她累不累。

宋漫很是欣慰,心想也算是没有白疼他这么多年。

到了老家,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了,张澄心底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上一次与这一次,几年的时光,心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过去很多个深夜里,张澄躺在病床上,忍受着从右腿传来刺骨的疼痛,折磨着他久久难以入眠。

他也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打止痛针,半夜里总能被疼得浑身冒冷汗,也不肯喊护士。

迷迷糊糊之中,错乱的记忆里,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般,穿插着过往的一切画面。

每天晚上他都能梦见,他停在宋漫老家院子外的大樟树下,只要抬起头,就能瞧见二楼那扇靠近大樟树的窗户,米白色的窗帘紧闭着,橙色的灯光从屋内点亮。

可以瞧见窗帘上倒映着清晰的人影。

是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她总会坐在窗前的书桌上,一坐就是坐到深夜。

张澄也陪着她直到深夜。

“在想什么?宋漫回头找张澄时,正瞧着他正看着二楼那扇窗户发呆。

张澄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摇了摇头,“快进去吧,别让爸妈等太久了。”

兴许是听了方文的劝,宋之成的脸色比以前好了不少。

对张澄也客气了很多,这倒让张澄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在飞机上,张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毕竟宋之成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他和宋漫。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比预期要顺利。

时间一晃就是大年三十。

宋漫迷迷糊糊套上白色披肩下楼时,张澄和宋以寒正在门外贴春联。

屋内宋之成正在贴窗花,方文在早早的预备中午的团圆饭。

她闲着没事,进了厨房。

“睡醒了?”

方文背对着宋漫,只是听着她的脚步,就能立刻猜出是宋漫。

知子莫若母,大概也是如此了。

“嗯”宋漫倦倦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宋漫也不小了,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已经很少睡过懒觉了。

只是因为昨儿个半夜里,秘书小李突然发了几个文件过来,他是看了许久,都拿不定主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发给宋漫亲自看看,才能做出裁决。

倒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是有些复杂,其中的关系也不是小李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能够理清楚的。

宋漫开了窗前的台灯,坐在书桌前一直看到了后半夜,才将新的文件重新又发回给了小李,让他初七上班了以后,直接打印入档就可以了。

宋漫不在眼前,张澄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

半夜里,出了房间就见着宋漫房里还亮着灯,走进去时,才发现宋漫已经趴在书桌前睡着了,笔记本电脑上屏幕正亮着,看来是刚睡着不久。

窗户并没有完全关上,留着一条一厘米的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