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嚷嚷的声音,隐约听见苍西贵在外面喊:让关闭所有的灯光和卫星信号,调整航向,向什么什么地方开。
接着听到有人喊:“贵哥,不能调整航向啊,这里是暗礁区,如果调整航向会触礁的!”
“向另一条航道开。”
“另一条航道仍然靠近岛礁啊!”
“混蛋,你他妈傻吗?先避开巡逻的炮艇啊!”
外面一团乱糟糟。
壁橱里又窄又小,蹲不下坐不下,只能直挺挺地罚站,我就这么一直站到了天亮,那两个混蛋下棋也一直下到天亮。
我几次萌发念头想冲出去拍死这两个孙子,可知道门外还站着俩呢,明显行不通。
一直等到上午9点多,感觉船颠簸得厉害,似乎海上起风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突然开锅似的乱,房间们嘭地开了,就听见一个声音说:“你们,出来,抄家伙,条子来了,两架军用直升机,准备干仗!”
呼啦啦,房间里的两个冲出去了。
我更是大惊失色:卫思扬这帮子混蛋啊,你们他妈的就是不听我的,竟然真的追来了!他们要是炸船怎么办?我岂不完蛋了?
也顾不得多想了,冲出壁橱跑到那副画跟前拉开,先用旋钮旋转了号码,然后用钥匙打开了保险柜,拿出那个小黑箱子,打开一看,两个镇海魂果然在里面,大喜!
拎着箱子跑出房间门,就听见头顶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接着响起来扩音器的高喊:“黑鳐号渔船听着,你们是在中国的领海,我们是香港警察部队,要求你们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我们要采取行动……”
声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还有人喊叫的声音。
我贴着舷窗往外一看,甲板上有些人端着枪对着直升机射击。
两架直升机追着悬浮在船上访,上面的机枪喷出了火舌,密集的子弹在甲板上溅起了一片白烟,有些打在船舱上,顿时出现了无数的弹孔。
结果,甲板上的家伙中枪的中枪,躲藏的躲藏,有的往舱房和底舱里跑。
我吓得急忙趴在地板上,同时心里大骂:白痴!这么扫射打中了炸药,我们同归于尽了!
听见枪声希了点,又爬起来看,见两架直升机降低了高度,从上面放下许多根绳子,全副武装的武警从上面滑下来,跳到甲板上,大概有十几个人,又是一阵枪声大作。
还没完全看明白,就见苍西贵带着一帮子呼呼隆隆跑进来。
“快,快去尾舱准备快艇,我去拿……啊!”他惊叫了一声,因为他看见我了:“宇、宇天龙?你他妈的怎么在……啊,我的宝物箱子!”
“对不起贵哥,我觉得这东西归国家比较好!”
“干掉他!把箱子抢回来!上啊!”他扯着嗓子喊。
两个端枪的抬枪就打,我急忙就地一滚滚回拐弯的地方,一片子弹打在墙壁和地上。
“混蛋,别往地上开枪,会打中下面的炸药!去砍死他,一定把东西夺回来!”苍西贵吼着。
“贵哥,你们快走,否则来不及啦。我们去把东西夺回来!”那个叫花豹的高个子喊着。
七八个混混举着砍刀、铁铲、钩子向我扑来。
我一边闪避一边拳打脚踢,打倒了三个,然后腾身一跃,在墙壁上飞跑两步,从其他混混头上一跃而过,冲到舱门口,一个滚翻滚了出去,同时大喊:“别开枪,我是宇天龙,船上有炸药!”
下来的武警一听,果然不敢随便开枪,在甲板上和扑上来的混混近战,枪托打,脚踢,靠近的才开枪,甲板上乱作一团。
一个混混冲到我跟前,举起手里的工兵铲向我劈来,我左手一把抓住铲柄,一脚踹上他的肚子,把他踹趴在地;又两个冲过来,都拿着砍刀,我抡起工兵铲拍倒了一个,另一个刚到跟前,一声枪响,一头栽倒。
三个武警冲到了眼前,定睛一看,两个认识,一个是卫思扬,一个是冬瓜仔,还有一个不认识,都是一身战斗服,戴着头盔,穿着防弹衣,抱着冲峰枪。
“宇天龙,可找到你了!”卫思扬语气里带着惊喜,喊:“拿到了?”
“在这里!”我一举箱子,接着就骂上了:“你们昏了头了!我没给你们发信号,你们就动手……”
那个不认识的过来:“宇教授,我们接到的命令的是迅速行动,因为晚了,他们又开到公海上了。”
“这船上有炸药……快去堵住船尾,别让那艘摩托艇开出去!”
卫思扬对那个不认识的喊:“卢sir,我们去船尾……”
原来这位就是卫思扬的老上级卢sir,老飞虎队员。
还没喊完,又有五个人从货物后面冲出来,一个还端着枪。
卢sir开枪把那个拿枪的打倒,和另外三个混战在一起。
那个高大的花豹猛扑过来,把卫思扬扑倒在地,两个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刚想上去帮忙,那个高大的黑人水手手里举着一杆鱼叉,怒吼着冲过来对我猛刺,被我用铲子一磕,把叉磕开,接着一铲子铲在他腿上,他扑倒在地,我抬脚踢飞了他的鱼叉,他却双手一伸,抱住了我的腿。
这时候,就听见空中的扩音器又响了:“船上的士兵立刻上机撤退,风太大了,飞机无法稳定,燃料不足,要返航了。”
一些武警跑过去,开始抓着绳子往上爬。
我用铲子狠狠地铲在抱我腿的黑家伙的后背,可他扔死不松手,恰好我看到冬瓜仔把一个家伙摔进海里,就大叫:“冬瓜仔,接着箱子,上飞机,快走!”
说着把手里的箱子向他扔过去,冬瓜仔伸手接住,往前一跳,抓住了一条绳子。
一个混混突然从货物的边上跳起来,伸双手抓住了冬瓜仔的一条腿,冬瓜仔踹都踹不掉。
我挣脱抱我的混混,一脚把他踢开,举起铲子往前一蹿又一跳,一铲子铲在那混混的后背上,他惨叫一声松手掉了下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艘摩托艇从船尾开出来,画了个弧形向西边开去。
我大惊失色,回头一看,花豹和卫思扬揪在一起,把卫思扬推到船舷边上,卫思扬突然从腰里拔出匕首,对着花豹的脖子和肋骨连刺两刀,花豹瘫在地上。
货物后面又冲出来两个,抡着砍刀和铲子冲向卫思扬,她左手持刀往前一个突刺,刺中一个的肚子,右手拔出腰里的手枪,砰!砰!另一个也倒了。
那个卢sir也把那三个混混放倒了,还要往船尾去。
我大叫:“别去,回来,船要炸了!”
话音未落,船底舱一声巨响,整个船都在震动,接着船的上舱也炸了,火焰飞腾。
脸前一热,一股巨大的气浪冲过来,我只觉得自己双脚腾空离地飞起来,也不知道飞出去多远,噗通落进了海里。
等我从海里冒出头来,远远看见两架直升机向远处飞去,下面垂着的绳索上还挂着人,很快消失在天际。
那艘船还在不断爆炸燃烧,很快从中间断裂成两截,没多久沉没在汹涌的波涛之中。
我目瞪口呆,接着一股悲哀涌上心头:可怜的卫思扬和卢sir,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上直升机,完了!
唯一的安慰是,冬瓜仔带走了那个装“镇海魂”的小箱子——我不辱使命,完成任务了。
海面上漂着白花花一层塑料桶、碎木片以及其他杂物,还有尸体。
一大捆塑料桶从我面前不远处漂过,我急忙用铲子沿钩住捆扎的绳子拉到跟前,手刨脚蹬地爬上去,坐在上面,四面一望,茫茫无际的大海,根本就看不到个海岛和岛礁的影子,这是在哪里?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还会来飞机或船到这里,搜救幸存者,因为还有几名武警没来得上飞机,包括卫思扬和卢sir。
我用工兵铲当桨,拼命地往沉船那里划,想去看看,是否还有人活着,可我发现这基本就是徒劳,海浪汹涌,海流带着我越漂越远,而且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我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