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跟我来书房一趟。”
贺知知道,田二是个深藏不露的,他说自己前些年间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他便一直留在了自己家。
自己哪里救过他,但这送上门的苦力,到底是不要白不要。
至今也仍然没有把不是自己救他的这事儿告诉他,心里想着左右是个冤大头,多骗几年还是几年呢!
到底如今派上了用场,领着田二去了自家书房,登时绷起了脸儿。
“领着那小公子到铺子里去看看,看完了就将人打晕了带回来。”
田二看着眼前这个老东西,到底想不清他当初怎么会救自己。
眼见着是个十足十的色胚子,如今便是连男子也不放过了去。
可他查了这么些年,查不出来当初的真相,也只得一直在贺家守着。
到底面上不显:“是,老爷。”
说着,便去院儿里领了宋妤。
可走近了瞧,却发现眼前这小公子的面容自己是有几分熟悉的。
到底想了半晌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小公子。
只乖乖领了宋妤去铺面上。
这厢,宋妤正等着贺知这老东西给她下套呢,一眼瞧见田二出来。
便看出眼前这人不简单,只捏紧了袖子里的银针。
看眼前这人什么时候动手,自己银针便什么时候射出去。
却是越看田二还越发眼熟起来,想了半晌,楞是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人。
田二领着她去铺子上绕了一圈。
刚溜达完,宋妤就瞧见田二抡起拳头朝她砸过来。
登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记起了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人。
眼看着黑二的拳头就要抡到她脸上,往旁边一躲闪。
卖起了关子:“不知公子可还记得灵隐寺?”
一听灵隐寺,田二登时瞳孔便是一缩,不为别的,当初他受伤,就是在灵隐寺,临昏倒前,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救他命的那人,到底当时身受重伤,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模样。
待他再醒来时,便是在贺府门前,他便一直以为是贺知救了他,可后来才发现,那贺知,根子上就是个恶毒的小人。
又怎么可能会救他?
到底心中还存着警惕,手中的剑还没有收了去。
“公子到底是何人?”
瞧着田二警惕成那般,宋妤也不想再瞒着他。
当初自己救了他一命,收留了他一阵子,可打那之后,来她府上的刺客明里暗里,一共不知道来了多少波。
直到有一回,自己被刺客重伤,再没来得及管田二,也便不见了他的踪迹。
到底想着田二醒了,也该是有他自己的主意,也没再去寻他。
可如今,眼见着自己救过他一命,他这黑心肝子的,要恩将仇报,便想着试探一番,若真是个恶毒的,便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去。
“当时公子可是抡起拳头就要往我脑袋上砸,还说不救公子,公子若真醒了,会要了我的小命呢!”
宋妤是个欠的,瞧着田二那抡起剑就往她身上砍的架势,到底也是记恨上了,如今话里话外也内涵起田二来。
“原是公子救了我!是在下的不是,冒犯了公子!”
田二本瞧着宋妤这么个小白脸儿,怎么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可宋妤方才说的那话,确实是他当时说过的原话,如今是不想信也得信了。
他来这儿,本意是想将这小公子打晕了,放了去,如今,贺知的算盘都打到自己身上了。
冒充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说,还想让自己对这个救命恩人下黑手。
瞧着宋妤那撇起来了的嘴儿,还是心生了些愧意。
“是在下的不是,公子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回,将手上的剑也收了回去,还给宋妤行了个礼,眼见着是真的信了宋妤救了他。
宋妤却是摸不准田二本来便是贺府的人,还是什么旁的原因不得不留在贺府。
如今只想着试探一番,再决定要不要让眼前这人帮忙。
只又欠欠地出了声。
“几年不见,不想公子竟兜兜转转来了贺府。”
田二当下便闹了个大红脸子,知道这是宋妤在点他呢!
登时也实话实说起来:“不瞒公子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公子,当时醒来时便是在贺府上。”
话说到这份上,宋妤也悟了出来,感情是贺知那不要脸的冒领了自己的功劳,不然田二怎么会给他当狗腿子。
登时,心里便骂起贺知哪个臭不要脸的来。
眼见着人老了,心思倒是不老实得很。
到底领着田二回了花满楼,谋划着要好好整一整贺知。
这厢,眼见着沈戍使不上什么内力,宋妤也没再刻意绑着他。
沈戍才去柳家走了一趟,刚回来,便撞上带着假面壳子的宋妤又带了个男人回来。
到底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瞧出了是宋妤这不怕死的。
眼见着这不怕死的就出去绕了1一遭,便又带了个男人回来,如今一双眸子都要喷火了。
“郡主真是好大的本事,前脚带了三个男人回来,如今又要领一个吗?”
酸溜溜的语气跟那吃醋的小媳妇似的,阴阳怪气地呛起宋妤来。
宋妤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眼瞧着这狗贼一天天的,尽盯着她带旁人回来便要阴阳怪气几句。
可他呢,是自己什么人?
若非说有什么干系的话,这狗贼给自己下了情蛊不说,还将自家娘亲弄得没了影子。
登时也没好气起来:“也不知我是将军什么人,如今这般多管闲事,怕不是闲吃萝卜蛋炒菜,闲多了惹的毛病?”
听着眼前这不怕死的敢这么顶撞自己,登时沈戍心下又是一阵不顺,直又捂着嘴咳起来。
到底知晓自己没理,如今又软下了嗓子:“妤儿生这般大的气性作甚,我不过是思慕妤儿心切,着急了些。”
又捂着嘴咳了好一阵子。
待再直起腰来时,瞥见了田二那张脸,登时一张脸儿都绿了。
自家这好师侄,这么长时间不回师门,感情是跑到这儿勾搭这个不怕死的。
“师侄这么长时间不归师门,也不省得给你师父他老人家去个信儿吗?”
如今瞧着宋妤那板起来的脸儿,越发气息不畅起来。
只拉着田二便往自己屋里拽。
宋妤怎没瞧见眼前这狗贼的动作,当即一把拽住了田二另一只胳膊。
田二的命是她救的,如今半道儿杀出个师叔来,便想轻易将救命的恩情也赊了去吗?
另一只手伸进袖子里,摸了两根银针,便直直朝着沈戍射去。
却是沈戍还拽着田二,压根儿没瞧见这边宋妤的动作,直又被宋妤定在了原地。
而宋妤也是个欠的,眼见着沈戍又被自己制住了去,走到他跟前,戳了戳他那硬邦邦的胸膛:“将军倒是思慕师侄心切!”
说罢,拉着田二进了自己屋里。
留了沈戍一人在原地气得快炸了,也是半分动不了。
这厢,听着自家师叔喊眼前这小公子郡主,田二的脑子也转了起来,眼前这人怕不是根本什么公子,而是个实打实的女儿身。
到底也没戳破宋妤的性别,只是好奇起来,眼前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自家师叔那狗不理的性子也铁树开了花。
如今看自己的目光真跟防贼似的。
到底宋妤也是有几分震惊的,沈戍那狗贼竟还有门子师门,心下也好奇起来是什么样子的不开眼师父会收沈戍那狗蛮驴作徒弟。
和田二商量了半晌,该怎么坑贺知。
再出门时,田二到底不忍心看着自家师叔那苍白的脸儿还要受着太阳的暴晒,顶着宋妤要吃人的目光,将人身上的银针给拔了。
可沈戍是个黑心肝子的,半分不念着自家师侄的好,满心想着的是自家师侄想祸害宋妤那个不怕死的。
才咳了口血,便想着要怎么揍自家好师侄这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