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林森屿拿着小衣的手掌突突地冒出了青筋,忍不住沉了脸。
微微转身刚要抬步,却又听见一声轻笑。
“森屿你好像又走偏了?”
这下林森屿有些气恼。
“你现在看不见是怎么知道我走偏的?”
颇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让孟泉满脸上的笑意不由得真诚了几分。
“我还是可以看见一些的,比如说我还可以看到你的身影,虽然看不到你的样子……”
语气不由得有些沮丧。
让林森屿忍不住心生歉意。
“师淮姑娘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不过你的眼睛我马上就能给你治好,你请放心,抱歉!”
敛起脸上的笑意,孟泉满撑着身子拉紧了身上的棉被。
“我躲在被子里,你还是直接睁开眼吧!”
林森屿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对着床尾的床幕。
脸上的热意已经无法控制。
挠了挠头,偷偷瞥了瞥床上的孟泉满。
只看到她躲在被子里瑟缩的身影,眼里带了一些歉意和怜悯。
慢慢走到床头,将小衣和衣衫放到了床上。
还不忘提醒孟泉满“衣衫和里面的衣服都放到床头了,一会我将晚膳送过来,你不要再乱动了,会扯开伤口的。”
淡然清秀的小大夫带着内疚慌忙地走向了厨房。
不知卧房那满心算计的小姑娘已是满脸的笑意。
孟泉满有些嫌弃的摸了摸那小衣的料子,有些无奈但也只好忍一忍。
谁让她脑子有病,忽然冲出来还受了这样重的伤。
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勉强的给自己系上小衣上的细带。
殊不知那脖颈上系好的细带被脖颈上的绷带反复的磨蹭。
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吃完晚膳后,接连喝下三碗不同的苦药。
让孟泉满的眉头不自觉的微皱。
她这是犯了什么罪过,需要一次喝这么多的苦药。
柔声开口问道“我的毒不是容易解吗?为何还要喝下这般多的药?”
语气忍不住有些委屈,娇娇丧丧的样子让林森屿淡然清秀的眼里出现一抹笑意。
“这不仅是为了解毒,还有清淤有利于愈合伤口的。”
孟泉满微皱的眉头没有消解,对于那第三碗药心中有些怀疑。
半是没有心肺的撒娇“那第三碗哪?”
被林森屿用白纱蒙住的眼睛移向床边的林森屿。
那微微仰起的下巴,显得床上的少女娇俏妩媚外竟带了些清冷圣洁的气质。
在暖色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生机鲜活。
想到自己在医馆出的丑,林森屿的淡然的面容冷了下来。
沉声道“祛疤生肌的,你不用担心留疤!”
说完就将孟泉满手里的空碗一把夺过,没有理会屋子里疑惑的孟泉满还有地上的大黄。
端着托盘就走了出去。
孟泉满只觉得心里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眼下的林森屿。
莫名其妙,很是古怪。
皱着眉清了清嗓子才觉得苦味消散了一些。
床下的大黄睡得呼呼的声音,让孟泉满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一人一狗丝毫没有想到,那厨房里生自己闷气的林森屿今晚该睡在哪里?
毕竟清贫的小大夫只有这两间黄泥小木屋,一间卧房一间厨房。
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
等林森屿带着一身刚刚沐浴过的湿漉走回卧房时,忽然想到了师淮正躺着他的大木床。
找来棉巾使劲的擦了擦湿发,想起白日在医馆流鼻血的事情。
心中更是气恼,真是没有出息。
松散的衣襟下白皙的肌肤,胸膛因为怒气激烈的起伏,烛光将青年别扭的影子映照在墙上,随着山间的夜风拂过,那别扭的影子也微微地还晃动。
林森屿想着自己今晚要打上地铺,心里不由得埋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那些抓药还有买春衫花的银钱,就觉得心疼。
最为心疼的还是自己竟然买了那般昂贵的春衫和……
想到愣了一下,悄悄地看了一眼床上呼吸浅浅地师淮。
嘴角不自觉的弯起,因为那昂贵的春衫看着确实十分的美丽。
起码银子没有白花,脸上的气恼渐渐地舒展开来。
想到自己在布庄时和老板娘说的话,是为给家中的妻子买的衣衫。
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情绪,说不清具体的什么,但是却冲淡了林森屿为缺乏银钱生出的苦恼。
从衣柜里掏出了几条棉被还有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就睡了过去。
那大黄看见地上铺了被子,扇了扇耳朵从地上爬起来,拱到了林森屿身边。
可是毛茸绒地身子却始终躺在棉被的旁边,丝毫没有上去的意思。
等孟泉满满脸冷汗的叫嚷着“快跑,快跑……”
陷入梦魇之时,林森屿噌地站起身子。
及时地按住了孟泉满颤抖的身子。
可看着脖颈处隐隐冒出的血色,林森屿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担忧。
轻轻拍了拍孟泉满满是冷汗的苍白脸庞“师淮姑娘,师淮姑娘,不要怕你现在是安全的,不要怕……你已经逃出来了……”
孟泉满满是惊慌地从噩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抓紧了林森屿的手掌。
眼中划过一滴一滴的泪珠,洇湿眼上的白纱。
有些哽咽地握住了林森屿温暖干燥的手掌。
“森屿,你不要走,我害怕,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