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昭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难......难免失手一次嘛，他的法力太强了，我只能看出个大概。”
怎么不算大概呢？毕竟只是产生了一些“色差”。
秦姝看到她这种表情，刚才心里的那股不适终于散去了一些。
她福至心灵，眼珠转了转，“你......该不会是想玩什么007吧？”
檀昭不解：“什么是零零七？”
“就是卧底。”秦姝道，“你假意相信曋黎，实际是想探查那些神仙的目的，所以你并不是站在他们那边？”
檀昭平静道：“我只站在自己这边。”
秦姝又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其实她是想说檀昭为什么相信她，但又怕自作多情，所以描述得委婉了一些。
檀昭依旧像之前那次一样坦诚。
“因为你们对我毫无所图，没必要害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喜欢把不死药挂在嘴边，但我知道，你对不死药毫无兴趣。”
停顿片刻后，她又忍不住问：“对了，陆和还有二狗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经她这么一说，秦姝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这趟的目的。
她放缓了声音，“或许我知道那些狗屁神仙的目的，但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她老实地将人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檀昭。
包括仙界如何纵容魅精逃窜到端桀的地界，魅精又是如何附在端桀身上害死了檀昭的父母，还有那魅精已经被除掉，现在人界王宫里的人帝就是陆和幻化的。
还包括她哥哥身上的诅咒，也是端桀动的手脚。
当年，檀氶在救下檀昭后，兄妹二人在逃亡的过程中走散了。
而魅精后来知道了檀昭体内有不死药，悔恨让她逃掉。他抓不到檀昭，但抓到了檀氶。
巨大的恨意让魅精没有选择直接杀死檀氶，而是将他变成了永远要待在归墟深处的怪物，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听完后，檀昭久久沉默。
她微微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微风从山间吹过来，让她的头发像丝带一样轻轻飘动，从白皙素净的脸上擦过。
“额，你不要垂头丧气了。”秦姝试着安慰她，“容易......显矮。”
檀昭真的笑了一声，虽然表情仍然有些低落。
她恳切道：“所以小姝姐，你能让我自己决定留在哪吗？”
秦姝无奈，“你小子，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是吧？可陆和还在王宫里帮你们家管着人界呢。”
这次檀昭笑得轻松了一些，“那只能暂时辛苦他了，要不等我哥哥恢复之后，给他封个宰相或者国师当当？”
秦姝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不行，我觉得啊，得封他个大内总管，哈哈哈哈哈！”
此时，人界皇宫里的“现任假皇帝”、“未来大内总管”打了个喷嚏。
正当他揉着鼻子的时候，外面忽然狂风大作。
他隐隐觉得不妙，皱眉走到了殿外。
一出来就发现了不对劲，原本应该守卫在宫殿外的侍卫竟然一个都不见了，而笼罩在皇宫上方的一片云层越来越阴，越来越低，似乎还隐隐划过雷光。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吹了个口哨，唤二狗过来。
就在二狗从远处屋顶跳过来的同一刻，殿外的空地上，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
陆和一眼看出那几个人是仙界的神仙，还是法力不低的神仙。
这些人是来找秦姝和玹韧的吗？
为首的那个神仙问道：“你就是妖女秦姝和鬼王玹韧的那个同伙？”
“几位仙人有何贵干？”陆和面上客气，右手却仅仅握着剑，“我虽然认识秦姝和玹韧，却从未作恶。我与他们相识以来，也未见过他们作恶。”
可那几个神仙显然没打算听他的解释，毫不客气地直接出手。
原本可爱二哈形态的二狗瞬间变身，呲着牙怒吼一声。
......
另一边的秦姝和檀昭正在讨论陆和适合什么官职，玹韧却忽然出现。
他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秦姝调侃道：“不会吧，你不会打不过那个曋黎，逃跑到这里的吧？先说好哦，我可不会帮你的。”
可她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玹韧衣冠整齐，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何来逃跑之说？
“人界好像出事了？”玹韧低声道。
秦姝皱眉，“是我徒弟遇到事了吗？”
玹韧并未直接回答，“那曋黎已经暂时被我废了，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檀昭立马坐直了身体，“小姝姐，我和你们一起去！”
秦姝摇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留在这里，你还有你要做的事，陆和那边我会处理的。”
说完，不等对方反对，拉着玹韧就走。
没想到他们二人刚出了昆仑山，就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二狗驮着一个人飞了过来。
秦姝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去，“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争气，不会给我丢脸！”
可她当靠近时才发现，二狗身上都是血迹，连嘴周也染着红色。并且它身上此刻还在流血，血液顺着它的腿，最终在爪子上滴落。
它背上的人也毫无生气地趴着，正是陆和。
陆和的身上也被鲜血染红了，脸色苍白，紧闭双眼。
秦姝觉得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她深呼吸一下，才敢上前查看。
陆和全身重伤，神志不清，气息微弱，看起来随时都要丧命。
玹韧看到她身体晃了一下，连忙上前扶住，“先回鬼域。”
鬼域。
秦姝看着躺在床上的陆和气息越来越微弱，连忙用自己的法力给他治疗。
可他伤得太严重了，秦姝耗费了许多法力，才堪堪让陆和有了一点意识。
那些狗神仙，对一个从未做过坏事的人类下手这么狠，真是不要脸。
“师父......”醒过来后的陆和艰难地抬起手，从胸前摸出了一个锦盒，“这......这是檀昭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或许他想活跃一下气氛，又断断续续地开口。
“檀昭说......如果你遇到危险......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可没......没想到我先遇到了危险，不能帮她保管了。”
秦姝接过来，手指碰到的那一刻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不死药，她用力攥着。
陆和的眼睛缓缓闭上，秦姝觉得心脏顿痛。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不死药塞进了陆和的嘴里。
听着原本微弱的心跳逐渐变得有力，秦姝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一回到鬼域就不见踪影的玹韧走了进来。
他发现了陆和的变化，眉心一跳，“你给他吃了什么。”
秦姝老实回答：“不死药。”
玹韧难得瞪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